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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村里又开始忙碌起来,堤岸边的临时港口建设好了,大大小小的船都停靠在那里,现得非常的拥挤。因为那后面有很多房屋露出水面,有的船甚至直接把缆绳系在屋顶的烟囱上面。水面上的房屋变得低矮了,有人开始注意到了这景象。最开始的时候,在水面上,有很多房子都露出了至少一层楼的部分,而现在有不少房子只留下了屋顶还露在水面上。不过村里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了,大部分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因为对于大部分村民来说,南边的房屋都是被舍弃掉的东西,被舍弃掉的东西就没有必要关心了。
早前有不少孩子在堤岸边戏水,但是除了几次溺水的事情之后,没有人允许还在在堤岸边玩水。似乎南边的村子在一点一点的下沉,尚小北就注意到了这情况,一开始他站在堤岸边,可以看见几米之下的水底,并不是因为水面特别的清澈,而是因为街道上的水并不深。有些街道是倾斜的,沿着堤岸往那些街道走过去,水位就越来越高。
如今那些地方已经变得很深了,尚小北有过一次亲身体会,那些原本的街道是石板铺成的,而侵泡在水下之后,那些石板的路面变化了,也许是沉淀了水中的杂质,或者是因为水的冲刷让原本的石板离开了土地。那些街道的路面变得泥泞而难以行走。尚小北曾经在一些水位比较浅的街道上,尝试着淌水而行,结果没有走几步路,他就发觉自己的脚陷进了下面不可见的泥泞之中。
他感觉到水下的泥泞深不见底,一只脚踩下去之后,就不断的下陷。起先水面只不过没过他的膝盖,只有一会功夫,水已经淹到了他的腰部。脚下被潮湿而冰冷的感觉包裹着,并且无处使力。当尚小北注意到不对劲,开始拼命挣扎之后,水面已经到了他的胸口。
尚小北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脚从下面拔出来,因为用力太猛,他摔倒在水里,惊慌失措中,他喝下了两大口水。一股腥味的水充满了口中,他挣扎的爬起来,然后沿着街道往高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呕出喝进去的水。
四周空无一人,犹如被废弃已久的一般。明明距离自己的家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却好像走出了人的世界一样。周边几栋老房子的窗口,连窗框都已经被拆除了,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开在墙壁上。让屋子的墙看起来像是一张扭曲怪异的表情,门洞上已经爬满了水草。这些水草已经离开了水面,却没有死亡,反而越加疯狂的继续生长。
小小的波纹从远端传来,不知道源头在哪里。小水花拍打在露出水面的街道上,随后一阵风吹来,把波纹带出更多。尚小北浑身都是水,被风一吹,立刻感受到一种渗透到体内的凉意。似乎现在的时节不应该这么的阴冷,他抱紧自己的身子,刚快回家,待久了会生病的。
然而那天晚上,尚小北就发起了高烧。头晕目眩,意识模糊不清,只有一种疯狂的情绪在到处蔓延。眼前的天花板看起来扭曲变形,随后裂开,水草从裂缝中蔓延出来。他试图挣扎,但是觉得浑身都被紧紧地包裹住,令人窒息,无处可去。在那一阵混沌不明之中,他听到一种低语传进耳朵里。那些呢喃细密而无处不在,充斥在周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老人们说过,在这个世上最古老的传递就是海水,是从万古之时就已经包含了无数信息的载体。而正因为蕴含了如此古老深邃,才会具有一种不可名言的魔力。尚小北感觉自己依然浑身湿透了,随后他似乎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涌入了海水,那些带有着魔力的海水附着在他身上。那些海水里充满着低语,他分辨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因为那既不是语言,也不是单纯的杂音或是音乐。【】
很快他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大口的呼吸,挣扎在混沌之中。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沉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尚小北的意识被一道光照醒的时候,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大汗淋漓。已经是早晨了,天亮了。身上盖着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踢下了床。抬头看去,老旧的天花板依然还是那个样子。他喘着气环顾四周,这里还是他的房间,他的家。
尚小北舒了一口气,他爬下床来,现在是早上,应该是时候下去吃早饭了,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人也没有来叫他。当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忽然他觉得家里安静的有些异常,一点声音也没有。
“妈!”他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应。感到奇怪,他走下楼梯,在几个房间里到处寻找,他的家空无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父母都离开了,空荡荡的屋子只留下他一个人。这样的寂静让他呆不下去,立刻让他又回想起那些怪诞而不安的感觉。恐惧在安静的催化剂中疯狂的蔓延着,尚小北被这种恐惧追逐着,离开了家门,至少寻找多点人的地方,可以有点安慰。
村子里有某种狂热在蔓延着,这是尚小北走出家门走到街上之后的感受。一路上遇见的好几个人都是这样,似乎是一种没有原因的狂热,他们好像相信着什么。村北的人开始频繁的往村南而去,那个在南边的水下埋藏着宝藏的说法似乎深入人心。这种明显的不理智让尚小北百思不得其解,他却只能在一边看着。
路上他拉住一个人,询问了几句,当那位好心而热情的村民试着邀请尚小北一起去的时候,他立刻就拒绝了。他开始对那些汪洋之地产生恐惧了,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去那里,甚至看都不想看。于是他尽量往北走,村口在那里。
最近村子里的外来人似乎有点多,可以看到很多行色匆匆,而且不愿意把自己的脸露出来的人。只是这些人好像并没有在村里做太长的逗留,他们很快就不见了。尚小北还记得他在村口旅店里曾经遇见过的两个旅人,正巧他在往木工作坊去的路上又遇到了其中之一。
那个人穿着一件长长的风衣,身上跨着背包。见面打招呼的时候,尚小北有一瞬间对这个陌生人感到警惕,但随后那个人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好,我叫周岩”
“尚……尚小北……”
“你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
尚小北点了点头。
“我是一个民俗学教授,正在做我的研究项目,旅游的路上来到这个村子。我听说这个村子有些很有趣的祭祀和活动,我想问问你。”对方很真诚的说道。
“我不是很清楚,我从外面读书回来的,在村子里待的不久。”尚小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哦,那我们就随便聊聊吧,边走边聊,你带我到村里随便看看可以吗?我不是很熟悉这里。”
“我们村里的外来人很少……”尚小北想到自己带着一个陌生人在村子里四处闲逛可能会招来别人的注目,那感觉不是太好。
“只是做一下向导就行,我可以付钱给你。”对方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了钱来,看起来很多。尚小北有些心动。
“行吧……我先带你走走……”尚小北不敢马上拿别人手里的钱,于是他先答应下来。
“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了这个村子,据说这个村子的年代非常的久远,有很多很古老的习俗。”
“恩,我们村子比较封闭,不太和外面接触的。”
“这里还在进行海葬的习俗吗?”看来对方真的了解一些。
“有,不过我都没去参与过,很少了,这些年都没有过,就以前有。”
“据说这里还有一些很古老的祭祀和崇拜?好像是在靠海的附近,我之前在旅店里打听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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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村子有一半都被大水淹啦,大水到现在也没退。”相关的这些东西,尚小北自己也知道的不多,他只是从孙老爷子那里听说过一些。以前村里面的人还进行一些非常古老而野蛮的祭祀活动,整夜的大吵大闹,不过那都是孙老爷子和他那么大时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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