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风凌霄向门口望去,“还是让高公公教我吧。”
羽蔚青也不反对,侧头高喊:“高晟!”
须臾,殿门吱呀一声开了,高晟侧身入门,躬身道:“奴才在。”
羽蔚青指着风凌霄道:“你来教教长乐公主制诏。”
高晟:“是。”
羽蔚青:“不许手把手。”
高晟惊得一身汗,低着头道:“奴才不敢。”
木桥边上,那些断的、崩的兵器散乱一地,一片狼籍。
那蔺将军站在桥头边上,双手插腰,脸色如黑炭般,怒目看着乐承钧,“乐大人,你最好给本将军一个合理的说法。”
乐承钧心底长吁一口气,陪着笑脸道:“蔺将军,我方在验之时出了些纰漏。您看,我们这大老远地从京城赶来就是想表明我朝的诚意,我们是想及时弥补这些纰漏,这是无心之失,还望蔺将军见谅。我朝益王已有令,验出这质劣的兵器,相差多少我方会在后一批兵器中如数补上,并会给你方一定的补偿,蔺将军,您看这……是否在此处安营等下一批兵器?”
那蔺将军冷哼,眼翻向上,极是轻蔑,“乐大人,你说得可真轻巧,无心之失?我看是有心而为吧?可真够毒啊,这样的兵器上了战场,哪还能活命的?”
“不不。”乐承钧急道:“蔺将军,这真是无心之失。若真是有心而为,我们又何必赶来呢?且是两批人日夜兼程赶来回收兵器,这足以见我方诚意。我朝与你朝邦交已有多年,我们又岂会无视呢?”
那蔺将军:“我看你们就是无视,想撕毁邦交之约是吧?想打是吗?”他头一歪,傲气地仰起,吼道:“那就打吧,谁怕谁啊。”
“打!打!”
那几个方阵喊声响震天。
军人最是不怕吓,这边候在桥下的姜延曦见状,正要下令让手下的兵还以颜色,但乐承钧回头一个眼神扫来,他晓得意思,只得把高举的手轻轻放下。
那边喊声停下,夜千浔冷声道:“蔺将军,这架势,只怕是你们想撕毁邦交之约吧?”
那蔺将军乜眼看他,“你谁呀?有资格与本将军说话吗?”
萧溥像是存心似的,伸长脖子喊一声,“蔺将军,他是我朝江湖第一大帮派天涯阁夜阁主,他们家的兵器可是全国第一啊,这一次的兵器就是他们家……”
乐承钧朝他一扫眼,他硬生生把后面那“造”字吞回肚里。
那蔺将军可是气大了,他朝夜千浔望去,“夜阁主,你还有脸面站在这里?”
说完他又向乐承钧看去,“乐大人,你好意思说你们朝廷有诚信,这就是诚信诚意吗?”
夜千浔大手握起拳,乐承钧暗中扯一下他袍袖,向那蔺将军作个揖,“蔺将军请先息怒,此事咱们慢慢说,咱们都是做臣子的,不如这样,各自奏报朝廷等圣意,你看如何?”
那蔺将军大手一挥,“休跟本将军扯皮,今日一战免不了,别以为我们大羌国好欺负。”
夜千浔大拳握得咯咯响,冷声道:“请蔺将军也把别以为我大乌金国好欺负,我与你一战,若是你输了,便先行收下这一半质优的兵器离开此地,另一半兵器自会在下一批兵器中交付。若是你赢了,要攻要战悉听尊便。”
“无双!”乐承钧再从他身后扯他袍子。
“无妨。”夜千浔轻轻说一声。
那蔺将军眯起眼看面前这一位面貌俊美的男子,他并没有忘记方才这男子那一身如鹞鹰似的轻功,盘算片刻,他冷冷一笑道:“阁下打的如意算盘,这错方是你们,反倒要本将军打赢了你才能向你们讨要说法,这天下间有这样的理吗?”
“没有这样的理!”
“将军下令攻打吧,狠狠地教训他们!”
他身后不少兵士呼应。
乐承钧拧眉再作揖,“蔺将军消消气,冷静对待此事。”
他也是一忍再忍了,若是在阵前,他早就提枪冲去了。
那萧溥这时生怕事闹得不够大似地走到乐承钧身后轻声道:“乐大人,我们这有千多骑,下郓城驻军好几万,怕他们做甚?打就打吧。”
乐承钧猛一转头,“萧溥!再多说半个字本官就上奏疏罢你的官。”
萧溥急忙缩了头,后退几步转身就想向自己那一方桥头去。
乐承钧再一声喝,“你给本官站在桥上。”
“是、是,末将听令。”萧溥心喊倒血霉了,站在那儿不敢动,扫眼见身后士兵偷笑,他恼怒一脚踹去,那士兵不及妨,“扑通”一声掉江里去了。
“救命!我……不……会水……救……命……”那士兵在水里扑腾。
乐承钧举拳向萧溥,“下去救人!”
萧溥缩了脖子,“末将也不会水。”
乐承钧气不打一处来,“你!”
眼见有士兵跳了下去,他松一口气但胸中一口邪火难灭,几步上前一脚把萧溥踹入江中。
“啊!乐……大……大人救命!末……将不……不敢了。”萧溥在水里连连喝水。
想来这些兵士这一路来是受这一位校尉欺负得够,这眼下竟没有人愿意下去救他。
那边厢那些方阵乐得哈哈大笑。
见差不多了,乐承钧才下令,“来个人下去救你们的校尉。”
桥上一名士兵这才摘下盔帽交给一旁的士兵,跃下水去。
乐承钧懒得再看那水里的“落水狗”,转身向蔺将军,正要开口,那边那副将上前凑到蔺将军耳边嘀咕。
那蔺将军神情倏地凝滞,凝着眸看乐承钧,那副将说完退后几步站住。
乐承钧微蹙眉凝眸看那副将。
只见那蔺将军粗手指挠挠耳洞,向乐承钧道:“乐大人方才可是说我军在此处安营扎寨一应粮草全部由你们供应?”
乐承钧当是有转机了,硬着头皮点头道:“自然是。”
那蔺将军:“你说的一定的补偿又是如何补偿?”
乐承钧更是头大,这些都是他信口胡诌的,益王哪里有交代?
他悄悄向夜千浔扫眼去。
夜千浔也是无计可施,益王只吩咐他务必把兵器追回,并没有说到兵器到了大羌国人手中的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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