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地崩溃过后,安里的身体开始迅速恢复,不到两天气色就比休养了一个星期还要好,只是她的表情始终很木然,所有人都以为她得了抑郁症。但实际上她只是在思考。
在看到那只蝴蝶的时候云言就知道自己的人生不可能再平静下去,况且和月凛的话她还记得很清楚。他说圣痕者迟早会曝光。也就是明确地让全世界知道,你所生活的世界被不知名的危险所侵蚀着。
吸引它们的是圣痕者,但他们的人数不多,所以很可能会成为普通人攻击的目标。只是圣痕者又拥有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异能,出于对力量的恐惧,普通人又忌惮着他们。这样就会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阵营至于第三个,暂时还没有出现在大众的眼里,或许将来还会出现第四个,毕竟人的思想是不同的。
安里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不确定自己现在算是什么存在,还是干脆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跟往常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的身体这两天恢复得很好,大概再观察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站在病房里,有些疑惑地说道:“真奇怪,这两天的反差未免也太大了点。”
“医生,我想去看看安杰。”
“去吧,多多走动也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对安里的要求医生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只是说:“记得别太累了就好。”
“谢谢。”
换回自己的衣服,安里在厕所洗了把脸希望自己的气色看上去好一些,只是眉宇间的忧愁怎么也挥之不去,她看上去像个大病未愈的病人。
“最近一直没有去看他,不知道安杰怎么样了。”提到自己的弟弟,安里表情都温柔起来,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然而稍不留神,安里就与转角处走出的人撞在一起,她朝后踉跄了几步,然后腰间被对方的手臂环住,只是那有力的手臂将她扶稳时,隔着衣服都感受到了一阵细微的刺痛,转瞬即逝。
“小心一点哦,要是摔倒弄伤了你娇嫩的肌肤就不好了。”
油嘴滑舌,花花公子。
听到声音后这是安里对眼前的男人的第一印象。但说他是男人并不合适,因为他比安里大不了多少,只是穿衣打扮比较时髦另类。
在这炎热的天气,对方穿着黑色的t恤衫,暗红色花纹的外套,紧身的牛仔裤,双手上戴着很多造型怪异的金属戒指,身上也有很多装饰用的锁链挂件,走起路来一定是叮叮当当地响,然而刚才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那人长着一对不怀好意的吊稍眼,戴着与外套同色的爵士帽,帽子下是咖啡色微卷的中长发,看上去像一个混血儿,但说话没有一点别扭,反而很流利。
“谢谢。”安里退后了两步,这个人打量她的目光很令人不安。
“别那么戒备好嘛,”他轻佻地笑了,压着帽子,低头注视着她,“是来探病的吗?真是个好姐姐。”
“是的”安里的瞳孔微微收缩,她匆忙道谢后绕过他匆匆离开。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她是姐姐?
“戒备的样子真可爱,像一只猫咪,”那人摸着自己的下巴,盯着安里跑远的背影,“怪不得”
没有人跟上来。脚步渐渐放缓,安里小心翼翼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并没有在白色的医院走廊里看到那抹扎眼的颜色。她松了口气,无论怎么看那个男人都很奇怪,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走过冰冷质感的医院走廊,安里轻车熟路地来到安杰的病房前,轻轻敲过门后尽量小声地将门打开,“安杰,我又来了。”
“姐,不是告诉过你别那么频繁地来医院的吗。”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打造了一个纯白无垢的世界,连同病床上半躺着的清瘦少年也如雪般纯洁无暇。安里看着他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这个十三岁的黑发少年就是安杰,每次她来都会念叨她半天的弟弟。
“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手也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瘦弱的少年身体微微向前倾,似乎很着急,让安里心头暖暖的。
“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划伤了而已,过几天就好。”安里上前握住安杰纤细苍白的手,露出安心的笑容,“倒是你,有没有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我怎么看你好像瘦了,下次我带点吃的来吧,你想吃什么?”
“”絮絮叨叨的安里并没有发现,在自己握着他的手的瞬间,安杰黑色瞳孔的深处迅速闪过些什么,但唇边的笑意仍旧温和如初,“不用这么麻烦,我在医院过得挺好的。”
“医院再好,我也想让你早点回家,”看着懂事的弟弟,安里坚定地说道:“安杰你放心好了,我将来一定会让你接受更好的治疗,你一定可以摆脱病魔的!”
