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乞儿王妃 第八十三章 红鱼儿（二）

    虎子瞧着目瞪口呆的满满，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啊？这可是满贯与狗蛋费了老大功夫才弄来的。”

    满满不语，一把抓住游动的“纸鱼”，待到将其翻转过来后，才窥道其中奥秘。原来鱼头是薄薄的木板做的，在上面裹了带褶子的红纸做鱼身。鱼头里有拇指粗细的石磙，上面附有牛筋，每每拉动红绳，便由牛筋的弹力带动石磙滚动，从而正条的红鱼儿便游动了起来，分外逼真。

    满满捧了红鱼问道：“虎子哥，这便是哥哥上午去码头进的货吗？”

    虎子摇了摇头，回道“那道不是，这些个红鱼儿都是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

    “可不是么！满满你可还记着，当初你哥与狗蛋哥因着会动的鱼打架的事情吗？”

    满满想了想道：“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当时狗蛋哥非要说他爹会做这样的鱼，我哥死活不信，犟着犟着便打起来了。”

    “前些日子他们因着这个又犟起来了，谁也不让谁，不过好歹没再打起来。狗蛋哥为了证明他没说谎，便四处搜罗材料做了一个简单，虽然样子简陋些，但是一样能跑。”

    满满插话道：“这次我哥肯定信了吧？”

    话尤未落，满贯推门进来道：“虎子，都摆好了吧！”

    “嗯，都摆好了。”虎子说罢便与满贯一同将门板连同着上面摆好的红鱼给抬了出去，满满紧随其后。

    待到门板抬出铺子，满满这才明了，原来狗蛋俩人捯饬的木头架子是要担这门板的。

    “狗蛋哥，我听虎子哥说了，这红鱼的做法还是你教的呢！”

    狗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哪有，就是个小玩意而已，还是满贯厉害，竟想到做来赚钱。”

    “那这红鱼儿打算卖多少钱一个。”

    狗蛋笑了笑，朗声道：“十个大钱一个，二十个大钱三个，四十个大钱五个，往下类推就是了。”

    “是不是贵了点？”满满想着，这个钱都能买三根猪大骨了。

    “不贵”满贯插话道，“光让石匠打磨一个石磙就三个大钱；一根劈好的丈长的牛筋要五十个大钱，一根只能做十个；纸钱、木板算两个大钱，这样算下来一个成本也得十个大钱。我们哥三个没日没夜的做了五天，才弄出这一百二十来个红鱼，怎着也得有个辛苦费吧！”

    “是这么个理！”满满点头道。

    说话间，虎子又搬出一个略小的木板，上头摆着各色绢花，虽材质寻常，但贵在样式奇巧，城里头少见。

    满满不由得望向满贯，满贯忙道：“这个是今个刚从码头拿来的货。”

    “这个又怎么个价？”

    “十个大钱一个就好。”

    “今个去集市，那些个样式寻常的绢花也要十个大钱一个呢！”

    “那就再加五个大钱好了！”

    话尤未落，便一妇人领着一女孩朝着绢花过来了。

    虎子忙招呼道：“夫人小姐，这是今个刚上的绢花，买回去可是头一份呢！”

    那妇人年纪不过三十许，女孩看似也就十一二岁。女孩一眼便相中了一只垂红色琉璃细珠子的梅红山茶花样式的绢花，将其比在丫鬟髻一侧道：“娘亲，好看吗？”

    那妇人慈爱的上下细看一番，笑道：“莹儿带着很是俏丽呢！”

    女孩咧嘴一笑，低头轻拽了下粉色袄裙，抬头对其母亲道：“这朵绢花买回去配我的梅红滚荷边绣的新衣可好？”

    那妇人听罢便望向虎子道：“这绢花多少钱，我们要了。”

    “夫人，小姐眼光独到，挑的正是这里头最贵的一个，要二十个大钱。”

    那妇人掏钱的动作一滞，吃惊道：“一朵绢花竟然要二十个大钱，再添十个大钱都能割一斤猪肉了。”

