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低呼一声,叶裳打横抱着她三两步便来到了床前。
她脸上的无奈泄气还没消散去,便看到了他一双眸子燃烧着的簇簇火焰,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伸手环住他脖子,笑吟吟地问,“叶世子,想开了吗?”
叶裳轻轻地哼了一声,将她放在了床上,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锦缎被褥被窗外的风雪寒冷之气吹的冰凉,身上压着的胸膛却盖过了外面的风雪寒冷,十分的火热。
苏风暖嘴角的笑意刚蔓开,叶裳便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浅盈盈的笑意吞进了自己腹中。
苏风暖调皮地抬手,动作灵巧地解开了她本来已经解开又被他系上的纽扣,纽扣解开后,胸前敞开,她抬手,将他衣衫从肩膀处拂落,露出他如玉匀称的肌肤。
多年以来,她每次进京,抢他的床,抢他的被子,抢他的枕头,也曾被他这样深吻地亲密过数次,可是他从来不敢睁眼,不敢仔细地看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室内有烛光,室外有雪光。这一次,她看得清楚,他的肌肤被光洒下,隐隐光华。
她忍不住甩了手中拂掉的衣衫,轻轻地将手覆在了他的身上。
叶裳如干柴被点燃,在她的手刚触到他的肌肤时,他便狂乱起来,吻得更深,同时伸手解她的衣服。
叶裳的动作十分的轻巧熟练,不知是何时练出来的,三两下就将苏风暖的衣衫拂落。
他身子烫,手指也带着异常火热的温度。
苏风暖被他手覆住时,身子不由得被他的火热烫得微颤。
叶裳敏感地察觉,微微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沙哑地贴着她耳边低声问,“又怕了?若是反悔,还来得及。”
苏风暖一双水眸微嗔着他,眼神明媚而勾人,呼吸微窒,软软喃喃地小声说,“谁怕了?我才不反悔呢,只是你会吗?”
叶裳被质疑,顿时沉了一双明目,咬牙说,“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苏风暖低笑,搂住他脖颈,笑着问,“好好观摩春宫图了?”
叶裳的手在她滑如锦缎的身子上游走,所过之处,点起灼热的温度,低哑地说,“观摩无数次了。”
苏风暖微微将头抬起,与他脸贴着脸,脖颈贴着脖颈,小声在他耳边说,“即便你没观摩过也没关系,我从小到大看过许多春宫图,还模仿着画过,青楼歌馆里面也见过男子与女子是如何行房的,我啊”
叶裳的脸在她话语刚开头时,便寒了,待她未说完,不止寒,而且黑了,顿时暴怒道,“苏风暖,你好得很!”
苏风暖眨了眨眼睛,叶裳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怒火浴火、狂风骤雨夹杂在一起席卷了她。
多少年来,朝思暮想,梦寐以求,无非是这样,将她拥在怀里,压在身下,好好欺负。
欺负一辈子。
外面风雪呼啸,本来吹得一室清冷凉寒,如今情天幻海,拂散了凉寒,一室温暖,一床火热。
世俗、规矩、礼数、生死,都放在一旁,天平倾斜在如海的深情里。
寸寸相思。
缠绵入骨。
春风拂化了微雨,飘雪融化了冬日。
诚如苏风暖所说,这样的风雪之夜,正是良辰美景。
哪怕不是大婚之期,哪怕不是洞房花烛,哪怕是风雪之夜,但这室内,却是叶裳从小长大的地方,从小睡到大的床,也是苏风暖每回进京来容安王府,与他必抢必争必耍赖之地。
在这里,情生根,爱入骨髓。
多年相思,沉沦。
夜已经过半,苏风暖通体上下被洗礼,香汗打湿了枕畔、被褥,酸软乏力到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时,她抱住叶裳,娇娇软软地求饶,“好叶裳了,我受不住了。”
叶裳眉目因欢愉褶褶生辉,举世无双的容颜同样被汗水淋满,听到她的求饶声,他更是把持不住,低头吻她唇瓣,寸寸吞下她的娇喘低吟,声音糜哑,“嗯?”
