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答应了许云初后,命人将林客喊到了近前。
林客听闻许云初来求阎王渡的药,看了许云初片刻,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递给许云初,道,“普天之下,也就剩这一颗阎王渡了,小国舅既是为了救人,我就听太子的,送你吧。”
许云初接过药瓶,对林客拱手,“多谢。”
林客摇头,“小国舅若是谢,谢二皇子好了。”话落,他转身走了出去。
许云初再次对林之孝道谢。
林之孝摆手道,“阎王渡不是什么好药,可是若是走投无路之人吃了,犹如新生,破药也就成好药了。”顿了顿,他道,“我与废太子异子而换,我知道若是我公然身份,他下场不会好。所以,恰逢叶世子入宫请旨赐婚,我不想他们如意被赐婚,便请林客暗中问他愿不愿意服用阎王渡,他答应了,所以,服用了阎王渡。”
许云初颔首,“当初,我查到了林客暗中前往东宫。”
林之孝微笑,“多谢小国舅当初手下留情,没揭发我,让此案悬而未果。”
许云初道,“当初恰逢北周侵犯燕北,后来,太子已废,此事自是不必追究了。二皇子不必谢我,否则,今日我也没地方去寻阎王渡。”
林之孝道,“这样说来,彼此都不必谢了。”
许云初在韶德殿坐了片刻,拿了阎王渡后,又与林之孝闲谈片刻,便出了韶德殿。
他刚踏出韶德殿的门,严公公便拦住了他,“小国舅,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许云初颔首。
来到慈安宫,太后见了许云初,开口便道,“云初啊,哀家刚刚听闻你将许灵依接回了丞相府?你是怎么想的?她已经被逐出家门,再不是许家的人了,你怎么想不开,万一她以后再犯,岂不是要害死你,害死国丈府?”
许云初心里清楚太后召他来自是要说这件事儿,他便将与国丈说的话对太后说了一遍。
太后听罢,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你都这样说了,让哀家还能怎么说你?”话落,道,“你说要寻阎王渡,刚刚去了韶德殿,难道二皇子手里有阎王渡?”
许云初心中清楚太后不喜林之孝,摇头,“我是受苏小姐所托,帮二皇子带两句话。”
太后问,“不是因为阎王渡的事儿?苏风暖让你给他带什么话?她为何不自己进宫找他?”
许云初道,“是关照二皇子养伤的话,她与叶世子前往灵云镇了。”
太后闻言道,“哀家是听闻了,说叶世子入宫请旨办案,皇上准了,给了他两万御林军。”话落,道,“两万御林军的数量可不小,他办案用得着这么多御林军?是去灵云镇办什么案?需要这么多人?”
许云初觉得叶裳要查办灵云寺之事,还是瞒着些好,宣扬太早,以免走漏风声。于是,他摇头道,“我也不知,应该是事关机关密道案,叶世子得到了什么消息,便向皇上请了旨。”
太后闻言道,“机关密道案一直未曾破案结案,别说皇上的心揪住,哀家的心也跟着揪着。”话落,对他道,“自从二皇子受了伤,皇上让你与叶世子一起查案,你怎么没与叶世子一起?”
许云初道,“我们每日分头彻查。”
太后颔首,不再多问,绕回许灵依,对他嘱咐道,“既然你接回了他,你爷爷已经同意了,哀家也就不阻止了。你说得对,她毕竟是许家的女儿,再给她一次机会,也无不可。可是,云初,你一定要看好她,万万不可再让她鬼迷心窍害人害己了。”
许云初点头,“姑祖母放心吧。”
太后又道,“据说阎王渡是个难寻的药,你去哪里找?”
许云初道,“我已经从江湖的黑市上找到了,今晚便给她服下。”
太后点点头。
二人又闲谈片刻,太后知道许云初有很多事情要忙,更何况如今还将许灵依接回来了,更有的忙的,便摆摆手,放他出了宫。
许云初出了皇宫,回了国丈府,许灵依依旧在熟睡。
许云初坐在床头看了她片刻,才将她拍醒。
许灵依醒来,睁开眼睛,喊,“哥哥?”
