司城玄曦眼眸如同古井之水,深不可测,他冷恻恻地看着莫朗,如岩石般冷硬的脸上,一无表情,但是,他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地握紧。[燃^文^书库][www.yibigЕ.com]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奇中文小..阅读最新章节
这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名为主仆,实则情义深厚。
当他第一眼看到荆无言手中的玉佩时,简直可以用痛心疾首来形容,这个暗格,这块玉佩,知道的,只有莫朗。
他自己身上一直戴着一块,这暗格里放着一块。
两块玉佩一雄一雌,他戴的,是雄的,放着的那块,是雌的。
因为两块玉佩极为相似,不注意看分辨不出来。而他又从没想到他贴身佩戴着的东西会出现被盗的现象,所以他从没怀疑过,也从没仔细看过。
但是荆无言拿来了那块玉佩,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雄的,那自己脖子上分明是雄的,怎么换成了雌的?
这只能说明,是身边的人动了手脚,而知道这雌玉佩放在哪儿的人,却只有自己和莫朗。
莫朗吭声道:“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
莫朗道:“我不知道王爷的玉佩怎么到了别人手里,我当初,是交给赵王爷的!”
司城玄曦一怔,三哥?
“到底怎么回事?”
莫朗道:“王爷,还记得那次你身受重伤吗?”
司城玄曦皱眉,道:“哪一次?”他身受重伤的次数岂止一次?
莫朗道:“一年前,咱们从皇城西边过,那儿有一片密林,那一次同行的,还有叶公公!”
“嗯!”司城玄曦神色之间并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地道:“继续说!”
莫朗道:“那一次,你不但受伤,而且身中巨毒,但是是什么毒我不清楚,因为你身上流出的血还是鲜红色的,一点变色也没有,但是,你全身的皮肤却发红,眼睛更是红得厉害,身体的温度极高,好像随时会燃烧一般。当时后有追兵,而且来人个个身手不弱,后来查清,那是四皇子的人!”
“嗯!”
“当时情况太过危急,我们都束手无策,是叶公公给你把了脉,又点了你几处穴道之后,吩咐我们把追兵引开,他一个人带着你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司城玄曦又皱了皱眉,当初过后,他已经追问过无数次,问他中的什么毒,问事情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当时他也以为,他要死了。可是三哥和叶公公什么也不说,只是一脸深不可测的笑意。他也逼问过当时随身的亲卫,得到的说法和莫朗一样,都是在叶公公的授意下,引开追兵,把他交给了叶公公。
现在,还是同样的说法,那有什么意义?
司城玄曦在烦躁之中还有一丝冷静,要说不同,那就是这对貔貅玉佩吧,三哥为什么要莫朗拿出他的貔貅雌玉佩?他身上戴上的那一块,遗失在哪里?
难道,当初情况危急,叶公公拿去换了什么珍贵药材?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当初他所承受的痛苦,中毒之后,不到半刻,他的全身就像要爆炸一般,所有的血液在身体里以百倍于平时的速度奔流,他似乎能听到血液奔涌的声音。那不是普通的流动,那时,他身上的血好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烧灼着他的血管,烧灼着他的神经,也烧灼着他的心智。
那一刻,那种痛楚,他记忆犹新。
枪林箭雨算什么?尸山血海算什么?饥饿要借老鼠和蛇蚁来充饥保持战斗力算什么?严寒要靠咬紧牙关苦忍算什么?
……
在这样的痛苦面前,之前他所经历的所有的痛,所有的苦,所有的难耐都是幸福的。
这也是在后来,被雷鸣一剑穿胸之后,他也能忍受那种痛,在伤后很长时间都能保持清醒的原因。
他以为,那沸腾的血液会把他身上的血管冲破,会把他全身都煮熟。当那血液冲上脑部,他必然爆头而亡。他甚至想,到时候我的头,会不会像曾经被我一枪砸碎脑袋的那个敌将的样子?血和脑浆同流,生命力就那么一点点消失。
可是不止烫,不止痛,还痒啊。
痒是在心里的,不是需要抓挠的痒,而是一种让骨酥筋软的痒,一种挠无可挠的痒。
血液不止冲往头部,还冲往身体的某一处。
从来,他对女色都不沉迷,他有随军女侍,但是他从来没有让她们侍寝。燕王府里也不泛姿色上乘的丫头,他更没有把她们变成通房丫头的想法。
当然,他有过女人,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已经过了二十岁。
他隐隐知道,那毒,不但侵蚀着他的身体,也催发着他体内的狂躁与****。一切来得那样猛烈,那毒那样霸道,他根本无法用内力来驱毒,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用内力来驱毒,那毒已经烧沸了他的血液,让他无法控制了。
然后,他就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但,哪怕昏迷之中,那种极致的痛,极致的痒,极致的燥热还是继续折磨着他。
莫朗道:“我们再汇合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时辰后,您的情况的确是好多了,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叶公公却说……”
“说什么?”
