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四女生聚在一起,感慨物是人非的星期天和不解风情的星期天的后一天。
辣姐叹气:“昨天一天过得太痛苦了,辣妈知道火锅破了,骂了我一天。”
陈蕾叹气,柔糯的声音传来:“比我好多了,昨天做了一套理综卷子,选择题只对了七个,包括蒙的三个。总共二十个这种感觉酸爽到仿佛没有复读过。”
叶涵说:“比我好多了,平白无故被混混拦,差点被打。”她得意的扭了扭:“人生无黑点,全凭演技高。”
“然后呢?”
叶涵娓娓道来整个过程,当然其间不乏众多优美形容词,将自己塑造成天下少有的娇羞小美女,当然也不乏众多恶劣的修饰词形容那只见过三次的罗某人。最后惊鸿一笔,着重描述戏份少却至关重要的男主角叶阿少,长篇大论之后,一句总结:“最后他们承认我是一个内外兼修的奇女子。”
众人惊呆,将修饰词去掉后,故事版本是这样:叶阿少的兄弟罗某人错将安澜认成涵,而后无奈离去,不料罗某人的风流债找上涵姐身,最后阿少挺身而出。
许芬叹气:“比我好多了,我觉得我好像傻子一般,真的好气哦,被笑脸佛耍的团团转。”
“然后呢?”
许芬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呃…他送了我一件裙子作为报答。”许芬自动省略快递的事,有些事藏在心底够自己乐就成。
“带过来了吗?好不好看?我想试试!”叶涵蠢蠢欲动。
“我第二个试。”辣姐道。
“那我第三好了。”陈蕾补充。
她们完全忘记了裙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呃…没带来。”许芬摊手,没带来的理由也很简单,理科女不适合穿裙子,整个班都是长袖长裤,轮到她秀大腿,她怕她被12班赶到文科班去。
“举手表决,谁最惨。”辣姐举手示意:“赞成我的举手。”三女孩不约而同的举手。
“好像没必要选下去了,我就是最惨的。”她倒在床上滚来滚去,语气哀怨,怒目圆睁:“都怪叶涵,你弄破的锅,为什么债要我还?”
“因为辣妈不是我妈。”叶涵瘪嘴,一秒窦娥附体,深情的唱起来:“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这是她们之间的新把戏,谁犯了错,为了表姐妹情,赢同情,她们势必会唱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停!我原谅你了。”辣姐摆了一个stop的动作。看吧,唱歌还是有效的。
火锅坏了有两个星期了。那时大扫除,叶涵收拾床底下的东西,一不小心,锅掉在地上,众人面面相觑,叶涵干笑:“呵呵,我就说锅哪去了,原来辣姐藏在我床下。”
辣姐痛不欲生:“你摔的不是锅,是我的少女心啊。”她已经脑补辣妈见到破锅时的心情以及言语变化,绝对骂到她做噩梦不可。
“呃…我真不知道你放在这里,你也知道我打扫卫生时简单粗暴。”
辣姐心情低落:“还不是因为你床底下像狗窝,适合藏东西。”
“这锅的质量…呵呵,不太好啊。”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四人蹲地,聚精会神的琢磨着。
“要不用胶卷粘上?”叶涵提议道。她说的胶卷是粘错别字的那个小巧胶卷。
“傻!”众人直接无视她。
“要不放在一个危险的地方,辣妈一打扫,啪的掉地上,这样她就不会骂你了,是她自己打掉的。”许芬提议。
“我妈肯定破口大骂:小珊,谁让你把锅放在这里的?”她模仿的抓狂的样子令人汗颜:“绝对骂的比现在还惨。”
众人囧。
“要不我们存钱买个新的?”陈蕾说道。
“呵呵,也是存他个一两个月,在向上天借半个月。问题是我们离放假就两个星期。”辣姐欲哭无泪,缓缓摇头:“辣妈郑重的将锅交到我手上的时候,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锅在你在,锅亡你也别回来了。你们说这个星期我还回家吗?”
陈蕾安慰的拍了拍辣姐:“要不我们拿出去修修看?这么大的城应该有补锅的地方。”
叶涵咬唇,眼神愧疚:“我拿去修吧,毕竟是我不小心弄坏的。”
辣姐大手一挥:“没事,修不好也不怪你,这是锅自己的命。再说我是她亲生女儿,难道不如一个锅?”
她说这话的时候,以为陈蕾的话是对的。这么大的城,怎么可能没有补锅的地方。事实就是,真的没有。另一个不争的事实,她大多时候是比不上一个锅的。而后辣姐包着破锅将它藏在人迹罕至的仓库里,心想拖一时是一时,谁知辣妈心血来潮,家里收拾干净,便准备拾掇拾掇仓库,这一收拾,就直接进化为拿着棒槌收拾辣姐。
她被骂了一下午。耳朵起茧,语气萧然,打着呵欠:“这锅质量没保证,真不怪我,我哪知道一拿起来把子断了,哐啷,锅就掉在地上,小小的破了一个口。”
最后两个星期,大多数都是学不下去的。因为是高四,大家都不屑将时间花在同学录上,这玩意儿高三玩厌倦了。有人提议中午去附近的公园拍照,比那几百字洋洋洒洒的同学录更有纪念意味,还不会手酸。
小高抽开叶澍的书:“你不去吗?你不去谁衬托我的盛世美颜。”他撒娇的摇了摇叶澍的胳膊,声线轻轻上扬:“你要不去我就撒娇了。”
叶澍抽回书,眸光轻轻浅浅:“在你发出第一个音节时我想我会发出另外的音节,比如:袁?”