苏风暖低低抽气,“真的。”
叶裳看着她,眉目因沉在他卷起的情潮里,如月洒了光华,生动而娇媚,这样的她,这样的她让他恨不得将她整个都吞入腹中。
这样的滋味,抵消了数载孤枕难眠的相思入骨,让他食髓知味,不想止歇。
他低哑地说,“我还没够。”
苏风暖几乎轻泣,死死抱住他,“你再下去我就要被你化掉了”
“化掉更好,免得你被冻住。”叶裳不依不饶。
苏风暖轻轻抽噎,“化没了呢。”
叶裳身子顿住,瞅着她,见她一张容颜艳若桃李,眼含泪光,似嗔似恼似埋怨似控诉地瞅着他,他心软了下来,如一潭春水,先将自己的心化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摸摸她娇艳的脸,又气又笑,“早就说过你哭着求我,我都不饶你,将这话忘了吗?”
苏风暖委屈地瞅着他。
叶裳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轻叹,“从小到大,到底是你拿我无可奈何,还是我拿你无可奈何?”
苏风暖软得没力气地喃喃说,“早已经数不清了呢。”
叶裳点点头,身子滑下,翻身躺在她身边,伸手抱住她说,“是啊,早已经数不清了。”话落,爱怜温柔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睡吧,不闹你了。”
苏风暖往他怀里拱了拱身子,实在累极,很快就睡了过去。
叶裳并无困意,看着怀里的人儿,娇娇软软,他爱如至宝。不能想象有一天她丢下他独自一人赴黄泉忘川,留他在这世上,挣扎存活,日日孤影,夜夜孤枕。
他拥紧她。
打定主意,要生就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他做不到一个人。
什么家国大义,亲人血脉,肩上重担,社稷国运,他可以通通不在乎,他只在乎她一人。
古往今来,多少朝代更替,多少江山易主,多少民不聊生,多少阴谋阳谋争权夺利,一代一代,都是这样过来了。他没听说过因为少了谁,这世界就暗无天日时光不转了。
比如他父王、母妃,十二年前,多少人说容安王是南齐江山承载的希望之星,可是战死沙场后,南齐依旧。日月照升,岁月照逝。
十二年后,这世上若是没有了叶裳和苏风暖,他相信,总会有人承接起来,春夏秋冬依旧。南齐的江山也是照样转动,亲人也会有各自的命运。
他负担不了那么多人的生死,他只能负担一个她。
苏风暖,是他叶裳的命。
他想着,忍不住地摇醒已经沉睡的她,“醒醒!”
苏风暖困乏地被叶裳摇醒,眼皮抬了两下,没抬起,困浓浓地软绵绵地娇声说,“困。”
叶裳不依她,“你睁开眼睛,我与你说两句话你再睡。”
苏风暖无奈,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叶裳一双眸子明亮,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痛得“咝”了一声,小声抽气。
叶裳顿时心疼,“很疼吗?”
苏风暖伸手搂住他脖子,微微气哼哼地说,“你说呢。”
叶裳默了默,“我帮你揉揉?”
苏风暖轻哼一声,“不用了,我怕了你了。你不好好睡觉,要跟我说什么?”
叶裳又默了一下,“我睡不着,想了些事情。”
苏风暖立即说,“你不会是还想吧?”
叶裳低低一笑,“是想。”
苏风暖脸一红,伸手捏他的脸,“不行了。”
叶裳感觉她的手捏他的脸都没什么力道,知道把她累得很了,笑着说,“不过不是说这个,是想说别的事情。”
苏风暖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你说吧。”
叶裳抓住她的手,与她脸挨着脸,搂着她娇软的身子,低声说,“我想跟你说,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我负担不了那么多人,只能负担一个你。你若是死了,留下我自己,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怕是不到半年,就会把自己折腾死,倒时你已经先走了一步,我晚了一步,恐怕就不能与你一起去黄泉路,一起过奈何桥,转世投胎,也不能一起了。所以,容我自私一点好不好,你也不要那么良善好不好?”
苏风暖闻言看着他,他低低耳语,虽然坚定不容拒绝,但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征询哀求。这样的叶裳啊,看她将他逼迫到了何等的地步?从小到大,即便他孤苦无依,守着偌大的容安王府,艰难度日,孤影单薄,何曾求过人?何曾软弱过?多少日子里,怕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也是不吭一声的。
她暗暗叹了口气,心软得一塌糊涂,以头抵头,柔声说,“好,我也舍不得将你丢下,否则死也不安心。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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