    那女孩听母亲这般说，略有些不悦，攀着那妇人的胳膊撒娇道：“娘亲，我一定要买来配新衣裳。”

    虎子沉吟片刻后，一脸为难的道：“夫人，今个刚开张，算您便宜点，给十五个大钱好了。”

    女孩听罢，不等她母亲开口便欣喜道：“那就如此定了，说好十五个大钱不许更改了。”

    满贯等人看着渐行渐远的母女俩，满满不由的向虎子竖起大拇指。虎子咧着嘴，掂着手里的铜钱，朝着满贯等人一个劲的挑眉。欢喜的模样，以及从眼里流露出的满足，让人不知不觉会对这个干净秀气的男孩产生好感。

    狗蛋一边撸着袖子一边道：“臭小子不就是卖个女人的玩意嘛，还嘚瑟上了。”话虽如是说，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溺爱。虎子流落至靖远县时不过八九岁，大他仅一岁的狗蛋拍着他的脑袋道：“以后就跟着哥混，只要有哥一口吃的，就保证饿不着你！”仔细想来，狗蛋已经当了虎子三四年的哥哥了。

    狗蛋牵了红鱼儿的绳，一边因着红鱼儿四下游动，一边敞了嗓子喊道：“快来看，快来瞧，水里的鱼儿游上了岸，你说新奇不新奇。”

    狗蛋声音敞亮，叫卖又是一番新鲜的说辞，立马引了过往的人注目。片刻间，红鱼摊子便围满了人，皆是饶有兴趣的瞧着地上来回游动的红鱼儿。

    狗蛋继续高声喊道：“新年来，新年到，引了红鱼回家来，保证各位年年有余。”

    人堆里一汉子问道：“小伙子，这玩意是用来干啥的？”

    “一来买回家哄孩子，二来还能讨个吉利。各位大叔大婶，这小玩意保证您在咱这靖远县找不着第二家卖的。来，大哥，您引着试试，要说玩着没意思我一个大钱都不要。”说罢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红绳塞给那汉子。

    那汉子本想着推脱，可见一帮子的人都在瞅着他，觉的退了倒显得不好，便攥紧了狗蛋手里的细绳，学着狗蛋操作的模样，一拉一伸间，眼瞅着那红鱼摇头摆尾的游动。

    待那汉子因着鱼儿转悠了一圈，狗蛋上前问道：“大哥，玩着还行？”

    “嗯嗯，不错，怪有意思的。”那汉子频频点头道，似有些意犹未尽，待把绳子还与狗蛋后道：“多少钱，我拿一个回家哄孩子。”

    “大哥，本是卖二十五个大钱的玩意，可冲着您是今儿头一个顾客，我便宜您五个大钱。”狗蛋不慌不忙道。

    那汉子初听要二十五个大钱，眉头一皱，听到后面便宜五个大钱，立马拿出荷包掏了钱。

    待那汉子退出人群，一婆子立刻道：“小伙子，也卖我二十个大钱一个吧！”

    狗蛋听罢，略一皱眉，表情里写满了“为难”二字。

    周遭人便有人帮腔道：“小伙子就卖给这位老婶子吧！”

    狗蛋装模作样的想了下，似是下了好大决心般咬牙切齿道：“行，就婆婆二十个大钱。”

    这下便有人不干了，在人堆了嚷道：“这小伙子不仗义，卖给他们二十个大钱，卖给我们二十五个大钱，太不公平了吧！”说罢，便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

    狗蛋气氛烘的差不多了，拱了手朗声道：“今个如此买卖，确实对大家有所不公。既然如此，那我卖给大家的皆是二十个大钱好了，权当头天开张讨个和气。”如此一来，便立刻有几人掏了腰包，携红鱼而去。

    满满在一旁咂舌道：“一个个的，当个乞丐都修成精了。”满贯笑的只见眉毛不见眼的搭了句：“乞丐也不是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