许云初将药瓶递给她,“这是阎王渡。”
许灵依伸手接过药瓶,倒出里面的药,道,“这么一小颗药,原来就能让人死一回犹如重生,果然神奇。”话落,她就要往嘴里扔。
许云初伸手拦住了她。
“哥哥?”许灵依疑惑地看着他。
许云初对桌上一指,道,“那里有笔墨纸砚,你将陈芝苒和沈芝兰之事写下来,签字画押,以留证据,否则你重生后,犹如白纸,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许灵依点点头,下了地,提笔将黑衣人通过密道找她,诱惑蒙骗她等等诸事,都一一写清,写完之后,按了手指印。
许云初站在她身边,看她写完,对她点点头。
许灵依才将手里一直攥着的阎王渡塞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她吞下阎王渡后,眼皮沉了沉,向地上倒去。
许云初伸手接住他,将她放回了床上。对浮影吩咐,“据说服用阎王渡之人要七日才能醒。从今日起,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不准出差池。”
浮影垂首应是。
许云初出了自己的院子,去了国丈的院子,国丈听闻许云初已经找到了阎王渡,且已经喂许灵依服下,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能就此新生,也是好事儿。以前的事儿,尘归尘,土归土,这国丈府的人都清理一番,嘱咐下去,以后谁也不准在她面前提起。”
许云初点头。
叶裳入宫请旨,与皇上看了那幅九龙奇景图,皇上面色大变,惊异不已,在听闻这幅奇景图来自陈芝苒的后背,另外听闻龙脉在灵云镇,秘密兴许在灵云寺,他一时血气上涌,当即准了叶裳所奏,命他带两万御林军,前往灵云镇,彻查灵云寺。
叶裳带着两万御林军,出了皇城,等在城门外。
苏风暖和叶昔坐着马车带着陈芝苒出了容安王府后,苏风暖命千寒去苏府给她爹娘传了个信,便前往城门与叶裳汇合。
来到城门,苏风暖挑开帘幕,看到了两万御林军,想着皇上给了这么大的手笔,看来也是着实被此事惊了个够呛。
任谁知道这样的事儿,都觉得耸人听闻,更何况是当朝天子了。
叶裳骑着高头大马,一身轻袍缓带,衣袂轻扬,身后两万御林骑兵,一派肃寂之气。见苏风暖来到,对她问,“如何?”
苏风暖点头,“已经截住了她身上恨春风府毒变。”
叶裳颔首,看了马车里露头的叶昔一眼,蹙眉,“你与她们挤在马车里做什么?”
叶昔瞅着他,“我不嫌挤。”
叶裳轻哼了一声,道,“走吧。”
苏风暖好笑地落下了帘幕,马车先行,叶裳骑着马跟在身边,两万御林军紧随其后。
叶裳请旨,带两万御林军前往灵云镇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各府邸众人纷纷猜测,难道灵云镇又有事儿了?
走了一段路,容安王府的一名府卫追上叶裳,将贺知写给叶裳的信笺送到了叶裳的手里。
叶裳勒住马缰绳,打开信笺,读罢后,扔进了车里。
苏风暖接了信笺,打开看罢,笑了笑,道,“许云初真是一个好哥哥,许灵依服用了阎王渡,若是还不能改好的话,那么,便枉费她这一世托生这么好的命了。”
叶昔夺过信笺,读罢,啧啧赞叹,“就这样许云初不放弃这个妹妹,都不让她一了干净,可见真是天底下难寻的好哥哥啊。”话落,他对苏风暖说,“你若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身为师兄,我也不会放弃你,死活也要保下你。这么说来,天下的好哥哥也不止他一个。还要算上个我。”
苏风暖喷笑,“等回头你找许云初共同喝一杯好了。”
叶昔点头,扶额说,“可惜我师妹偏偏是仁善大义的好姑娘,让我这英雄无用武之地。”
苏风暖伸手推了他一把,“得了吧你。是谁这些年一直骂我不给你省心来着?”
叶昔顿时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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