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当然激动无比,她的行动,胜过所有语言的告白,是他最好的兴奋剂,是对他最好的肯定,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他简直就是一只不知疲倦的豹子,在广袤、肥美的非洲草原上一遍又一遍地掠过,如长风般呼啸,又似普降在干旱草原上的雨水,滋润着干枯的草原,滋润着繁盛万物的土地……
当江帆再次从丁一身上下来的时候,他这次是筋疲力尽了,躺倒在她的旁边,闭上了眼睛……
但在朦朦胧胧中,他仍然抓住她的手,不使她离去……
江帆沉沉地睡着了,丁一也睡着了,眼看快到三点了,说好了下午还要去慰问的,可是江帆却迟迟不到。
彭长宜有些心急,但又不好给江帆打电话,他就来到前排房,问邸凤春:“书记中午回哪儿了?”
邸凤春说:“应该是回丁主播家的老房子了,我是从小高回来的时间上计算出来的。”
彭长宜又问道:“小高去哪儿了?”
邸凤春说:“去接书记了。”
彭长宜看了看表,说道:“咱们得提醒书记了,该出发了,鲍市长跟殷书记他们早就走了,他再晚来后,下午只能转一个部队了,无论如何也转不了两个的了。”
邸凤春说:“这样,我给小高打个电话。”
邸凤春说着,就拿起电话,打给了小高,说道:“山子,是我,接到书记了吗?”
高山说:“还没有,江书记还没出来。”
邸凤春一听书记还没出来,也没了主意,他抬头看着副市长彭长宜。
彭长宜说:“问问在哪里?”
邸凤春说:“小山,你在书记的哪个家等呢?”
高山犹豫了一下,说:“我在丁主播家老房子的院里。”
“他回丁主播家了?”
“是的。”
邸凤春看了彭长宜一眼,彭长宜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下电话。
邸凤春说:“你继续等吧。”
高山回答:“知道了。”
放下电话,邸凤春想了想说道:“彭市长,书记在丁主播家,书记特意嘱咐过我们,关于他回哪个家,不让对外人讲,以前殷书记他们总是问我和小高,我们谁都没说过,我知道您和江书记关系……”
彭长宜制止住了他,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更不会跟他说的。”
彭长宜走了出来,无疑,今天的慰问肯定要打折扣了,司机高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提醒江帆的,即便是老顾,这种情况下也是不好提醒自己的,所以,他们只能等。
他有些心急如焚,因为这几天,他的日程工作都排得满满的,如果有一项工作拖沓,所有的工作都得往后延期,有些工作想加班都做不到,因为不是他一个人加班干的事。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人大主任和政协一位副主席还有民政局长、劳动局一位副局长等慰问组的人都已经到齐,等在他办公室,梁航正在给他们倒水。
彭长宜进去后跟他们打过招呼,看着他们说道“恐怕咱们还得多等会,书记中午临时招待了一拨上边来的客人,现在还没完事。”
那位民政局局长说道:“难怪部队的同志那么极力挽留咱们,书记都不在那里吃饭,原来是中午还有任务。”
彭长宜解释道:“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要来人,是回来的半路上接到的电话,中午不在部队吃饭主要是怕跟他们喝酒。”
民政局局长说道:“喝酒有彭市长咱们几个盯着,有什么好怕的?”
劳人局的局长也说:“跟他们喝酒就得讲究策略,不讲策略不行,首长一挥手,来一大帮人,出去后又是一帮人,你都认不清是不是同一帮人,全穿一样的衣服,所以跟他们喝酒,提前就定下规矩,来的不许走,走了的不许再来。”
人大主任说:“你这还是逼迫他们换人啊?走了不许再来?”
“哈哈。”彭长宜笑了。
领导干部在一起,除去工作,恐怕喝酒是唯一一个能找到共同语言的话题,只有说喝酒才是最安全的话题,最不容易让人猜忌也是最少惹是非的话题。
彭长宜尽管是酒徒,但却很少公开跟他们谈论喝酒的事,他这个人,从不吹嘘自己的酒量如何如何,但只要跟他喝过一次酒的人,对他的酒量和酒桌上的风采便会过目不忘。
他们继续谈论着酒的话题,彭长宜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切换到了监控画面,他盯着江帆的门口和停车场,发现江帆还没来。他有些百无聊赖,就掏出手机,悄悄给舒晴发了一条信息:在干嘛?
