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的家中,一股紧张而期待的气息在弥漫。
许白和许大柱此时都是瞪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
在他们紧张的注视下,一位山羊胡子老头正在刘阎罗的陪同下,仔细的查探着躺在床上的王玲的情况。
半空中,一道泛着白光的薄薄册子静静地漂浮,上下翻动,同时还有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出现,包住了王玲的额头。
“哎呀!到底是什么原因,急死老头我了!肉身完好,识海完好,人却不醒,灵魂在哪里?啧啧,让我看看,嗯……”
老头一边检查,一边有些狂躁的抓着他那满头银发,嘴里念个不停,痴癫了一般。
许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这个姓周的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嘴里不住的碎碎念叨,着实有些烦人。
这货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据说是什么铭文术公会的会长,一见面就说许白是天赋奇才,嚷嚷着做他师父!
许父还有些崇敬,整个人激动不已!
许白却有些不放在眼里,若他是其他的什么会长还好说,可是论起铭文术来,这世界除了那个李白,恐怕再没有人比他更懂了。
铭文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毕竟相隔了俩个世界的巨大鸿沟。
至于这个所谓的铭文会长,许白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更别提还要去给他当徒弟!
真要算起来,反着来还差不多呢,许白自然不能同意,若不是看在他给自己母亲看病的份上,许白早就让他滚出去了。
“怎么回事啊?”
足足检查了半个多时辰,周老头突然停了下来,叹口气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收起了他那薄薄的铭书,表情很是沮丧,道:“她的身体所有机能都很完好,然而我却怎么都找不到她的灵魂在什么地方,她这情况应该是被人以大神通将灵魂剥离了九成,却又用高阶的丹药将她的身体机能维持住,让她得以存活至今。
所以说,她的体内应该是有灵魂存在的,不然她早死了!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那道本就稀少的灵魂变得更为黯淡,几乎都快要消失了,我甚至都不能查探到,更别提帮助她了!若是有滋养灵魂的灵药,倒是还能让她坚持一段时间。可是……那太稀少了!而且也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周老头望了一眼刘阎罗,又苦笑着对许白道:“要是想让她完全恢复正常,光有灵药还不行,怕是还得将她另外的灵魂找到才行!可是……灵药要想发挥作用,至少也得二阶以上,我原本有一株来着,却在一次重伤之后吃了一大半,现在只剩下根须了!再找到更好的灵药之前,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说到这里,周老头眼巴巴的目光望向许白,其中的意味很明显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许白还是有些不死心。
周老头摇了摇头,“没有!”
“爹地,那老头骗人!还有一种不用灵药的办法可以帮助奶奶!”诗诗小朋友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怎么讲?”许白表面沉思,暗中与诗诗交流。
“诗诗能够感觉到奶奶的灵魂,真的好微弱哦!但是只要爹地能够写出一首获得天意加持的铭文诗,诗诗就能够帮助奶奶了!爹地可是天赐铭书呀,那老头自己没本事,但是爹地一定没问题的!如果那首铭文诗能够具有安抚灵魂的效用,诗诗就可以帮助奶奶稳定更长的时间!”
诗诗一本正经道,肉嘟嘟的脸蛋依旧是那么萌,相比较前段日子似乎长大了一些,尤其是上次吞吃了不少的冥种,睡了一觉之后那丫头就长了一大截,现在已经有足球大小了。
“哦?!这样也行!”许白的眉头一动,铭文诗居然还可以这么用,这货空一个巨大的宝藏,却压根就不懂得怎么利用,最后还得依靠诗诗提醒。
当然了,在许白看来,更有可能的一种情况那就是这小丫头又饿了,拐弯抹角的顺便跟着许白讨要诗吃!
“许白,考虑的怎么样了?”周老头心头暗喜,他感觉许白已经没有选择了,心道老夫都说成这样了,看你还能怎么办。一想到马上就会有一个天赐铭书,将来注定是铭文术一代大家的徒弟,他就感觉自己之前的委屈没有白熬。
刘阎罗眉头微动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周老头恶狠狠的目光阻止。
许父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要是可以,他早就替许白把这事应下来了!
可在许白瞥了他一眼后,许父顿时安分了下来。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许白再次问道:“铭文诗也不行吗?”
“哼!”周老头一声冷哼,对于许白的推三阻四很是不满,略带傲气道:“怎么可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只是个师士吧!老夫一个大师境界的人,已经初步掌握了些意境,却还是没有达到诗意入灵魂的境界。若是老夫的师兄在这的话,凭借着玄师境界的神通,或许还能有几分希望!”
“那你起开,让我试试吧!”许白不在废话,得知了母亲的情况,竟然已经到了危机边缘,他是一刻时光也不想浪费,那有那功夫陪这老头瞎扯淡。
不理会吹胡子瞪眼的周老头,许白走到床边,再一次仔细的端详起自己的母亲。
母亲很美,她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优雅,躺在床上不施粉黛,却好似一朵盛开的水仙花儿,就那么静静地绽放。
从不争艳,只有淡淡的幽香飘荡,释放出独属于她的芬芳。
哪怕已经是许白这些年来第无数次的注视着她,却还是忍不住对自己的父亲许大柱服的一塌糊涂,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闷骚闷骚的老实人,愣是将母亲这么漂亮的大美女给抓到了手,谁敢说他没有本事。
只是希望他能不要吝惜,别忘了将这些宝贵的经验编著成书,以供我们老许家的子孙后代细细钻研。许白心中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再看向自己的母亲,这是一个令人怜惜的女人。
母亲是寂寞的,直至此刻她的灵魂还不知在何处。
她已经五年没有睁开眼睛,来看看她已渐渐长大的儿子,也没有对着许白开口说过哪怕一句责骂的话。
而且,她可能还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渐渐长大了,那个小时候最喜欢留着鼻涕被她背在背上的小屁孩,已经长成了一个帅气的大男孩,在每个安静的夜晚,却依旧喜欢默默地躺在她的怀中。
不管是受伤了,还是被人欺负了,有或者被人骂做废物,在她那温暖的港湾里,总有一种寂静的爱意沉浮,那是独属于母亲的温柔,随着时间的漫长沉淀的愈发香醇,天大的麻烦都不怕,许白睡得好似婴儿般香甜。
许白常常在羡慕那些被母亲拎着扫把满屋子跑的年轻人,因为在他的心里觉得,有时候一句狠狠的责骂,其实也算是一种幸福。而这种感觉,他已经期待了很久了!
许父静静地走了进来,宽厚的臂膀一把揽住许白的肩膀,有丝丝暖流传递。
这个男人不善言辞,有些内向,有些老实,老实人不懂得投机钻营,哪怕是当初救了黄家家主黄怀天一命,也从未想过要什么报答。
在他的心里,每天守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他的要求不高,也不追求那些更大的梦想,能够陪着王玲说说悄悄话,再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慢慢长大成才,这无疑是他那般努力辛劳最大的慰藉了。
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儿子被人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这些他都认了,却从来没有见他喊过一句累,有过半点抱怨,那只宽厚的肩膀似乎可以抗得下一切爱的负担!
他的爱是深沉的,无声无息如影随形,又仿佛大海一般,在寂静表面下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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