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保卫战取得圆满胜利,但全城禁行令仍未解除,在军队彻底扫清魔潮余孽确认城区安全之前,藏身室内的市民们只能外出去到一个地方:公厕。
看场时长两小时的电影尚且有不少人会尿急,而今亲临战场的紧张感持续刺激膀胱收缩与肠胃运动,再经过刚才那轮尽情宣泄的高歌欢唱,不少人都已憋得脸色发青。
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这人有三急,联管办警员可没法禁止,总不能把人憋到大小便失禁。况且,不少警员自己都有这个需求呢。
不过为数众多的市民和警员都留在大型室内公共场所,比如商城、图书馆、教学楼等等,内置公厕的数量已不能满足需求,因此在联管办警员的指挥下,人群排成井然有序的长队前往各处公厕,在公厕稀少的地带,联管办警员甚至会敲开居民楼内私人住户的门,临时征用卫生间。
轰轰烈烈一场大战之后,又是一幕奇景在南都上演,换做以往,警察同志敲开家门一本正经地要求征召私人住所卫生间,就算不被当成神经病也会被当头痛骂,喷个狗血淋头,现在情况却大不一样,一部分人欣然同意,另一部分不乐意的也会在居委会工作人员的额劝说下同意,战场清扫完毕以后政府还会专门派人上门做清扫工作,保证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卫生间,碰到这方面有洁癖无论如何不肯同意的,警员会礼貌致歉,另寻他处。
厕所外面排成长队的人们会发出不少杂音,但都是在兴奋交谈之前的所见所闻,倒没多少人在叫骂“上个厕所还要听党指挥”。
不知不觉间,南都保卫战对南都人民所产生的深远影响已初现端倪。有远见的老警员们都意识到,如果保卫军再到南都打一次仗,城区进入全面军管的过程会比以前顺利的多,效率也会高得多,因为有过这一次经历,再来一次时民众的恐慌心理会大大降低。
政府和军队已经用实际行动向人民证明:只要你们服从指挥,我们有能力实现保护你们的使命。
战争,可以是混乱的源泉,也可以是秩序的催化剂。
城区内,大大小小的无人机飞满上空,装甲机动部队与步兵在各处街道穿梭,并非胜利的游行,而是在搜寻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为将战后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必须确保没有存活的怪物潜藏在人口密集的城区里,不论是商住楼、地下停车场、城市公园还是下水道,都必须来一次全面“消毒”。
穿行城区的身影里,最忙碌的应属猎捕小队,于谦离队后,对魔潮快速反应部队内存有战力的觉醒者全部临时编入猎捕魔潮怪物的队伍,由方玉亲自领军,将各种各样的怪物击杀或生擒。
而最轻松的则是奥体中心外的驻守部队,他们的任务就只有继续安抚奥体中心内的演唱会观众,有众多熟悉宣传工作的远救会工作人员帮手,驻守部队不需要坦克也不需要机枪,只需要一个英勇潇洒的军姿和几曲激昂壮阔的军歌就能让数万观众打消躁动的念头。
“耿队长,我们胜利了,又一次胜利了!”但国栋笑着说完,转身带着自豪的神情,望着后面乌泱泱一大片攒动不止的人影,一眼过去看不到尽头。那些都是由他守护的人民,他怎能不自豪?怎能不骄傲?
“我呸!拉倒吧,你从头到尾伫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一枪都没放!还他|妈你胜利了,你们远救会的就是会来这一套,一帮人成天想着宣传中自己多么光荣伟大,私底下却忙着争功夺权,想想都恶心。”
但国栋明显选错了分享喜悦心情的对象,耿志平听完他煽情动人的感慨,一口唾沫吐到了他脚边。如果说抽烟的耿队长是耿直粗鄙,那么没有烟抽还犯烟瘾的耿队长就是个暴躁的人形火药桶,里面积满了炸药,原本应该冲到前线去爆发怒火,可惜没捞着机会,现在一点就着,逮着谁都是火力全开,怼天怼地怼空气。
但国栋也不恼怒,耿队长的脾气出了名的臭,连杨会长都敢指着鼻子骂,跟这么一个没法讲道理的浑人较什么劲?
“耿队,别开地图炮,我不否认会内确实有一小撮人抱着私心入会,钻营权术,把自己的小算盘放在第一位。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年在远江是急需用人的时候,有才能的人即便有些小缺陷,也是必须容忍的。现在则不一样,只要他们还没端正态度,正确认识到自己的定位,他们很快就会被调查组肃清出远救会的队伍!而我,我与会里大部分同志一样,早就做好了奉献全部的准备。我今天之所以没有冲上前线,是因为这里需要我,如果我们没有留在这里,骚乱发生后会出现重大伤亡事故,这是唯一留下我的原因。如果前线需要我,那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抛头颅,洒热血!”
但国栋认认真真地解释,耿志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两手捂着耳朵直翻白眼。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但国栋无奈苦笑,叹道:“好吧耿队,知道你不信,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的,我们远救会的文员并不是蝇营狗苟的烂货,更不是那种玩弄语言文字操控人心的臭虫。”
“噢?你打算转编制?”耿志平很快就理解了但国栋的意思,表现出了与他外表截然不符的机敏。
“是的,不过不是退会参军,而是申请转入会内战斗编制。”但国栋抬头挺胸,脊梁骨绷成笔直一条线,目光眺望上空,回味着那一场盛大的空骑天降,坚定地说道:“我会去重骑营!”
耿志平渐渐平复了烦闷的怒火,瞅了但国栋两眼,当头泼了盆冷水:“你年纪不小了吧?特技机车都玩不转,也想进重骑营?他们的考核很难通过,就算你通过了,也撑不住后面的魔鬼式训练。”
“以前那么难,不也过来了么。”但国栋摇摇头,神色淡然,跟以前吃不上饭睡不着觉的日子比起来,耿志平这点泄气话算的了什么。
这时天上成批成批的运输直升机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蔚为壮观。
“随你的便吧。”耿志平抬头看着天上的运输机,皱眉道,“那些运输直升机要去哪?那好像是那头龙飞走的方向吧?啧,难不成?”
但国栋用力地点了点头,朗声大笑。
“哈哈,耿队,要是一切顺利,估计以后咱们华夏的国宝就要多出一个品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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