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刚才的话已经得到了印证,张文定是打死也不敢相信,今天怎么会有人来要自己的命,而且他更不敢相信,今天已经是巧合到了极点,武云平时几乎没怎么搭自己的车,自己就算是被袭击,怎么就让武云给碰上了?
这是命吗?
此时的他才深深的明白,生死也许就在一瞬间。
就算是武云武功非凡,但也不是钢筋铁骨,被打了两枪,也是危险到了极点。枪伤可是致命伤,武云要是有个好歹,自己或许下半辈子也没什么活的意义了。
一瞬间,张文定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起了自己刚认识武云那会儿,想起了武云对他的照顾,想起了这个活泼却有魄力的小姑娘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张文定哭了,眼泪不争气地滑了出来。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伸手摸了摸武云的颈部,他猛地感觉到,武云的脉象竟然还没有乱。
然后他看向武云,武云也看着他,但并没有说话。
其实武云不是不能说话,而是她不敢说话。
就算是刚才用了内劲,但她的道行已经深到了一定程度,身体里面还留了几分元气,此时她正在用内力控制着自己的肺部,使之减少出血,她知道肺部和胳膊哪个更重要,而且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她是根本就不能动用半点力气的。
她更知道,伤到了肺,最好还是别说话。
所以,武云任凭张文定这么死死的抱着,她甚至在想,如果能让这个男人一直这么抱着,自己就算是再挨一枪,那又何妨?
……
司机和秘书虽然身受重伤,但他们的意识非常清醒。
当有人拿枪指着张文定的头的时候,他俩也曾害怕过,而且更不能冒险打电话报警,但手机在自己的手里,就不怕这个消息穿不出去——微信也好短信也好,办法多的是。
两个歹徒对话的间隙,秘书和司机用短信的方式把事情通知给了司机班的人和镇上,镇上的领导接到短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秒都不敢耽搁,立即派出派出所的人和镇医院的急救车火速赶来。
与此同时,县里第一时间也接到了消息,县医院的车和县局的警察,也万分火急从县城出发。
事发地距离镇上要比县城近很多,所以当镇上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县里的车还没到。
大部分人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地上躺着三个壮汉,张文定抱着浑身是血的武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而不远处,两个年轻人也是痛苦万分,伤势严重。
跟着一起来的镇领导根本就来不及问张文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立即决定先救人。
几个随行的大夫对武云等人进行了简单的处理,然后抬上车,一路飞奔,去跟县里的救护车汇合。
虽然没有人知道具体事情的细节,但谁都能看得出,这是一起明显的预谋伤人案,而且现场的车辆和砍刀、枪支等物品,已经证实了这一切。
救护车还在山路上疾驰,县委一号吴忠诚已经得知了消息。
一县之长遇袭,而且还是这么光明正大的袭击,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燃翼如此弹丸之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吴忠诚心急如焚怒火冲天!
……
吴忠诚怒了,彻底的怒了。
虽然在工作上,吴忠诚和张文定有些冲突,而且两个人斗得不可开交,但怎么也没有想过用这种过激的方式。
吴忠诚明白,这种事捂不住,就算是有意封锁消息,那不超过三天,省里都会知道。他知道,燃翼这次肯定又出名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吴忠诚摔了杯子,是真摔。
他在燃翼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有谁这么大胆子,连县领导都敢搞,而且动刀动枪,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今天敢动县长,那说不定明天他们就敢朝县委一号下手了!
这样下去,县委县政府都不得安宁,燃翼的人民群众岂不是每天诚惶诚恐?
这种事情都发生了,会让组织上,会让人民群众怎么看自己?自己这么多年就是白干了?连个社会治安都管不好,走到哪儿也说不清啊!
当然,吴忠诚发怒的原因更重要的一个就是他担心自己的官帽子。
他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就是上边的滔天怒火,县长遇袭,就算自己之前什么都不知道,那这个县委一号的也是第一责任人,如果自己运气好的话,上边或许会让自己退居二线,可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自己就会被一撸到底了,甚至,把自己查出点问题也不是不可能。
吴忠诚在办公室踱来踱去,他暗自在心里发誓,这个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要把这些黑势力一网打尽,绝不手软——这么干,不是他对张文定有多爱护,实在是他要自救啊!