“他问我知道不知道你的貔貅玉佩在哪里?而且说,要用那块玉佩来救你的命。我看你依然昏迷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虽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王爷还有一块貔貅玉佩,但是,为了王爷的安危,我便按他的吩咐,回府取了玉佩后送到赵王府。”
莫朗垂头丧气地,声音又低了几分,嗫嚅道:“当初,赵王爷和叶公公一再交代,不可把这件事告诉你。还说你不会发现的!”
司城玄曦重重哼了一声,脸沉如水,毫无表情地道:“退下!”
莫朗哪敢多留,刚才这一会儿,他觉得王爷的目光像一座山悬在头顶,让他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那么沉重,那么凝厚,如果是蓝宵露,大概会从口中嘣出一句“鸭梨山大”来,这就是莫朗的感觉。
他几乎是脚步不稳地走出静渊阁,阁外的空气真清新,阁外的天空真广阔,那座看不见的大山,终于不在头顶了。但是,莫朗的心中很忐忑,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赵王爷和叶公公明明说,王爷是不会发现的。
阁内,司城玄曦坐在案前,仍是盯着那两块玉佩,不过他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玉佩上了,因为他略略地眯起了眼睛,眉头轻锁。
过了一会儿,他一挥袖子,桌上的两块玉佩已经不见了,他站了起来,向阁外走去。
心中的疑问让他不愿意等下去,之前不知道的时候,他可以选择不再问,而且那时,四皇兄步步进逼,处处陷阱,他只能把这些事放下,当时,他以为这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中间隐藏着什么事情?
那块玉佩给了谁?为什么叶公公要瞒着他,甚至要莫朗拿他的另一块相似的玉佩来李代桃僵,让他不要产生怀疑?
刚开始时他以为是在追杀中失落了,三哥是知道他一直戴着那块玉佩的,难道是三哥不想让他分心,所以告诉了叶公公,才有叶公公叫莫朗用另一块玉佩替代的事?
玉佩于他虽然珍之重之,意义重大,但是,失去了他可以找回来,再说,如果是在追杀中失去了,这也不是什么讳莫如深的事,为什么要瞒他?
即使心中被疑惑充满,即使此时他恨不得马上找出答案,但是冷静和谨慎仍然伴随着他,此时他一身暗青色锦袍,心中的急切半点没有从面上显现,他并没有直接去赵王府,而是闲庭信步一般融入人群,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大概只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在街上闲溜达。
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他才拐入一条小巷子,片刻后从另一头出来,却没有直接奔赵王府正门,而是在北小门处进入。
赵王府朗月阁二楼。
这二楼后面回廊连接着一片大大的空旷的平台,精致木雕为栏,琉璃绿瓦为亭,地面铺的是打磨平整的花岗岩,桌台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
亭是八角六面小亭,亭柱全是粗壮的原木,上面雕着麒麟图案。
这时,亭中的石桌台上,放着一具古朴的瑶琴,司城玄瑞长指轻抚,叶公公侍立在他身后。
他的琴声清越高昂,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仔细听来,这不像一向病中后继无力的赵王爷所奏,琴音清朗,悠扬动听中,似乎透着一种让人难以企及的高远的境界。
司城玄曦没有第一时间进去,他在楼下静静地听着,直到一琴终了,悠扬的尾音袅袅直上云端,才一步步上台去。他走得很慢,似乎只有借这样缓慢的步伐才能平息这时候心中的急切和难耐。
走上二楼,走过回廊,走向小亭。
司城玄瑞一身白衣如雪,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更衬得他脸色有一种不健康的白色,但是,气色很好,远远看去,那种尊贵之气,那种从容淡定,让他显得气度雍华,渊岳峙,又隐隐有些身居高处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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