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此,神色忽然大变,不敢置信的盯着那满殿的御前侍卫……
“放肆,朕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吗?”
御前侍卫依旧坚守岗位,纹丝不动!
皇上彻底慌了,脸色煞白的看着七皇叔,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是你!还是……”
眼神再次看向大殿上的帝顷夏,心乱如麻……
“老七,你要造反吗?!”
大殿上的气氛再次凝固,大臣们面如死灰的看着这一幕,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出声。
右相心中惶恐不安,几次想要出言声讨七皇叔,可又唯恐做了出头鸟站错队一直犹豫不决!
他几次给左相暗示,可左相却恍若未见一直不肯出声!
他在朝中虽然也是丞相,可到底不如左相权倾朝野尽得人心,眼下只能三缄其口。
直到造反两个字从皇上口中说出来,众位大臣们才如梦方醒,齐刷刷的看向七皇叔……
七皇叔终于微微拧眉,顿了顿,忽然一脸求知的看着皇上:“敢问皇兄,何为造反?”
皇上盛怒之下,完全没有思考那么多,直接怒吼道:“你现在就是在造反!”
七皇叔无辜的眨了眨眼,笑着摇了摇头:“皇兄错了……”
皇上警惕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七皇叔终于收敛了笑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本王又没有弑君弑父,何来造反?”
七皇叔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在金銮殿上炸响!
皇上脸上最后一分血色也尽数退却,双腿一软,竟然跌坐在了龙椅上!
那一刻,他清晰的看到了七皇叔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心脏猛烈的收缩了两下,一瞬间竟然有些喘不上气!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十六年前那一幕……
众位大臣们看到皇上这幅神色,心中瞬间百感交集,稍有些年长的朝臣们已经开始回想当年的事情。
太子惨白着一张脸,直直的盯着七皇叔的侧脸,片刻又愣愣的看着龙椅上那失魂落魄的父皇,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终于明白了……
“本王当时年少,不大记得往事,有些事情如今想来依旧惶惑费解……”
“当年父皇为何会突然驾崩?先太子又为何突然暴毙?”
“前朝第一神将霍将军为何会尸骨无存,下落不明?”
七皇叔的话像是一道魔音,笼罩在整个金銮殿之上,久久挥之不去!
皇上彻底瘫倒在龙椅之上,一张脸苍白无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血!
饶是如此,七皇叔依旧不愿意放过他,冷眸中尽是杀意:“如此种种,还请皇兄明白告诉……”
金銮殿上,彻底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才听到一声艰难粗重的喘息声:“朕、朕不知道……”
“你不知道?”
七皇叔像是听到了笑话,眸中尽是讽刺!
“十六年前那一晚,宫中大变,凰氏一族分崩离析……”
“父皇盛怒过后心生悔意,自觉大限将至,便召你进宫,希望父皇去后你能尽心辅佐先太子坐稳皇位……”
“你洞察先机,即刻下手除去先太子,弑君弑父篡改传位昭书,谋权篡位,改朝换代……”
金銮殿上,安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只剩下七皇叔那温凉寡淡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又凉至人心!
“皇兄,本王可有说错?”
皇上双手握拳,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慌乱,近乎咆哮的吼道:“一派胡言!朕没有……”
“对,是本王记错了……”
“皇兄当初是先动手杀了父皇,才设下陷阱对先太子动手……”
“到底是自己亲自动的手,怪不得十六年过去了,皇兄还记得这般清楚!”
皇上拼命回复的冷静和理智,再一次被七皇叔彻底击碎!
看到满朝文武那怀疑惊悚的眼神,皇上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杀意,一声怒喝:“杀了他!给朕杀了他!”
皇上茫然的看着纪凡,近乎透出了哀求的神色!
纪凡不动声色的敛眸,终于抬头看向七皇叔,冷声道:“皇家锦衣卫世代效忠皇族,七皇叔若是认定皇上有罪就拿出证据来,否则属下就要得罪了!”
纪凡这一丝不苟的态度,终于让皇上稍稍回神……
对,他还有锦衣卫!
只要锦衣卫依旧效忠自己,他就不怕!
“证据…”
“老七,今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朕绝不会轻饶了你!”
有了锦衣卫的支持,皇上像是瞬间来了底气!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七皇叔这个威胁彻底铲除!
七皇叔没有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眼神缓缓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左相。
皇上也顺势看了过去,神色再次慌乱起来。
左相缓缓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终于叹了一口气,怅然的语气在大殿上响了起来……
“十六年前那一晚,确如七皇叔所言……”
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左相的一句话,像是一道凌迟,彻底击碎了皇上的最后一丝希望!
太子更是一脸茫然,神情近乎痴呆的看着左相!
即便当日左相劝他顺从七皇叔的意思,可他依然不敢相信……
他的亲舅舅,竟然跟七皇叔站到一边来篡他父皇的皇位!
原来他们一早就谋划好了,他们一早就全都知道了,只有自己一个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十六年前那一晚后,先皇身体大不如前,很多事情已经提早做了打算……”
“那一日,先皇秘密传召,嘱咐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辅佐先太子登基,并提醒在先太子坐稳皇位后收回三皇子手中的兵权,并时刻谨防三皇子图谋不轨……”
“只可惜,先皇即便早就安排,却依旧抵不过三皇子疯狂增长的谋逆之心……”
左相神色怅然,语气中无不透露着一股苍凉之感!
“住口!一派胡言!”
皇上眼中弥漫着疯狂的杀意,死死的盯着左相:“你!你竟然跟他勾起在一起造反,你们都反了……”
左相直直的看着他,不动声色的将藏在怀中的锦盒拿了出来,双手举过头顶!
“先皇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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