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来人呐!给本王确认妖猴罪状!”
“是,大王!”
刑部新任尚书站了出来,手握玉简,滔滔不绝地罗列开来。
“经查证核实,妖猴所犯罪状如下。”
“第一,妖猴胆大包天,竟勾结外敌,谋害先王,致先王惨死,罪不容恕!”
“第二,狡诈妖猴,冒充大圣爷身份,严重亵渎大圣爷神威,凡天下众妖,人人得而诛之!”
“第三,阴险妖猴,害死现任王妃在先,刺杀天狗大王在后,万死难辞其咎!”
显然,天狗深爱小紫,即便是如此内忧外患关头,依旧追封小紫为王妃,厚葬于王陵。
“第四,妖猴拒不归捕,还坑杀我妖王府上千精兵良将,实数罪加一等!”
……
刑部尚书滔滔不绝,许多有的没的,莫须有罪名,几乎都扣在了妖猴头上。
就好像,这数百万年来,所有坏事,全给这妖猴做绝了。
那恶劣行径,远远超出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简直是活在这三界一息功夫,都嫌玷污了这大好河山。
殊不知,这妖猴才出世多久?哪有时间干出这无尽的坏事?
然而,刑部尚书才管不了那么多。
反正,天狗大王都交代下来了,关于妖猴一案,要大半特办。
这庄大案,将直接关乎到这位新任刑部尚书的位子,能否坐得热乎。
若是坐不热乎,难免是掉脑袋甚至连累全家老小的命运。
是以,新任刑部尚书哪敢怠慢?
这把火,无论如何,就算烧得再怎么臭,也得把它烧起来,映透半边天。
至于旁人怎么看,他哪还管得了?
刑部尚书嘴里,滔滔不绝的罪状,连天狗都听得脸色一黑,差点一巴掌伸过去,把他给拍死。
“既然如此,这妖猴,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轻易放过!”
天狗黑着脸,打断了意犹未尽的刑部尚书。
“大王英明!”
众文武幸灾乐祸地瞟了眼刑部尚书,齐刷刷地躬身就拜。
“来人呐!上玄铁纱笼,把这妖猴残尸装进去。即日起,挂于城门楼外,日夜烤炙,以儆效尤!”
死了,又能怎样?
你留下的残尸,本王照样有办法收拾!
架在火上,日夜炙烤,直到彻底化作飞灰!
下这命令时,天狗语气虽威严无比,但那眸中,却猛然迸出了两道森冷刺骨的寒芒。
“是,大王!”
候在殿下的妖将,唱诺一声,急匆匆而去。
小紫,本王替你报仇了!
你若在天有灵,就请睁开眼睛看看。
这妖猴,虽不是死在本王手里,却在本王一声令下,承受烈焰炙烤,直到彻底化作飞灰。
如此,你可满意?
天狗心中暗殇,再度睁开眼时,已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本王登基时日最短,心里却有一杆秤,赏罚分明!”
“白象、金钱豹、野猪精、青狼怪听封!”
“此次缉拿妖猴归案,你等功不可没,完全符合本王悬赏追杀令要求。”
“故而,本王特作敕封!”
“封白象、金钱豹、野猪精、青狼怪为新一代四大妖将!上一代四大妖将,即日起,升任四大长老!”
自猕猴王驾崩那日起,青蛟等人,就与天狗关系暧昧,既不上朝,亦不听召,几近形同陌路。
是以,这种权力的更替,早在猕猴王驾崩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
那时,所差的只不过是名正言顺的说辞。
如今,白象四兄弟带回了妖猴残尸,又是天狗嫡系。升任四大妖将,可谓名正言顺。
“封白象、金钱豹、野猪精、青狼怪背后家族为四大守护族,分别镇压王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拱卫王城!”
猕猴王驾崩当日,遭受重创的三大守护族,就已跟先一步离开的火凤族一般,驾驭着族中守护大阵,横跨东胜神洲大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以,天狗此番敕封,几乎等同于赶鸭子上架般。
但如今形势如此严峻,已由不得天狗多作考虑。
“封……”
一道道敕封令,自天狗口中流出。
上至新任四大妖将,下至枉死的追兵家属,全都获得了赏赐,还真是赏罚分明。
大殿外,一座高台上,一道萧索的背影,斜靠在栏杆上,眼神说不出的落寞。
虽隔着数百丈的距离,但大殿中发生之事,皆逃不过这道身影的耳目。
“大王,你看见了吗?他们说,大圣爷坠崖而死,只剩残尸了呢!”
