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月光很是柔和,悄无声息的穿过窗户投进屋里,照的房间里如同点了灯一般,很是明亮。这好似是满满有史以来最难以入睡的一夜,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细细的回想昨日种种,一切都跟做梦一般。昨个还在街上乞讨,为明日里的一餐饭奔走求乞,还要处处瞧人家脸色,今个却要住在城里开铺子。待到铺子挣了钱,也过过呼奴唤婢的日子。满满越想,内心越是彭拜不已,睡意消失殆尽。
许是满贯白日里过于疲累,躺下不久便响起了低低的鼾声,钱老爹亦是呼吸沉稳有节奏,大概也已睡着了。满满有些郁闷,如此喜事为何另外两位当事人淡定从容,不见丝毫兴奋。想罢,满满蒙上头吃吃的笑了起来,寂静的夜里,添了几分诡异,惹得月亮匆匆躲进云里,好半响才重新露出了头。
不出意外,满满早上又起晚了,待到日上三竿,才起了床。
满满刚洗漱完毕,老郭头便赶着马车到了。不出半响,听到马儿嘶鸣的左邻右舍相继聚集到钱家院里要帮忙,为数不多的东西几下就被众人给搬到了马车上。
钱家与村里人交集少,待到忙完一时间有点子沉闷冷清,钱老爹便借着秀才娘提来的热水给大家伙冲了茶。
王天柱见茶汤清亮,无需细闻就觉香气浓郁,禁不住掀开壶盖仔细打量起来,方见壶底品相极好的茶叶根根舒展开来,不由的赞叹道:“钱叔家的茶果然好,比起俺们的茶叶沫不知好喝了多少呢!”众人听闻,赶忙接过碗来相继品了起来,皆说好喝。其实村户人家,甚少喝茶,更谈不上懂茶。此时说来,话语里明显带着奉承的意思。满满哑然失笑,钱家几时让人这般捧着了,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有了品茶作引子,话题一个接一个便多了,场面渐渐热闹起来。因着王天柱和秀才娘与钱家较为熟悉,便自主做了陪客。
几个媳妇婆子说话间,瞧见坐在门槛上发呆的满满,便将她唤了过来,问道:“满满丫头,平日里你跟钱满贯去城里哪家了?”
满满甚是反感,尽管心里百般不愿意答话,可还是不得不应付着,“是顺景瓷坊。”说罢她们间便是一阵骚动,王天柱媳妇对着几个婆子道:“俺家那口子可说了,那顺景瓷坊如今可是顶顶了得呢!”她眉骨较突,眼窝便比常人要深,此刻半迷瞪着双眼与人闲话,尽显刻薄相。
几个妇人听罢,当即露出一脸艳羡的模样,随即一两眼冒精光的婆子问道:“你家铺子啥的可是他们家给置办的?”
满满语塞,心道这些个婆子真真是老鸹极了,要是说是,后面必然会有一堆的问题等着,索性装傻道:“俺家是捧着破碗讨生活的,不是开铺子的。”问话的婆子听罢,权当她小孩不懂事,便不再问话,继而跟其他人闲话起来。
王天柱媳妇撇撇嘴,跟旁边的媳妇小声道:“这小丫头别看人小,可是个十足的人精,我看她就是再那里装傻充愣。”
“不像吧,我看傻里傻气的,还没俺家二妞有精神头呢!”
“呸”,王天柱媳妇一口浓痰吐到地上,“就你家二妞黑不溜丢的模样,比的上这丫头细眉大眼的俊俏?”
小媳妇听人家如此讲自个的闺女,顿时拉下了脸,不再做声。王天柱媳妇好似没瞧见人家脸色一般,继续道:“你家二妞今年也有八岁了,咋还爱吸溜手指啊,不是啥病吧。再过几年也该准备着相看人家了,这毛病要是不改,不得嫁个老鳏夫啊!”说罢戳了戳旁边一婆子,“你说是吧?”那婆子拧了拧身子,没接话,继续旁人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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