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窒息感浮上每个人的心头,茉莉大喊一声保护“大人”之后,朝着那个赌棍就冲了过去。她手中的长剑萦绕着淡蓝色带着冰色闪光的霜冻战气,一股寒气瞬间向四面八方荡开。在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突然间变得缓慢了一些,那赌棍眼角一抽,不知道从哪拔出一柄漆黑的长剑,一股黑色的气浪升腾而起,抵抗住了霜冻战气的侵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黑鳏夫。
计划其实很完美,只是他们高估了雷恩的好奇心,同时对雷恩的情报也不够彻底。
黑鳏夫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升起哪怕一丝丝的杀意,连这个念头都没有过。他完全沉浸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剧情中,因为他很清楚,茉莉这个看上去并不强的女剑师,实际上实力并不比他弱。但凡哪怕一丝一缕的杀气,能会被这个女人觉察到,所以他来这个地方,只是为了“献宝”。
这个宝物就是他手里的藏宝图,这个藏宝图上不仅有致命的毒药,还被施加了三种诅咒。不管是谁,哪怕是许久不出世的八级职业者骤然间没有准备的接触到此物,也会瞬间被毒药和诅咒所吞噬。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雷恩胸口里的吊坠,在最后关头居然示警了。当然,他并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这件事只有雷恩自己清楚。但是他又不能确定,所以找了一个替死鬼。
放高利贷的小头目这辈子没有做过几件好事,无数次逼迫别人妻离子散,这次他为雷恩挡刀,也算是死的其所。
只可惜,就此暴露了最终的目的。
暗的不行,那就尝试一下来明的,刺杀的计划已经暴露,已经失败。可黑鳏夫毕竟是黑教会的十大长老之一,他也有自己的尊严和荣耀,他过往的经历和地位不允许他就这么退走,他还要再尝试一番。只要能压制住茉莉,那么刺杀雷恩的计划未必就不能成行。他可是十分的清楚,雷恩不能修炼魔法,也不能修炼战气,和普通人无异。
他的三个孩子里,还藏着一名刺客!
duang的一声两剑相交,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黑鳏夫只感觉到虎口一震,手臂一沉,脸上霎时间就变了色。
茉莉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他此时抛弃了所有的杂念,全心全意的对付茉莉。借助这次格挡反馈来的力量,双脚脚尖点地向后一撤,同时念动几句咒语,左手中一股黑色的气流如丝如线的扎向茉莉。这是一种诅咒,黑教会的黑教士们以诅咒闻名于世,他们的战斗力或许不是最顶尖的,但是在单打独斗中,却是最难缠的。
诅咒这种东西防不胜防,命中之后就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消耗被施术者的体力、魔力、以及战气,还会施加各种各样的负面状态。黑鳏夫丢出的诅咒叫做“迟缓诅咒”,通俗点的称呼叫做“蛛网术”,是一种中级的诅咒,也是黑教士们使用次数最多的诅咒之一。这种诅咒会让对手陷入到一个行动力缓慢的状态中,双脚就像被蜘蛛网所缠绕,移动速度降低一大半。
这对以轻灵为主的茉莉来说,绝对是最致命的一种诅咒。
她屏息凝神,周身战气瞬间爆发,淡蓝色的霜冻战气瞬间升级成深蓝色的急冻战气,这是她在极北冰原和冰蛮们战斗之后,领悟的新变化。霜冻战气也由此更进一步,变成了急冻。
这股战气如同火焰一样,将那如同少女发丝一样的诅咒之力焚烧殆尽,黑鳏夫没有丝毫的气馁和意外,他也没有想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能把茉莉收拾了。如果真的能这么简单,黑教会早就统一了整个世界。
他一剑递过去,快若闪电,到了他和茉莉这样的境界,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已经被完全的摒弃,只留下剑术最基础的一些东西,没有丝毫的花俏。这一剑简单到了极致,也快到了极致,剑尖已经快要戳到茉莉的鼻子时,耳边才传来这一剑带出的破空声。茉莉长剑面前一竖,粘上了黑鳏夫的长剑荡向一边,同时一脚就踢了出去。
这两年里跟随在雷恩的身后,好吃好喝,资源充沛,她的实力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飙。如果不是此时已经进入了退潮期,她说不定已经进入了八级,成为了传奇封号者。
这一脚踢的又快又狠,直接朝着黑鳏夫的裆部踢去。脚背绷直,脚尖如剑,还没有踢到黑鳏夫的胯下,黑鳏夫就已经有了针刺的感觉,这是一种属于高级职业者特有的敏锐感觉。他屁股向后挺,腰腹一缩,就像弯下腰一样缩起了裆部。与此同时,他左手中黑色的战气翻腾之下,出现了一团如同乌云一样的诅咒,拍向了茉莉踢过来的脚尖。
“失明诅咒”,也叫致盲术,同样是一种极为恶心的战斗诅咒。一旦中了这个致盲术,虽然不至于像真的盲人那样一点也看不见,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前就像是多了一层黑色的薄纱,虽说能看见一点轮廓,但也极大的限制了视力和实力。
这也是为什么黑教士被誉为大陆上最强的刺客团体的原因,这些令人一瞬间就能失去战斗力的诅咒防不胜防。很多被刺杀的人中也不乏强大的职业者,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发挥自己的实力,就已经成为了看不见的瞎子,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木桩,亦或是失去所有的力气。
这一脚踢的快,也踢的狠,眼看着就要被诅咒附着,茉莉心中一狠,踢出去的腿用力向下一踏。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瞬间相冲,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力。她虽然避开了诅咒,可小腿的腿骨也裂开了一条缝隙,脚骨更是裂了好几块。她闷吭一声,紧致充满了力量和肌肉线条的小腿和脚背立刻肿了起来。
黑鳏夫心中一喜,在战斗中腿脚的伤远远比身体上乃至于胳膊手臂上的伤更要命。手臂、身体受伤了,还能保有一定的战斗力,可腿脚受伤了,移动力就几乎完全丧失,将永远处于被动的境地。他向后一跃,离开了茉莉的攻击范围,开始游走寻找战机,手里的诅咒不要命的丢出去,让茉莉只能站在原地疲于应对。
而另外一边,雷恩指着那三个半大的孩子,嘴里漠然的吐出了一个杀字。
侍卫们如狼似虎的冲了过去,举起长剑笔直的刺过去。
最大的男孩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瞪大了眼睛,剑身之间贯穿了他的胸口,从他的背心透出来,挂着残留的血迹。他双手紧紧抓着剑身,身体向一边倾倒下去。
