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不要离开外宗。”
陈羲临走之前交代展青:“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恢复伤势,如果有人来嘲笑你,讥讽你,辱骂你,甚至欺负你,任由他去。我会经常回来看你,带给你丹药,助你提升修为……但是,你我毕竟没有什么深交,我希望在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不会拒绝。”
展青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玉瓶里的小叶丹倒出来,沉默了片刻之后塞进嘴里,挣扎着盘膝坐好调理真元。
陈羲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随即离开。
他需要帮手,需要一个人在内宗外面做自己的接应。而且外面的很多事,他身处内宗都不能详细的知道。现在他借的是圣皇子夺嫡的大势,很多人都在怀疑他是某个皇子的人,又或者是依附于皇子的某个势力的人。
陈羲还需要这样的大势来帮自己减少麻烦。
他在离开青武院的路上,一直在思索最近这段日子自己的表现。之前的隐忍,之后的爆发,都是在他计划之中的。只是在细节上,他无法掌控的那么完美。之前的三百多天隐忍是为了引起周九指的注意从而进入改运塔,之后的表现是为了引起内宗高层的关注。
进了内宗之后,他需要让自己表现的足够出彩,才能够接触+一+本+读+小说+ybdu到秘密。
然后,他想到了付经纶身上的黑色锦衣。
十年前
内宗
风雨夜
就是一群身穿黑色锦衣的家伙追杀他,鬼九爷重创了其中六人,身披数十剑。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他从内宗救出来,出来之后没多久鬼九爷就伤重不治而死。
陈羲想到这里,又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和付经纶见面的时候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将每一个细节都回忆起来,确定自己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过多的注意付经纶那一身黑衣,毕竟十年前的那场杀戮是在夜晚,就算陈羲的灵魂是成熟的,但身体还很稚嫩。四岁的他,没办法在风雨夜看清楚那些黑衣剑客的衣服细节。
如果只是巧合的话,那么陈羲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其实黑衣并不能代表什么,外宗六院之一的天星院,院服就是黑色的。
但是,走到现在这一步之后他不能有任何懈怠轻慢之心。他需要把自己能把握的所有细节把握住,如此才能找到当年的真相。
赵家是青州大族,仅次于石雪凌出身的石家。
传闻青州的家族势力,多半都是安阳王的人。安阳王之所以这样安排,无非是想包围小满天宗。小满天宗背后靠着国师,而国师很欣赏圣皇最小但最是惊才绝艳的儿子平江王。传闻之中,圣皇似乎也最喜欢这个最小的儿子。
安阳王是想用青州的所有家族势力,对小满天宗形成合围。
所以,赵家的赵无敬在去青武院的时候,对周九指并没有多少敬意。因为大家其实心知肚明,等到大楚圣皇死去之后,圣皇九子立刻就会翻脸。到时候青州的家族势力,就会和小满天宗有直接冲突。
这是避不开的事,所以赵无敬对周九指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罢了。
小满天宗距离赵家所在的磐石古城不下三百里,如果陈羲使用高青树送给他的瞬遁符,很快就能到。但是现在,陈羲绝不会早早的把符咒拿出来。他知道暗中一定有人跟踪自己,就包括赵家的人。
三百里的路程,对于陈羲现在的修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上午出发,天快黑的时候陈羲已经走了二百四十里的路程。他故意捡着荒芜之地行走,可以检验一下自己这段日子的修为。虽然他尚且不能驾驭本命飞行,不过论轻功来说比起凡武江湖的至强者也要强。
如果陈羲赶路的话,当夜就能进磐石城。不过他并不打算这样做,他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
在路上,陈羲找人询问了一下前面村子谁家最富足,打听清楚之后再次上路。前面十几里有个叫吴家屯的小村子,最富户的莫过于村子里的刘茂,村子里的田地,十之.都是他家的。
陈羲进了吴家屯之后直奔刘家,进村之后就察觉到了有些异样。
那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越发的浓烈起来。
想到之前自己问路的时候,陈羲嘴角往上挑了挑。
……
……
陈羲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老者,毫无疑问的是,陈羲这样的修行者出现在吴家屯这样的小村子里,而且是来投宿的,对于刘茂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太震撼了。
但是,陈羲没有放过刘茂眼神里那一闪即逝的慌张。
惶恐和慌张,是两种意思。
“饭菜已经去准备了。”
刘茂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位尊长,请先坐下来休息。”
“饭菜就不必了,请问有没有安静的地方,最好是单独的小院。”
陈羲问了一句。
刘茂连忙点头:“有的有的,后跨院一直空着,地方比起前院还要大些。屋子里东西齐备,只是太久没人住必然有些不干净,我这就去找人收拾。”
陈羲摆了摆手,走向后院:“不必了……说不得明早你去看的时候,会更脏一些。”
刘茂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吓得打了个寒颤。想到之前先来的那批人对他的交代,他心里就忍不住的打鼓。他听闻那些修行者要是打起来,天崩地裂。他这院子虽然够大,可是实在经不起那些修行者折腾啊。
陈羲推开后院的大门,一股尘土的味道随即钻进鼻子里。看起来刘茂说的没错,这里已经太久没有人住了。踩着满是灰尘的青砖小路,陈羲找了最大的一间屋子进去。里面陈设虽然简单,但一应俱全。
不过,确实不干净。
陈羲一摆手,内劲荡出。床榻上的尘土随即被吹到了一边,这内劲控制的极精巧,不似乱风那样将尘土吹的四处都是,而是将尘土吹起来之后裹挟着送到一边,如一片灰蒙蒙的云朵落在了角落。
陈羲将扁担取下来,黑布揭开。
他盘膝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外面随即有极轻微的双脚落地之声,听起来,应该不少于十几人。陈羲嘴角挑了挑,完全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他在半路故意打听村子里谁最富足,果然那些人立刻就先一步赶来布置。
听起来,外面的人行动迅速且配合默契,将陈羲的屋子团团围住。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陈羲睁开眼看了看,发现是一个身穿外宗青武院院服的青年男子。陈羲在青武院做杂役三百多天,对青武院的每一个人都认识。这个人,陈羲在看到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他的名字。
黄伏波
然后陈羲脑子里立刻想到了另一个名字……黄飞波。
所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楚离珠。
陈羲对黄伏波的印象,这是一个很低调且实力中等偏上的弟子。在乙班中算不得出类拔萃,但绝对不容忽视。每一个教习的班里都会有这样的人,所以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特别注意。到了这一刻陈羲才确定,原来这个黄伏波深藏不露。
然后陈羲想到了在改运塔上黄飞波说的那番话:这次各家族各势力几乎都派了人来,有许多真正的天才压制自己的修为进入外宗修行。楚离珠你是不可能带走的,如果那些天才出手的话你根本没有任何赢的机会!