“嗯。”安杰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低伏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姐,我想吃苹果,能不能帮我去洗几个?”说着,他指着床头柜上的塑料袋,“你来之前隔壁的老爷爷送给我的。”
“好。”难得安杰会向她提出要求,安里自然很乐意照做,就是单手洗苹果有点麻烦。
“”盯着安里的背影,安杰温和的笑意慢慢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阴寒,宛如刀剑锋刃般刺痛人的目光。他看着自己苍白纤细的手,非常揶揄地笑了,眼底尽是瘆人的寒意。
“好恶心啊,你。”
在安里洗好苹果后,病房的门被敲响,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安杰一眼,后者也摇了摇头,不清楚有谁会来看望他。
“你是和月凛?”比起刚刚那个一身花哨的人,全身黑乎乎的和月凛在夏天更加的奇葩,而且他还带着武器,看上去就像从cospy的现场出来,“你有什么事吗?”
从他一贯的严肃表情安里看不出些什么,但她的询问和月凛也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安里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安杰,“我来确认一些事,你的弟弟究竟是不是”
“怎么了,是姐姐的朋友吗?”安杰好奇地与和月凛对视,然后友好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安杰。”
“和月凛。”说着,他绕过有些忐忑不安的安里来到安杰床前,在那双黝黑的瞳孔中,和月凛看到了很熟悉的眼神——心机很深。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和月凛的手指动了动,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水晶吊坠,后者正散发着急促的红光,持续不断,像是一种危险的警告。
“原来如此。”吊坠会有反应代表它附近有圣痕者,而红光着代表着极度的危险。“你这家伙,是黑色的啊。”
“看来雷希特亚为了我们搞出来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啊,”安杰盯着那小小的吊坠,慢慢扯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下一秒,吊坠就凭空炸裂,变成粉尘飘散,“正好,我也是玩腻了。”
“”松开了吊坠的链子,和月凛把手搭在自己的武器上,那双深紫色的眼眸异常的平静,“雷希特亚一级执行官和月凛,现对高级黑色圣痕者进行讨伐,以优先杀死对方为主,捕捉为辅”
“等等!你在做什么?!”安里第一个拦在和月凛面前,将他与安杰隔开,戒备地盯着他,“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是不会允许你伤害安杰的!”
“同时根据现场情况,是否将阻碍之物一同斩杀。”和月凛冷酷地说完最后一句,刀已出鞘,锋利的刀刃毫不犹豫地砍向阻碍着行动的安里!
“锵!”
不知何时站在安里面前的瘦弱少年有些轻佻地笑着,轻而易举地挡下了和月凛的攻击,他看着对方用的是刀背嘲讽地笑了,“还真有雷希特亚的办事风格。”
“安杰?”
安杰转头看着震惊茫然的安里,露出厌恶的神情,“你这副模样最令我恶心,凭什么就你能一无所知地活着,愚蠢天真的嘴脸每次我看着都想吐!”
“你在说些什么啊,安杰”面对突发的场景与弟弟急转直下的态度,安里不自觉地颤抖着,有些牵强地笑着,“这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要是我做错了什么”
“当然错了,你的存在本来就是错误,”轻蔑地笑出声,安杰甩开和月凛的刀,向后纵身一跃落在了窗户上,眼神复杂地盯着安里,“像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存在!”
话落,他身后发出非常剧烈的光芒,金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安杰倏地跃进那耀眼的火舌之中,而后者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般直直地朝病房俯冲而来!
“安杰!”
看着单薄的少年被火焰吞噬,安里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只是身体被和月凛强制地抱住,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间病房。火焰在一瞬间席卷了整间病房,短短几秒钟将所有的东西焚烧成灰烬,也把安里的某些情感一同也燃烧殆尽。
“为什么”安里愣愣地抬头看着医院里冒出的浓烟,脑子一片混乱。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没能知道安杰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原来安杰那么讨厌她。在那双黑色的瞳孔中,安里看到了厌恶与怨恨。
“你的弟弟是雷希特亚的敌人,下次再遇到我依旧会出手讨伐他,”盯着精神萎靡的安里,和月凛继续说道:“如果你再出手阻拦,我仍旧会第一个解决你。”
“”安里低垂着头,没有什么反应。和月凛在她身边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衣角却在这时候被拉住,他回头,看见安里也在看着她,“我想去雷希特亚。”
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单纯地询问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所以她要去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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