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件事有些突然,但还是要告诉你,咱们家已经决定和陈家联姻了。”
指尖微微一颤,本来要推开书房门的手彻底僵在了半空中。
林芍本是在房里等着钟箐瓷拿书回来的,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她回来,心下就有些担忧,因为书房就在离房间不远处,她干脆出来书房找她。
哪里知道,她刚刚站到了书房门前,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她很清楚偷听是件不道德的事,也明白这个时候的她转身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双脚却如灌了铅似的沉重,难以迈出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门板,耳中不断地传入钟箐瓷和钟夫人两人之间的对话。
“什么?!”钟箐瓷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妈,你刚才说什么?!”
“妈说,咱们家决定和陈家联姻了,也就是你和陈圣,你们两个再过不久就要订婚了!”钟夫人温和的嗓音里溢满了柔柔的笑意。
林芍以为听到这个消息的钟箐瓷会喜不自胜,但出乎她的意料,钟箐瓷的声音里染上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愤怒。
“妈!你和爸怎么可以不问过我的意见就草率决定任何事情?!”钟箐瓷拍案而起,“你才刚刚承认我是个大人了,下一刻就背着我定下我的终身大事?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你们问过我了吗?”
钟夫人显然没有想到钟箐瓷会是这样的反应,脸上一片错愕:“小瓷,你……不喜欢陈圣?”
一提起陈圣,钟箐瓷身上的气焰一下子就消了一大半,肩膀也有些垮了下来:“妈,我也不瞒你,我是喜欢他,可是,喜欢跟订……订婚是两码事吧?”
“哪里是两码事?”钟夫人摇了摇头,笑道,“傻孩子,没有人会不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偕老。妈相信,如果你们两个人交往了,你肯定是想和他结婚生子的,既然是这样,那么订婚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钟箐瓷被她这一番话给堵住了嘴,隔了好半天才扭扭捏捏地道:“可、可是……他……他又不喜欢我……”
“所谓日久生情,感情是可以靠培养的。日后你们结婚生子了,你还怕他的心不会在你身上吗?”钟夫人柔声开导着。
钟箐瓷低着头,没有说话。
钟夫人心中对此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便继续道:“后天我们家有个家宴,届时陈家那边会来人,包括陈圣,到时候你记得打扮得漂亮些,知道吗?”
书房里一片寂静,好半响,钟箐瓷才轻轻地、慢慢地点头:“……嗯。”
几乎是在她点头答应的那一瞬间,刚才那些消失了的力气就又涌回了林芍的体内,她的大脑恢复了对四肢的操控。
而就在这一刻,林芍猛然转身,小跑着离开,背影十分狼狈。
等到钟箐瓷重新回到房内时,已经找不到林芍的身影了,她去问了管家,却意外得知林芍已经出了钟家大宅,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钟箐瓷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
二十三点二十分,林芍出现在了平业小区的大门前,因为是号称贫民窟的小区,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保安这一类人。
于是,她轻轻松松地进了小区,然后熟门熟路地顺着A4幢楼口走了上去,来到了她曾经的住处——302屋。
302屋前的走廊堆了不少的垃圾,屋内一片漆黑,林芍走到门边的盆栽旁,从盆栽里掏出了一把钥匙,然后拿着钥匙插进锁眼里。
房门并没有被打开,很显然,门锁已经被屋主重新换了一个了。
林芍轻轻地笑出了声,笑声里是说不出的悲凉,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下一刻,大量的透明液体从指缝间溢出,然后瞬间就湿了手掌,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溅起了脆弱的水花。
“诶?这不是小芍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林芍下意识收手,抬眸去看,泪眼朦胧中,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的脸闯进了她的眼眸。
那男人从303屋内走了出来,看见林芍哭得梨花带雨的,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林芍看着他的眉眼,慢慢地想了起来,她和林药刚搬进302屋的时候,这男人就已经住在303屋了,当时他还来帮她们打扫房间,有段时间两个屋子走得挺近的,只是后来她忙于学业,林药又整日打工,所以也就与对方慢慢生疏了。
此时见他问自己,林芍狼狈地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水,尴尬地冲着他点了点头:“钱叔。”
钱宏见她想起自己了,眉眼微舒:“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已经退租了吗?”
林芍避而不答,反道:“钱叔,这屋子租出去了吗?”
她这么一说,钱宏就明白了:“这屋子倒是还没租出去。怎么?你想租回来?”
“对。”林芍下意识握紧双拳。
林芍这几日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此时因尴尬和窘迫,素净的小脸上浮起两朵红晕,在走廊昏黄的灯光映衬下,看着十分动人。
钱宏的双眸紧紧地锁在林芍清秀出众的小脸上,眸底闪过一缕暗光,在见到林芍因窘迫而轻咬下唇的举动后,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咽了口口水。
“这个倒是不难。”钱宏低低的嗓音里带了抹旁人难以察觉的沙哑,“我有屋主的电话,你要是想重租就给他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真的吗?”林芍喜上眉梢,一双水汪大眼闪闪发亮。
钱宏点了点头:“嗯。不然你先进屋来坐下?我这就找他电话给你。”
对他这样热心的表现,林芍心下不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想要重新租回302屋的心情太过激烈,以至于她将这抹异样完全忽视,就跟着钱宏进了303屋内。
一进303屋内,钱宏就让林芍先在沙发上坐着,他自己先去给她倒了杯水。
林芍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视线在屋内来来回回地扫视着,最后定在橱柜上的一把黑色手枪上。
与此同时,钱宏把水杯递到她面前,笑道:“来,先喝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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