第二个男孩转身就想跑,一道寒光闪过,他突然看见自己奔跑的身体歪歪扭扭的向自己跑过来,他的脚还踩在了他的头上,头皮一紧,被踩的滑向一边。他长大了嘴,想要说些什么,圆鼓鼓的眼睛最终失去了光泽。
当侍卫们杀向第三个女孩时,那女孩微微一笑,一股烟雾从她脚下腾起,瞬间笼罩住几名侍卫。她身形一晃,双手上已经套上了锋利的钢爪,人也出现在雷恩的正前方。她身体在空中向后弯曲如同残月,紧接着猛的绷紧,双手的钢爪交叉着罩住了雷恩的面门。
在对雷恩的情报搜集中,他从来都没有过正面交手战胜敌人的记录。即使是对上塞比斯,赢的也极为侥幸,至少黑教士们是这么认为的。
眼看着刺杀就要完成,女孩的脸上浮现了甜美的笑容。她从小就被黑教士们收养,每天都在生不如死的训练中度过,还亲手杀死了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两个同伴,才最终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刺客。在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中,弱者是没有权力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的。她,以及黑教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净化这个世界。
杀死了雷恩之后,这个进程会向前跨越一大步,与她的理想世界又进了一分。
雷恩平静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触手可及,可她从雷恩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的恐惧,看不到任何的惊慌。
女孩毕竟是女孩,哪怕她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对这个世界依然还是太幼小了。
下一刻,一道小孩手臂粗的白金色荆棘藤从雷恩身前一米的地方,破土而出,笔直的插入了女孩的身体里。鲜血一瞬间就如同鲜花一样在空中绽放,女孩喷了一口血,四肢已经有些瘫软,她挥了挥手手臂,钢爪离雷恩的鼻尖,只有三指宽的距离。可就是这短短的距离,如同一道天堑,永远都跨不过去。
白金色的荆棘藤呲溜一声缩回到地面,女孩的身体如同一个破口袋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时抽搐着。她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爱情的甜美,没有来得及感受职业带给她的骄傲,还没有来得及去见证灌输在她心灵深处的美好……。
她的一生,就如此短暂而绚烂的结束了,就像被风雨打落娇艳的花朵,再没美好失去了生命的色彩,也只剩下黑和白。
安静的如同一个被人撕裂了一条口子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眼睛里只有莫名其妙的疑问,可惜,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真相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鳏夫只是一回头的功夫,女孩就已经死了。他看都没有看见那道点多走了女孩性命的荆棘。瞥了一眼地上的同伴,黑鳏夫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去,撞开一名阻拦的侍卫之后,转身朝着反方向快速的逃离,几个起落之后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这一切都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赌场的老板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起都结束了。
他此时颤抖着跪在地上,眼睛里只留下深深的惧意。
雷恩看向了茉莉,茉莉惭愧的低下头,“让您失望了。”
雷恩摆了摆手,安抚道:“没什么失望不失望,黑教士历来都以诡异著称,当年在城外,布莱尔面对弱于他两个等级的黑教士差点就成了刀下的亡魂,你做的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没有让我直面那个家伙。”,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被斩杀的三人,吩咐道:“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全城大搜,所有人,所有势力,只要是有可能的对象,都先抓起来。”
他冷笑了两声,心里却怒海滔天,从三年前的那场政治斗争开始,他成长的过程中,刺杀一只环绕在他的周围。如果说以前他对黑教士和黑教会还只是厌恶和讨厌,那么此时此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
没有人被三番五次的刺杀之后还能保持着正常的心态,这些人已经疯了,而雷恩,也被他们逼疯了。
雷恩遭遇到刺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奥尔特伦堡人纷纷震动。你可以否定雷恩对这座城市的一部分贡献,但是没有人能否认雷恩所做的一切。没有他,这座城市还会向以前那样,死气沉沉。对雷恩不敬,惹怒了所有的奥尔特伦堡人。
一队队武装整齐的士兵开始了全程大搜,所有被雷恩罗列在名单上的人,包括了他们的势力,都沦为被抓住的对象。
短短一天时间里,近千人被捕,让一部分后来迁移、移民到奥尔特伦堡的人惊慌失措,生怕自己因为某些什么事情,被误抓。
雷恩可是传闻中的大魔王,一旦被抓了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
一场浩浩荡荡的内部肃清,从这一刻开始。
在遥远的帝都,帕尔斯女皇再次暴走,将入目之处所有可以摔掉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无论是昂贵精美的摆设,还是充满了历史痕迹的艺术品,都成为了一堆堆碎片。
叛军再次“攻下”了三座城池,让帕尔斯女皇暴怒的是这三座城市并非是叛军通过血腥的攻城战打下来的,而是主动投降的!
这也再次验证了贵族不可靠这条定律。
特别是那些领主们,他们根本不关心也不在乎谁能做皇帝,谁去做皇帝,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爵位会不会动摇,只关心自己的领地会不会被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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