过一会,舒晴回到:睡觉。
彭长宜:还在睡,一会太阳就落山了,晚上还睡不睡?
舒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你让我好好睡觉了吗?
彭长宜看到这里,禁不住想笑,但他强行憋着,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尽管眼前这些人在说喝酒,但他相信,他们每个人随时随地都在观察他的表情,所以,他忍俊住没有笑出来,又给她回道:那我让你干什么了?
舒晴回道:讨厌!你是不是上班不忙了?
彭长宜:忙,我都急死了,正在等江书记,他还没来,下午估计只能去一个单位了。
舒晴:江书记干嘛去了?
他很想这样给她回:江书记干嘛去了?你问我,我问谁去?但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尽管他说不知道,但显然,从江帆这两天的气色和精神状态中不难判断,他们夫妻正在和好!这是彭长宜希望看到的结果, 但他心理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甩了甩头,极力把这种滋味压下去,他在反问自己,彭长宜,你难得希望他们俩个闹不和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如果他希望他们走不到一块,当初,当初自己就不会放手了……
彭长宜忽然感到这个想法太不健康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这几年的努力也是白做了!何况,眼下,他也有了舒晴,跟舒晴正式成为了合法夫妻,并且已经同床共枕,无论如何,自己再这样想都不对了。他暗暗地紧咬了咬后槽牙,像是在跟自己发狠。
舒晴回道:我知道他在干嘛,肯定跟你一样。
彭长宜一看,急忙回道:你这个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刚刚知道了这种事,就心猿意马想到别人身上了,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舒晴回道:好啊,我等着你回来收拾我。
彭长宜浑身气血又在往一个地方聚涌,通体澎湃,他长出了一口粗气,回道:你老公在上班,你这样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舒晴甜蜜地回道:被收拾的罪。
彭长宜心底就是一声低吼,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他努力绷紧自己,保持镇定,回道:别以为当了新娘就可以随便说话,我此刻正在办公室,怒火无处释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看你今后怎么办?
舒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赶紧一本正经起来,回道:好了,跟你开玩笑还当真,真没出息,快去忙你的工作去吧,如果晚上不回来吃饭给我发信息来。
彭长宜刚想回复她两个字“好的”,这时,门开了,肖爱国从外面进来。他看见这么多人坐在彭长宜的办公室里侃大山,就皱了一下眉头,跟几位打招呼后,来到彭长宜的桌前。
彭长宜看着肖爱国,感觉他像是有话要说,就站了起来,跟他走进了里面的接待室。
彭长宜关上房间的门,说道:“老肖,有事?”
哪知,肖爱国却说道:“这个小梁,怎么搞的?会议室、接待室这么多,怎么让他们坐在你的办公室闲聊?回头我得好好说说他?”
其实,就这个问题,彭长宜跟梁航说过一次,来找彭长宜的人,都习惯在他办公室等他,彭长宜曾经就不同的人怎么接待的问题都跟他交代过,这个小伙子人不错,为人厚道、工作踏实,平时少言寡语,很着靠,就是机关工作经验不足,确切地说,是机关斗争经验不足,满打满算他来机关工作刚一年多的时间,做彭长宜的秘书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恐怕这两三个月学到的东西,比他一年学到的东西还多,也要给他一个消化的过程,江帆既然选他做彭长宜的秘书,想必有江帆欣赏他的地方,所以,这个小伙子底子不错,接下来就是自己调理的事了。
此时,听肖爱国这样说,彭长宜无奈地笑了一下,他也不知怎么说才好,说深了不好说浅了也不好,秘书工作有缺陷,跟秘书长也有关系,他笑着说:“年轻,经验不足,以后慢慢教吧。”
肖爱国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问道:“江书记还没来?”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肯定遇到事了,鲍市长他们是不是走了?”
肖爱国说:“早走了。”
按规矩来讲,肖爱国理应跟市长鲍志刚一组,鲍志刚知道江帆不欣赏现任的市委秘书长,在分工的时候,他主动提出让市委秘书长跟他一组,肖爱国跟江帆一组,这个市委秘书长跟殷家实关系比较近,所以,这样分工,也还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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