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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依依坐在花园的长廊上,心空荡荡得没办法呼吸,她没有守在手术室门外,只是徒劳的坐在一旁什么也不想。
一名俄罗斯小女孩捧着自己的存钱罐,她的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存钱罐忽然掉在了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丁依依的心跟着破碎的存钱罐狠狠的颤抖了一番,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传入耳朵,她忽然很焦躁的挪动了一下身子。
肩膀被人轻轻握着,那力道轻极了,就好像安抚在做噩梦的孩子,她颤抖回头,对上叶念墨带着哀伤沉痛的双眼时心慌了。
“他没事的对吗?那么多次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会一样的。”
叶念墨没有说话,只是加重了按着她肩膀的手,眼里的悲痛浓得化不开,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依依。”
丁依依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叶念墨的反常举动让她害怕不已,“你不说我就亲自去看他,看到我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刚转身手臂就被抓住,叶念墨声音哀痛,“他没有挨过去。”
“你不要胡说!”丁依依朝他大吼,泪水从眼眶里滑落,混合着冰冷的风刺痛着脸颊。
吼完叶念墨,她却又换了一个方向,嘴里呢喃着,“我先让他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才来看他,明天才来。”
她精神恍惚的朝医院外走,步伐狼狈,手臂再一次被抓住,叶念墨不允许她逃避,拽着她的手就往医院大楼里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去!”丁依依死命的活动着手腕,双脚拼命的往后瞪着,神色里满是恐惧。
在丁依依看不见的地方,叶念墨神情哀恸,眉头紧锁,每走一步他的心也像被刀子狠狠刺入般,握紧丁依依的双臂继续往大楼里带。
“求求你,不要那么残忍,我不看,我不看!”丁依依猛烈的摇着头,她声音哀恸不已,叶念墨果然停止了脚步。
只一瞬间他又重新抬脚,路程不管多长,终究又到达的一天,应叶念墨的要求,叶初云的尸体暂时还放在病房里,他深陷于雪白的被单之下,一张脸苍白得吓人,也平静得吓人。
丁依依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身旁的人不忍心再勉强她,轻轻把她拥入怀中,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背部,轻声低鸣,“会好的,会好的。”
不远处,傲雪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个人,肩膀被人揽住,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双眼先是惊恐的看一眼叶念墨,然后愤恨的转头看向严明耀,“你疯了!”
“你以为就算他看到了,他会在意你吗?”严明耀冷冷道。
傲雪不理会他的挑衅,反正叶初云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丁依依了,只要她跟这么妈妈的步伐,就一定能够得到叶念墨。
严明耀心情很差,也有些沮丧,为什么他对她好她永远都看不到,难道真的要让自己变成那种卑鄙小人?
他眼神黯了黯,忽然扬起笑容,傲雪谨慎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他进一步,伸出上臂把她禁锢在柱子之间,声音缓慢而轻柔,“你说,我救了你是不是应该有些奖励?”
“滚开,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傲雪冷冷的想推开他的双臂,推不动,她干脆放弃,只不过目光还是一样冰冷。
严明耀果然放开她,神色里带着一丝高深莫测,想要让这只野猫乖乖听话,那就要找到能制服她的法宝。
最好的切入口就是叶初云了吧,为什么叶初云要杀她?这真是可以好好调查的事情。
他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的眯起双眼将视线投向不远处拽着推车不让医生把车推走的丁依依。
“他的尸体要去冷藏室进行保存处理。”叶念墨抱住丁依依耐心的哄着,可是她悲伤过度,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只是死死的抓着推车的边缘不让护士带走叶初云。
“难道你要让他死了都在为你担心吗?”
一声严厉的呵斥,丁依依被吓着般立在当场,护士把推车推走她也没有反应过来。
叶念墨叹了口气,“想哭就哭出来。”
“我不想哭,我才不会让他担心。”她扬起头颅,嘴巴抿得死紧,眼神里满满都是倔强。
丁依依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担心。叶念墨拿着打湿的手帕帮她擦手,她没有反应,只是茫然的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门口高跟鞋轻轻响动,傲雪提着保温盒进来,“念墨,你吃点东西吧,你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这样身体吃不消。”
叶念墨闻言扫过她一眼,下一秒眉头紧皱起来,“你穿的是什么东西!”
他语气很冷,傲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怎么了?”
他放下手帕站起,擒住她的手腕向上抬,红色的袖子格外扎眼,冷冷的词语从他嘴里蹦出来,“我以为你没有同情心至少不会来这里添乱!”
傲雪眼眶红了,“我因为要陪他们来这里所以穿得喜庆一点,没有带其他颜色的衣服。”
“走吧。”叶念墨甩开她的手回到病床前,拿过湿帕继续帮丁依依擦拭着手背。
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看得傲雪嫉妒得快要发狂,握着保温瓶的芊芊玉指青筋暴起,她狠狠转身,而这一切对于丁依依来说仿佛就是虚无的,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睡一会吧。”叶念墨起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道。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呼吸悠长。
微不可闻的叹气,叶念墨起身给她打开橙黄色的落地灯,然后轻手轻脚的退出,他想陪着她,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门外,叶博已经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站在门外一直等着他,“少爷,这边规定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运尸体回国,只能运骨灰。”
叶念墨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叶家的人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家。”
大使馆,高鼻子白皮肤的男人连连摆手,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大致就是不能把尸体运回国,只能带着骨灰走。
“如果包下专机呢?”叶念墨沉声问道。
男人一愣,他知道中国人有钱,每年国庆香港和韩国被中国人挤爆的事件都略有耳闻,可是拥有一整架飞机,这也太有钱了。
“你好?”低沉的男中音把他从思绪里拉回来,看着男人眉头轻皱的样子,他竟然因为走神而滋生了一丝的愧疚感。
他清咳了声,“可以的,如果能够使用专机的话,就可以把尸体运回去。”
叶念墨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点头站起来,“接下来所有的手续您可以和我的助理说。”
他心急火燎的赶回医院,推开病房,本该在床上安然入睡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人呢!”他抓住过往的护士,“我支付了你们大笔的看护费用,结果你们居然把人给看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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