小高靠了一声。附在叶澍耳边道:“我打听过了,叶涵也去,只是她觉得自己不够美,回去洗头发了,估计随后就到。真不懂女生的心思,怎么总以为洗个头发就美了,哪里美了?”对女生来说洗头等于整容,这也是小高迟迟追不到女孩的原因:不解风情。
叶澍正色:“既然你求我,我就给个面子。”
小高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求你别去,你倒是别去啊。”
清凉的天空带着悠远的蓝,蓝色里蕴藏着浅浅的白,缥缈无影,如纱如织。众人在公园门口集合,因为是免费开放,所以随时都可以进去,有些人还未到齐,许芬说外面太热,不如里面的梧桐树下凉快。
谁都没想到,唐哥哥阴沉着脸背着手站在梧桐树下。斑驳的阳光从树叶间隙笼罩下来,轻洒在他身上,阴沉的脸越发的黑白不定。
树欲静而风不止,无声胜有声,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接二连三的推,把许芬推了出去。许芬大脸抖了三抖,早知道就不站在最外面了,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好巧,班主任也…也是来乘凉的吗?”
唐哥哥插着腰,好似怀孕般,通常怀孕的女人没有好脾气,男人也一样。头顶的阳光很刺眼,不及唐哥哥的眼光。
“我告诉自己在等十分钟,你们不出现我就当你们乖巧可爱,我也好回去吃中饭。”他竖起手机,眸光如大雪初霁。屏幕上显示着计时器,离十分钟只差一分三十八秒。若是不进来或者晚进来都可避免这场无谓的杀戮。
众人杀气的眼神看过来,许芬委屈:明明真的很热啊。
“出息了,你们啊,高考考的很好是吧?第一年没跌倒够是吧?多花一年混在这里舒服吗?还给我玩拍照,个个长得真好看,都给我滚回去休息。高考结束随便怎么拍,也不是没时间,非要在这个时间赶鸭子上架。”
真想回答:不是。
唐哥哥走后,大家面面相觑。
陈蕾感慨:“唐哥哥不容易啊,这都一点了,还没吃饭。”
辣姐嘿嘿笑了两声:“唐哥哥走了,我们接着拍吧?”
陈蕾说辣姐恢复力真好。呃…这都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她们全被捕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今天谁没来就是举报的凶手。”数了数,章林雨、叶涵、安澜、叶澍四人没来。
许芬摇摇头:“不会是叶涵,她胆子没那样肥,甚至都不敢去办公室问问题。”叶澍更不会这么无聊,安澜出淤泥而不染不会趟浑水,至于小雨,以前还有可能,现在的她一心只读圣贤书,如果要真的举报,第一个就该举报她们在寝室煮火锅。
辣姐嗷嗷叫道:“我就不懂了,每次我们要做什么,总有唐哥哥出没,他难道装了?”
小高又想起上回斗球的时候,神色神秘,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我知道了,因为每次都有…”他的手绕了几个圈定在辣姐身上:“你!你想啊,唐哥哥从开学开始就盯上你了,他势必把很多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以免你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哎呦,哎呦…”小高躲闪着,眉头上扬:“被我说中了,怒不可遏?”辣姐劈头盖脸的追着小高打:“我刚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对不起啦!”
梧桐树盖住阳光,盖住短暂逝去的光阴,带着弥漫着自在的青春回忆,停留在亘古不变的旧时光。四年后的小高再也回忆不起那天他拍了多少张照片,他只记得仰头是片绿色的天,侧脸是噘着嘴追着自己的心爱的女孩。如果有时光机,他想回到此刻,然后改变他之后所走的轨迹。
过了一会儿,叶涵跑的脸色潮红的过来,刘海被风吹的歪到一边,在空气中炸开,她使劲揪了揪,还是乱七八糟。她懊恼的怪叫两声:“芬呐,你睁大眼睛看我。”
许芬不明所以,夸张调笑:“怎么了?你洗头后还不如不洗,哪里来的野鸡?”叶涵跑的太急,头发被吹出风的轨迹。
“别笑,笑的我看不到了。”
“你妹!”许芬怒目圆睁:“你居然当我眼睛是镜子。”
“对,就是这样!睁大点。”
众人摇头,绝对不是这货告密的。
辣姐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叶涵第一个反应就是当场一蹦三尺高:“我不在,啦啦啦!唐哥哥肯定以为我在寝室午休,啦啦啦,我不用挨骂了。”
那个时候,大家手上不是按键机就是诺基亚少数人,针对方运手里的相机,足够让人嘴里张开如塞鸡蛋。有人猜测方运是富二代,他平日吊儿郎当,没个人样儿,穿的衣服不是安踏就是耐克,这傻孩子隐藏的够深啊。叶涵觉得也有可能,毕竟福不过三代,按照数学上解释,他就是小于等于富二代,一个念书的孩子,富一代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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