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滩上回来之后,我立刻偷偷找了个族人让他去调查一件事,如此这般这般吩咐好后转头去了羽衣朝子的帐篷。她正咬着下唇盯着地图猛瞧,看她那专注的神情,像是普通的卷轴纸面上开出了一朵花。
“你在看什么?”现在的地图大都很简陋,算是这种战争地图也一样:只有几个国家的国界线,顶多标出重要忍者家族的所在地,到了这里我也不是没有看过,只是翻来覆去除了更加清楚朝雾一族所在地点也看不出什么其他名堂。
“没什么。”羽衣朝子抬起头,松开了嘴唇朝我笑了笑,“我在想怎么打朝雾一个措手不及。”
我皱起眉:“还没找出消息泄露的渠道,现在还不是偷袭的时候。”
“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等待下去吧,这样太被动了。”
“……为什么不和涡之国的忍者联手呢?”
“他们?”羽衣朝子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漩涡一族除了封印术强悍,其他不值一提。但是在正面战争中,封印术压根没什么用。难道靠羽衣和宇智波联手都不能抗衡一个躲躲藏藏的家族?”她显然对败在朝雾一族手中这件事耿耿于怀,不愿承认他们这种藏头藏尾躲在小岛上的家族可以媲美羽衣一族。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羽衣一族的血继限界到底是什么,想起多年前羽衣夜子用某种手段让一棵棵参天古木爆裂开,那种声势浩大的攻击手段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说起神秘,羽衣一族也不遑多让啊,还是说那只是羽衣夜子独有的攻击手段,和羽衣一族其他人没什么关系?
“你瞧,朝雾一族的岛屿四面环海,其中有两面都是尖锐陡峭的岩石壁,很难登岸,剩下的两面里,一侧是沼泽,另一侧则是主要出入口有重兵把守。”羽衣朝子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指给我看。
“你已经找人探过了?有多少兵力?”我望着那款标红的区域,位于岛屿的东北面,面朝水之国,而朝向我们的一侧正是羽衣朝子口中的沼泽地。
“大概有三个人固定把守,另有四个人每隔一刻钟会巡逻一次,除了这些他们还在靠内侧建了一座瞭望塔,上面一直有人守着。”
“你们的人探的倒是蛮清楚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它扰乱着我的思路,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于是对羽衣朝子的话我随口夸赞了一句。
她似乎没发现我的心不在焉,低着头专注地盯着地图敲了敲那块深色的沼泽区:“唯一的机会是从这里。突袭最好是在雨天,那样朝雾一族引以为豪的雾化术会难以施展,算力有不敌也能多一些把握逃走。”
她最后一句话像闪电般劈开我心中的迷雾,露出一丝线索的踪迹,我连忙捉住了那条尾巴,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道:“前几天才下了那么一场暴雨,这几天又一直放晴,还会说下下么?”
“放心吧,我有族人善于预测天气,他告诉我后天会有一场大雨。不能再拖了,要趁着朝雾还没攻过来的时候抢先手,这次有宇智波一族的帮助想必会顺利许多。”羽衣朝子抬起头望着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朝她笑了笑:“这次不准备把那座礁石小岛做中转站了?”
清澈的翠色眼睛闪了闪,她朝我微笑:“有你在,还需要什么中转站呢。”
回到帐篷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没想到光是商量一个粗略的行动计划这么耗时间,还好有族人帮我留了晚餐。晚饭是几个饭团和一条烤鱼,很简陋但是比兵粮丸好多了,我开吃的时候饭团和鱼都已经冰凉,尤其是那条海鱼只简单烤了烤什么调料都没有,现在冷了腥味更重。我向来很讨厌鱼腥味,今天心里装着事更吃不下了,吃了没几口放下手,盯着咬了一大半的饭团和烤鱼发呆。
宇智波恒太郎掀起帘子进来的时候看着我一个人默默坐在那儿,苦大仇深地对着食物,他吓了一大跳:“队长你怎么不点灯?”
我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一天时间过得可真快。
点亮蜡烛,我问他:“有结果了?”
恒太郎点点头:“打听清楚了,在这次任务之前羽衣一族从来没和朝雾起过冲突。”
“你确定?”