头顶,是一张半透明的猴脸,压盖整座王城。金色的毛发,似乎还和当年般,张合间,迸发凛凛神威。
然而,那双往日里金灯般的眼睛,却早已一片灰白,充满了死气。
一见到这双眼,白桦就忍不住要落泪。
犹记得,那一日,大王驾崩的一幕。
撼天动地的剧烈波动,席卷而出。
整片东胜神洲大地,都狠狠震颤了三颤。
那时,尚且保留了一丝神智的猕猴王,喃喃自语:“焚我仙躯神魂,为妖王府制衡外敌三年。纵死后万年方得轮回,也在所不惜。”
白桦一听这话,当即热泪横流。
纵心中千万个不舍,也宁愿猕猴王即刻死去,也不愿意让他遭受这般痛楚。
然而,猕猴王早已发功,浑身化作虚无,唯余一张脸,笼罩在了王城之上。
情急之下,白桦甚至搬出了大圣爷。
却不知,心慌意乱下的问话,早已背离了让猕猴王安心死去的初衷。
“大王若是这般选择,那大圣爷怎么办?”
“大圣爷的修为,日夜下降,早晚会化为肉体凡胎。若是无人看护,那天狗随时都可遣出精兵良将,把大圣爷之命收走。”
对此,一丝神智尚存的猕猴王,给出了个令白桦都毛骨悚然的回答。
“大圣爷的路,远非我等可以想象。若不是踏着血与骨,怎可铸就无敌路?”
他这样的回答,似乎在临终前,望穿了前路,一条叫人毛骨悚然的杀伐之路。
隐隐间,又似摆明了态度——燃我残躯,也只能为王城制衡外敌三年。三年时间,足够天狗站稳脚跟。三年后,若是王城还是沦陷,那就与本王无关了。纵面对列祖列宗,也问心无愧。
所以,关于天狗与大圣爷的恩怨情仇,猕猴王自这一刻开始,便算两不相帮。
而且,似乎还故意促成天狗无限追杀大圣爷的局面。
这是变相地逼.迫大圣爷,走上无尽杀伐之路吗?
可是,大王,你似乎小瞧天狗了!
短短半月内,他就以暗中培植的势力,将大圣爷的残尸带了回来。
而且,这些暗中的跳梁小丑,居然都走上了台面,把您留下的一切,全都给架空了呢!
一念及此,白桦突然感觉有些可笑。
大王都死了,还去计较这些干什么?
白桦只需在此,静静地凝望大王的脸,直到三年后,大王魂归幽冥。
那时候,山高水长,不知那一座深山老林,才可能是白桦的归属。
至于那天狗,有大王遗命在,杀之不得,留之可憎,不若老死不相往来!
白桦心中落寞地一叹,再度无限眷恋地望着空中那张巨大的猴脸,好似要把每一个皱褶,每一个毛孔,都深深刻进脑海里。
妖王府附近的一座别院内,四道身影,痴痴抬头,凝望空中的巨脸。
就连前来宣旨的妖将,都难以令他们神色变幻分毫。
那妖将不敢造次,念完圣旨,也不敢奢求领旨谢恩,就当走个过场,径直转身离去,一刻也不敢多待。
这四大长老,可是连天狗大王,都敢喊打喊杀的存在。
谁若是招惹他们,纯属嫌命长,自找不痛快!
火,一把大火,从城东头燃起,迅速向妖王府席卷而去。
一位满脸悲愤的将军,浑身上下,重伤密布,几近体无完肤。
虽然,这些日子来,天狗一次次将他收监,浑身上下摧残得白骨森森。
可叫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几近油尽灯枯的将军,却还是一次次越狱而出,带领当年的忠勇部下,一次次冲击妖王府而来。
“牛义!你莫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刚处理完妖猴一案,百官退散,天狗就又听到了隐隐的喊杀声。
唰!
天狗再也没法保持一位大王本该拥有的气度,刹那冲上半空。
这一次,天狗眼中的杀机,恍若实质,喷薄而出,足有数丈。
“我呸!无耻老贼,也配称王?”
“谋害先王的是你,而不是大圣爷!”
“哈哈哈……老子就要当众拆穿你虚伪的面目!”
“怎么,要狗急跳墙了吗?”
那浑身血污,却依旧傲骨铮铮的汉子,厉声大喝,竟是原王城禁卫军统领——牛义!
每一次他越狱,总会从暗地里钻出一群拥护他的禁卫军,冲击妖王府而来。
要不是顾忌着白桦、青蛟等人之面,天狗早就将之斩首示众了。
然而,令天狗窝火的是,既不能将牛义斩首,又不能屠戮王城数十万禁卫军。
于是,像今天这一幕,一次又一次地上演。
天狗额头青筋暴跳,真想不管不顾地下令,即刻灭杀了那牛义。
虽然,这牛义是个人才,但不为我所用,何必留之?
铁血镇压下,唯独有此例外,让天狗脸上,都自感无光。
听到动静的白桦、青蛟等人,竟然难得地移动目光,锁定在天狗身上。
是了,大王临走时,并未特意交代这位将军。
难得的是,傲骨铮铮的牛义,竟然怒争至此,叫人为之侧目。
若是此事,天狗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引动这暗中的五人。
一场超级大风暴,眼看就要在王城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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