摔了杯子之后,吴忠诚第一个就拨通了公安局长吴山为的电话,给吴山为下了死命令,如果二十四小时内破不了案,那你这个公安局长就自己请辞吧。
是的,就算你公安局长是从上面下来的,哪怕有市局甚至是省厅力挺你,但县委真要不同意,你吴山为也只能走人——了不得县委直接免了你县局党委书记的职务,县人大免了你县局局长的职务,然后请市局重新考虑人选!
双重管理的部门,就是如此,只要领导占了理,确定谁主事不容易,但要把谁搞下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虽然吴忠诚对这件事火气冲天,但他也明白,县里发生这样的事,一个不得不做的事便是向上级汇报。不管到最后因为张文定的遇袭自己会受到什么牵连,让上级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才是最端正的态度。
毕竟,这个事情,完全就捂不住盖子。
在官场,领导的心思往往就放在你是不是对领导隐瞒了或者故意拖延汇报了,只要是在发生事情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跟上级汇报情况,那么你这一方,就会把握事情的主动权,以至于最后领导追责的时候,你能说出话来。
吴忠诚也不傻,这样的事是瞒不住的,与其让市里给自己打电话,还不如自己早早的跟市里说一声,这样不管是后果如何,自己的态度起码是端正的。
吴忠诚镇定了一下自己,拨通了望柏市市委书记佟冷海的电话。
此时的佟冷海正再去赶一个饭局,刚刚进了饭店的门,还没等坐下,秘书便紧走两步凑到了他耳朵边上,小声嘀咕道:“老板,燃翼吴书记的电话。”
佟冷海明白,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下班,正是饭点的时候,除非有紧急情况,下面那些手握实权的区县领导一般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而吴忠诚这个人更是懂得这一点。
他停住脚步,从秘书手里拿过电话,走到一旁,放到了耳朵上。
“嗯!”电话接通,佟冷海很简单的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音,等着吴忠诚说话。
吴忠诚在电话那头一直等着,听到佟冷海的这一个嗯字,他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书记您好,我是吴忠诚。”
佟冷海道:“哦,忠诚啊,有事么?”
说起来,吴忠诚在市里的靠山,并不是佟冷海,而是市委副书记岳文豪。
当然了,吴忠诚对于佟冷海,也是相当尊重的,在电话里,这种尊重就表现得更加明显:“书记,不好意思,这个点给您打电话,是有个紧急情况要马上向您汇报。”
佟冷海淡淡然吐出两个字:“你说。”
吴忠诚道:“是这样,文定同志今天去乡镇调研,回来的路上,有几个歹徒把文定同志给截了,而且还发生了冲突,跟文定同志同行的司机和秘书不同程度受伤,还有一个省里下来支教的老师,身上中了两枪。”
听到这个情况,原本一脸沉稳淡然的佟冷海再也保持不住心境了,嗓门提高了八度,问道:“什么?中了两枪?”
枪这个字在当今社会是非常敏感的,如果说砍了一刀,或者挨了一顿揍,堂常市委一号还不至于这么激动,但涉及到了枪,那可绝对不是小事了。
更何况,不仅仅是枪,还涉到了歹徒对一县之长袭击!这个性质,相当恶劣!
吴忠诚拿着电话,手有些发抖,补充了一句道:“是的,歹徒带着枪,好在文定同志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也伤得不轻。”
佟冷海的脑袋有些懵,心也乱了。
吴忠诚的这个汇报,对他来说已经是天上响雷了,在望柏,改革开放以来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这种社会大环境下,竟然还有这种事,这是大问题啊!
一瞬间,佟冷海的神经就变得无比紧张,他赶紧问了吴忠诚:“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什么截文定同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一定要全力抢救!不惜一切代价!”
说这些话的时候,佟冷海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吴忠诚其实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他不敢隐瞒,很诚实地汇报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才接到消息,我现在正往医院赶,等跟文定同志见面后,问清楚了情况,我再向您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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