“当然,我还特地用忍鹰问了族里,已有的情报显示朝雾一族很少掺和到大陆的任务中来,也那两次……”
“结果两次都给我撞上了,”我摇了摇头,忍不住失笑,“还真是巧。”难怪我之前想为市大叔和智志队长报仇都找不到仇人。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果然羽衣朝子在说谎吗。”我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把恒太郎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我招招手示意他靠着我坐下来,竖着耳朵倾听一下确定帐篷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靠在他耳边小声道:“羽衣朝子说了谎,在我们来之前他们绝对不是偷袭计划腰斩,反中了朝雾的包围。”
恒太郎皱起眉,满脸不解:“这有什么好说谎的,我们现在是盟友,羽衣一族不会这么自寻死路吧。”
我看他还不敢相信,索性把自己发现的问题说了出来:“一是,羽衣声称我们到来前他们是准备通过那座小岛前往朝雾一族的岛屿偷袭,结果消息走漏反而基本全军覆没,不过正常偷袭真的会浪费时间搞什么中转站么?偷袭这种东西是要抓住机会一击毙命,任何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偷袭时间越长失败的可能性越大。”
“其二,他们偷袭的那天是下着暴雨,而且我问清楚了是从前一天晚上开始下的,那样的暴雨下朝雾是没法施展雾化术的,而此前羽衣明明没有接触过朝雾一族,他们怎么知道神秘莫测的雾化之术。”那次任务智志大叔传递出来的情报到现在在族中也是一级机密,这种关于血继限界的消息除了本族人其他知道的忍者越少越好。
“其三,刚才和羽衣朝子商量偷袭计划,她很清楚朝雾一族岛屿出入口的情况。茫茫大海中一向生活在内陆的羽衣一族真的能在不引起朝雾的注意下,把对方的兵力分布探的这么清楚?宇智波都很难做到。”
“第四点,也是最后一点,那两具尸体刻的名字。有我的名字很正常,我们和朝雾是有旧仇的,但是羽衣,他们两族在这次任务是第一次对上,按照羽衣的说法第一次遭遇战还是朝雾大获全胜,他们有必要这样仇视羽衣朝子?还是跟我同一个待遇的。”
“所以……”恒太郎吞了吞口水。
“所以他们说谎了。”我冷笑道,“绝对不是偷袭途中被反偷袭。羽衣朝子亲自带队,后续营救任务里算牺牲三个族人也要把她带回来,还有朝雾一族的恨意,她隐藏了很重要的事情。在弄清楚这件事之前,我可不想贸然动手,宇智波没兴趣被别的家族当枪使。”
“你打算怎么做?”
“你连夜前往涡之国,联系漩涡一族的负责人。”我翻出一只空白卷轴,开始在上面写字,“我们以宇智波的名义单独邀请他们参与战斗,羽衣朝子不想把漩涡一族扯进来,我们偏偏不如她的意,更何况这还是火之国大名的要求,真弄错了追究起来我们也不会受到惩罚。然后,我倒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我停下笔检查了一下内容,洋洋洒洒一篇请求漩涡一族的帮助,言语恳切,措辞得体,差不多了,大笔一挥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把卷轴封好递给恒太郎,我让他悄悄离开营地,不要引起其他人尤其是羽衣一族忍者的注意,营地离涡之国不远,在成年忍者的全速赶路下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来回了。
第二天阳光灿烂,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整天都待在羽衣朝子的帐篷,和她商讨明天的行动,完善偷袭计划。算她要求宇智波打头阵,我也没怎么反对,意思意思抗争一下妥协了,看她偷偷松了口气的样子,我笑了一下:注定不会进行的偷袭,谁先探路当炮灰都无关紧要,反正都不可能实现的。
“你笑什么?”羽衣朝子笑着问我。
我望了眼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质问,很快她会明白。
果然,晚饭的炊烟还没升起,恒太郎和涡之国的忍者在金色的夕阳下踏进营地里,漩涡一族很够意思,十几个忍者甚至还包括他们族长的女儿漩涡樱。
我和羽衣朝子听到外面的喧闹走出帐篷,相比较我的轻松,羽衣朝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一秒她还和我笑语盈盈,在看到漩涡一族的族徽——一圈漩涡状的线条——刹那间,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我快步走上去,向漩涡樱感谢他们的帮助,让恒太郎带着新来的伙伴安营扎寨,并让其他宇智波帮助他们。
当我再次转向羽衣朝子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瞪着我,声音像是在喉咙里挤出来一样:“是你让他们过来的?”
我点点头,很是理直气壮得说:“多一个帮手多了一层保证,有漩涡一族的加入想必偷袭朝雾的计划会更加顺利。”(.txt.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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