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天气闷热的很,怕是一场大雨喽!”钱老爹用手抹着汗,拖着瘸了的左腿往王坡里桥上赶。
5岁的钱满贯从桥洞里出来探出脑袋,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没在步遥山里了。
“爹爹该回来了!”
转身对着破筐里的婴儿说,“满满,爹马上就回来了,回来你就有饭饭吃了。”然后盘腿坐在破筐边上,一只手托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只手像蜻蜓点水般戳了戳婴儿的小脸蛋,咧着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欢喜。
满贯清晰的记的捡到妹妹时那天的情形。
一场雷雨过后,河水漫过了王坡里桥的桥洞。满贯跟老爹不得不去破娘娘庙里暂住几天,那个娘娘庙自从破落以来,就成了附近几个村停放棺材的地方。听附近的村民说,每逢初一十五的总能听到庙里有奇怪的声音。路上满贯踢踏着不合脚的破鞋,磨磨唧唧的不肯正拉八经的走路。等赶到娘娘庙的时候,天刚刚擦黑。站在庙门前,满贯犹犹豫豫的不想进,钱老爹拖着一条瘸腿走了十几里路了可没有那耐心再陪他干耗,当即拧着满贯的耳朵就要往里面拖。满贯吃痛,扯着个嗓子干嚎。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庙里传来,满贯立刻闭了嘴,然后死死的抱住老爹的大腿不撒手。
“爹啊,你听,鬼娃子哭呢?”
“听到了,闭嘴吧你!”
钱老爹虽然也是一惊,但是马上镇定了下来,这个情景几乎跟5年前捡到钱满贯时一模一样,同样是在这样一个天气里,同样是在这个破庙,难道是上天注定?
“爹啊,俺怕,走吧!”
“走啥,进去看看,没准还能捡个鬼娃子呢!”
“爹啊!俺不进去,俺也不要你进去。”满贯都要急哭了。
钱老爹用拐杖“哐”的一下推开了庙门,刹那间更为清晰有力的啼哭声音钻进了满贯的耳朵。
满贯转身拔腿就跑,因为太急,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屎。
“满贯啊,你快来看!”
满贯匆忙从地上爬起来,扒着墙小心翼翼往里探了探脑袋,看到老爹怀里抱着个小婴儿。
“爹啊,这是鬼娃子不?”满贯用颤抖的手指着婴儿问。
“这怎么是鬼娃子呢?不信你摸摸,这娃子身上是热乎的,你再看看地上,有影呢?”钱老爹轻拍着怀里的婴儿,想让她安定下来。
满贯瞧了瞧地上,老爹的影子里重叠着另外一团影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碰了碰婴儿的小胳膊,淡淡的温度从指尖传来。满贯的心总算是放回到肚子里了,然后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啼哭不停婴儿来。这个婴儿怎么这么小,小到跟老爹的鞋子一般大,小脸憋的通红,五官也都扭在一起,难看死了。
钱老爹解开裹着的小被褥看了看,是个女娃子,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哪户穷人家生了个姑娘嫌是赔钱货,又实在没钱养,便扔在了此地,让她自生自灭。忽的想起自己那没出生几天就死去的闺女,如果还活着现在也该和满贯一般大了吧!可这女娃子到底怎么办,养着?自己和满贯都吃不饱怎么养活她。卖了?想想也实在是做不出这等龌蹉事啊!扔在此地当做没见过?说不定还能碰到其他的好心人!可是这么鬼地方谁会没事来这里啊?
“爹啊,这娃子怎么办啊?我们养着她吗?”
满贯一脸期盼的望着老爹。
钱老爹没理会满贯,把孩子重新包裹了一下,放回到孩子原来躺着的破蒲垫上,然后狠了狠心拉着愣头愣脑的满贯头也不回的就走,此时婴儿的啼哭声相比之前仿佛多了几分凄凉,听了着实让人心疼。
就在走出庙门大约十几丈远的时候,钱老爹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满贯一时没有刹住脚步,一下子撞在了老爹的身上。还没等反应过来,老爹似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转身又朝着破庙急步走去,任凭满贯怎么喊他他都不应。
河里的水位终于降了,满贯跟老爹又回到了王坡里桥桥洞里,不过这次桥洞里多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
老爹给女婴起名为钱满满,寓意简单明了、通俗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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