“抱歉”
黄伏波生的骨架很大,看起来能有一米九的身高,虎背狼腰,若是换上一身盔甲的话,绝对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风范。这个人眉毛很粗,面相看起来带着一股子坚毅。比起黄飞波来说,气质上就要强上许多许多。
“就是他!”
黄飞波从黄伏波后面走出来,指着陈羲说道:“就是这个人抢走了楚离珠。”
“闭嘴!”
黄飞波叱了一句,然后换上一副和气的表情对陈羲拱了拱手:“我叫黄伏波,你我之前也见过不少次。我这次来,是代表族弟道歉的……族弟受人蛊惑,在改运塔里对你做出些不礼貌的事,这是他错了。皇都城黄圣堂家里家规极严,做错事就要承认也要受到惩罚。”
他一抬手,啪的一声扇在黄飞波脸上一个耳光。
这一下极响亮,把黄飞波打的懵了。
“诚意够不够?”
黄伏波很客气的问道。
陈羲笑了笑,没有言语。
黄伏波点了点头:“看来不够。”
他忽然出手,一把抓住黄飞波的胳膊,手腕上一抖,咔嚓一声……黄飞波的臂骨就被折断。紧跟着黄伏波一脚踹在黄飞波的大腿根上,又是咔嚓一声响,腿骨也断了!
黄飞波一抖手,将哀嚎的黄飞波丢在一边。
然后看向陈羲:“请问,够不够?”
陈羲依然一言不发。
黄飞波第一次变了脸色,显然对陈羲的反应有些不满。但是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显然比黄飞波要高的多。改运塔里,黄飞波那一脸的温和礼貌和他脸上的表情比起来,就显得太虚伪了。
“那好,我杀了他。”
黄伏波转身走向满地打滚的黄飞波,后者听到堂兄说出这样的话,居然下的尿了裤子……因为他很清楚黄伏波的为人,说得出做得到。
“不要杀我……三哥,不要杀我。”
“是你自己废物。”
黄伏波很平静的说道:“家族里派你出来做事,是因为看着你还能有些担当。但是现在,你却让我格外的失望。”
“你杀了他,想让我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陈羲问了一句。
黄伏波脚步一停,看向陈羲说道:“你其实也很明白,咱们都明白也就无需说的复杂,这个人得罪了你,被你打了,是他自己修为不够眼界也不够,咎由自取。黄圣堂家里从不禁止打架,但禁止不自量力,更瞧不起挑事之后还打输了的人。他的命不值钱,如果和你手腕上的那串珠子相比的话……他的命完全可以放弃。”
陈羲忍不住笑起来:“黄圣堂家里出来的人,竟是差不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们两个看起来都很谦和礼貌,但骨子里的骄傲怎么都藏不住。”
黄伏波面无表情的说道:“圣堂教导,做人要有礼有节。即便是对贩夫走卒,也不能盛气凌人。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一样,所以难免有些相似之处。圣堂曾经说过,说话声音大的人未必占着理,心平气和说话的人未必不会杀人。”
最后一句,暗藏杀机。
“黄圣堂令人敬佩。”
陈羲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楚离珠:“不过,明明你的修为比他强那么多,为什么珠子在他手里,而不是在你手里?如果当日是你的话,珠子我未必抢的走。”
黄伏波道:“他偷去的,去改运塔的事我也不知情。”
“倒是推脱的干净啊。”
陈羲忍不住哈哈大笑:“让我来说说事实吧……之所以那日上改运塔要杀我的是他而不是你,不是他偷了楚离珠,而是因为你必须压制修为。一旦上了改运塔,你的修为就会暴露。你们两个一样的谦和,其实一样的虚伪。”
陈羲站起来,转了转手里的珠串:“这个……我想留着。”
“你凭什么留?”
黄伏波也不生气,依然平静的问了一句。
陈羲微笑着回答:“正因为你不知道我凭什么,所以你才会有所顾忌,才会小心翼翼。而你,凭什么知道我凭什么?”
黄伏波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这是当年圣皇所赐之物,黄家都不会任由一个外人拿走。不管你身后是谁,都不行。”
陈羲道:“我听闻黄圣堂家规极严,其中最著名的一句话是……黄家之人,不可仗势欺人。这句话被世人广为传颂,极尽赞美。但是世人很少知道,黄圣堂还有后半句……不可仗势欺人,但可仗武欺人。”
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来请教,黄家的仗武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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