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离开之后,阿蘅问蔡长亭:“她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
“阿蘅,她和司行霈有来往,又不是秘密。你故意问她,她当然也故意回答你。”蔡长亭道。
阿蘅明知顾轻舟和司行霈接触,却故意问她那些话。
既然阿蘅先开始,那么顾轻舟也顺着她的话调戏她,礼尚往来而已。
阿蘅看了眼蔡长亭,表情微敛:“长亭,你偏袒她?”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蔡长亭道。
阿蘅心中不悦。
她似乎记得,蔡长亭从小就奉承她、讨好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跟她说实话了?
实话让阿蘅不高兴,这是蔡长亭从前绝不会做的。
阿蘅心中咯噔了下,看着蔡长亭。
蔡长亭温柔含笑,笑容绚丽至极,无平常无异。
阿蘅只感觉自己想多了,收回了视线。
他们去了金家。
与此同时,顾轻舟也到了司行霈的园子。
司行霈出门了,只有程渝在家。
“如何?”程渝问顾轻舟,“这出戏好玩吗?”
顾轻舟总以为,程渝心思哪怕恶毒也是有限的,却忘记了一件事:程渝从小就没受过磨难。
一旦有人欺负了她,依照程渝的性格,她是不死不休的。
“你杀了金千鸿?”顾轻舟问。
“我还以为你会说:‘司行霈的计划,你竟然知道?’”程渝时刻不忘挑拨离间。
她对司行霈早已没了想法,但是能攻破顾轻舟和司行霈的壁垒,让他们俩相互猜疑,程渝也觉得挺有趣的。
比如这件事,顾轻舟还以为程渝不知情。
不成想,程渝才是司行霈的合作者。
“你知道又如何?”顾轻舟问,“司行霈是因此而高看你一眼吗?”
她的表情内敛,看不出情绪。
程渝只知道一件事:金千鸿死了,顾轻舟并没有报仇雪恨的快感。
她甚至不太高兴。
傻女人!
金千鸿可是想要对付她、害死她的呀,金千鸿又不是程渝一个人的仇敌。
“你怎么了,应该高兴的时候阴阳怪气的?”程渝白了她一眼。
顾轻舟道:“我不想逼得金家对我们下手,我还有自己的计划。”
程渝懒得理她。
这个计划,其实程渝也是昨晚才知道。
司行霈那个狠戾恶毒的男人,一早就在安排。
他先用金千鸿的日记去惹恼学生,然后有放出金千鸿的照片,进一步激怒金千鸿。
他这段时间常去金家,除了和金太太接触,就是摸透了金千鸿的性格。
他利用了学生。
那些照片,会给学生们一个发泄的出口,而金家和学生的行为方向,一直都是司行霈在操控。
金家道歉了,学生们高兴了,金千鸿一定会发疯。
她再次去闹,就是情理之中的。
闹完了,学生们把她家围起来了,她自杀了。
她为什么自杀?也许是害怕,也许是照片让她生无可恋。
不管是哪一种,闹到这个程度,她自杀都有理由。
没人会怀疑她的动机,除了金家。
“只怕督军府也不会多管,社会舆论也不会认为她是被杀。”顾轻舟道,“你们俩这件事倒是办得不错。”
“那是。”程渝笑道,“昨晚学生们闹得厉害,我就混进了金家,到了金千鸿的院子里。
我催眠了她,让她自己写了遗书,然后把自己挂上了。我可没杀她,我只是让她自己挂上去。
若是她不该死,金家早就会发现她的。不成想,金家没人知晓。她自己死了,与我们无关。”
昨晚太乱了,是司行霈的下属探子们,带着程渝去了金宅。
若是没有那样的闹腾,他们进去肯定会惊动金家。
一连发生了那么多的坏事,金太太精疲力竭,同时也觉得事情都发生完了,她在考虑如何收场,却万万没想到事情尚未结束。
占了这样的便宜,司行霈派人将程渝送进去。
程渝见到了金千鸿,说是金太太接她过来陪伴她的。
金千鸿也是又生气又疲倦,放松了对程渝的警惕。
“我的催眠术,可以让你忘记这些不快,你要不要试试?”程渝这样告诉金千鸿的。
金千鸿不是不担心程渝害她,而是根本看不清程渝的催眠术,她觉得那是骗子。
故而她没有反对。
程渝的催眠术,需得对方同意,而且放松身心才能成功。
“她也不想想,她原先要杀我,然后又想剥光我的衣裳让我被人羞辱,我岂能善待她?她连这点防备也没有,合着她该死。”程渝不以为意。
顾轻舟沉默。
她没有再接程渝的话。
程渝道:“你以前的心狠手辣都哪里去了?”
“我没有可怜金千鸿,我是在考虑,这件事金家会怎么猜疑。”顾轻舟道。
她考虑是结果。
她和程渝交谈了片刻,司行霈回来了。
他去了趟金家,想看看金家现如今是怎样安排的。
“如何?”顾轻舟问他,“金家那边怎样了?”
“叶督军去了,和金太太叹了很久。估计还是不相信金千鸿是自杀。”司行霈道。
他轻轻勾起了顾轻舟的下巴,“我说过了,谁也不可以欺负你。”
顾轻舟笑了笑。
程渝立马就看出了差别。
“司行霈做坏事,你还高兴;我杀了人,你就板着脸,是不是?”程渝说顾轻舟,“你们两口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也是吗程小姐?”顾轻舟道。
程渝哈哈笑起来。
她非常高兴,任何事都不足打击她。
顾轻舟回到了平野四郎的府邸,对此事的结果谈不上欣慰,也谈不上生气,只觉得这件事的解决,并不是真正解决了一个仇敌,可能是点燃一场战火的开端。
不过,她也不在乎。
她回到家,蔡长亭和阿蘅还没有回来,顾轻舟就去了平野夫人那边。
“看金千鸿那个火爆的脾气,一怒之下自杀,也是可能的。”平野夫人道。
看来,金家绝大多数的人没有怀疑。
平野夫人能如此说,意味着她也没有怀疑。
“金太太太娇惯女儿了。”平野夫人不屑道,“姑娘家不好好培养,这样的丑闻发生,毁了金家的声誉,可惜了。”
她们说着话,蔡长亭和阿蘅就进来了。
“额娘,打探出了一个消息。”阿蘅一进来,就对平野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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