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祥接到曹明,车上也没多说什么,载着他一路到了某家高档洗浴城。
进了门厅,王翰祥很有派头地一招手,大堂经理就颠儿颠儿的跑来了。
“哎呦,王总您来了,欢迎欢迎。”
“那个,豪包还有么,给我安排个敞亮点儿的。”
大堂经理连连点头:“有,有,88号帝王阁那间可以么?”
王翰祥随口应道:“行,就那个吧。”
大堂经理瞥了曹明一眼,对王翰祥殷勤地说:“今天王总带朋友来啊?要不还像以前一样,给您整个全套?”
曹明自然清楚这“全套”的含义,就是“吹拉弹唱”一样不落,这他可无福消受,连忙摆手道:“全套就免了吧,我跟王总还有事情要谈,改天,改天。”
而王翰祥却很坚持:“来了就是享受的,咱们谈事休闲两不误。”转身对大堂经理道:“恩,去帮我找两个水灵的。”
“好嘞好嘞,您二位先去,我立马安排。”大堂经理恭恭敬敬地说道。
两人换了宽松的白色大浴袍,王翰祥轻车熟路带着曹明左弯右拐到了“帝王阁”,看得出他是这里的常客,一路过来都有服务生弯腰致意大声喊“王总好”,王翰祥统统打赏一张毛爷爷,土豪范儿显露无遗。
推开包间的大门,嚯,金碧辉煌那叫一个气派,简直就是美轮美奂的宫殿——房间里回荡着悠扬悦耳的钢琴曲;数不清的水晶灯饰像一串串葡萄似的垂下,映射出繁星般璀璨的光芒;厚厚的乳黄色羊驼绒地毯几乎覆盖了整个地面,踩在上面似在云端。后来曹明才知道,这里最低消费就是一万块,以前他只是晓得王翰祥挺败家,今天才算了解到,这还不是一般的败家,是超级败。
原本对王翰祥还略感一些愧疚的曹明不由地想,像这样的花花公子,与其让不相干的人从他身上刮油,还不如自己捞点实惠,反正他的钱来得也太轻松了,就像大风刮来的,丝毫不懂得珍惜。
这么一想,曹明的心里就平衡多了。
两人躺在按摩床上,服务生在旁边的小圆桌上摆放了果盘、零食和威士忌,他们随手就能够到。
“二位请稍等,技师很快就到。”服务生给两人斟上酒后,就退下去了。
王翰祥摘了颗进口的红提,也没剥皮就喂进嘴里,嚼了两口,噗的把渣随意吐在地上,这才开口问道:“曹明,你刚才在电话里说被公司给开了,到底怎么回事啊?跟我讲讲。”
“还能怎么回事啊,你也别细问了,反正就是叫我们店长给发现了,这种行为按照我们行业上的话,就叫跑私单,是任何一家中介公司都不允许的,然后店长就让我卷铺盖滚蛋了。”曹明故作悻悻然地说道。
王翰祥有些愧疚地说:“那我这次请你帮忙,不是把你给害了么?”
曹明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咳,什么害不害的,朋友嘛。”
王翰祥突然坐直了身子:“诶我说曹明,要不你过来跟我混算了,帮我管游戏厅,你在中介公司一个月有多少工资?5000有没有?我给你开两万。”
两万的工资,在10年前那是绝对的高薪了,即便是今天,月薪两万的工作,打着灯笼也难找。若是没有经过轮回转世的话,曹明肯定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可此时的曹明,拥有着对地产市场先知先觉的金手指,他可不甘于每月为了区区两万块钱而沦为王翰祥的小跟班。他的目标是成立自己的地产公司,开发出由自己来命名的楼盘,所以,此时王翰祥所开出的条件,丝毫没有在他心里引起荡漾。
曹明摆摆手说:“还是免了吧,我对开游戏厅完全不懂,你还是请个专业点儿帮你管理吧,我还是干老本行——卖房子,大不了换家公司重新做起。”
王翰祥又客套了几句,被曹明婉言谢绝,也只好作罢。
沉默片刻之后,王翰祥冷不丁问道:“你们中介公司是怎么收取佣金的?按多少比例?”
曹明问:“你是指租房还是售房?”
王翰祥答:“租房吧。”
曹明道:“按月租实际成交价收取,比方说租赁双方签订了一年的合同,月租金是5000,那么中介公司就收取5000作为佣金,双方各百分之五十。有时只收取单方,视具体情形而定。”
王翰祥接话道:“那你给我找的那个门面,月租是十二万,按照正常委托交易的话,我就应该出十二万的佣金对吧?”
曹明知道他下一步将会干什么,故意把身子向后一躲:“你想干什么?”
王翰祥抓过鳄鱼皮的手包,信手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扎扎实实的几叠钱来,数也没数便往曹明面前一丢:“这里是八万块,你先拿去,今天出来没带太多的现金,你把银行卡号给我,赶明儿我再打十万给你。”
等的就是这一出,王翰祥是极重面子的人,曹明话里话外是为王翰祥丢了饭碗,不管怎样,王翰祥都会做出一些补偿。这,已经被曹明给料死了。
这十八万正是解了曹明的燃眉之急,不但剩下的购房款有着落了,还富余了几万块做其他的周转,曹明也不至于付过房款之后,连过生活都困难了。况且接着办房产证也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曹明心里乐开了花,有如寒九天里有人给他扔了一床大棉被,这钱来的太是时候了。
当然,这种喜悦决计不能显露在脸上,曹明看似为难地说道:“老王啊,我是把你当朋友帮忙,这怎么好意思呢?看不起我是吧?”
王翰祥毅然说道:“什么帮忙不帮忙的,这叫有偿服务,当时我就说了,门面帮我找的满意,我给你个大红包,这也是你应得的。再说害你丢了工作,我还过意不去呢,多的六万块,只当是给你的补偿,你就别再客气了。”
略微“迟疑”了几秒,曹明叹气道:“咳,那我就不跟你见外了,谁叫我没你有出息呢,这笔钱对你来说,就是吃一顿饭跳一场舞,对我来说哇,关键时候或许能救我的命,有,总比没有强。”说着,就把那八万块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把大浴袍撑的鼓鼓囊囊的。
王翰祥大笑:“这就对了嘛,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哈哈。”
曹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那是你们有钱人的想法,对我来说吧,这句话应该这么讲——钱是王八蛋,长得真好看!”
王翰祥更乐了,指着曹明:“你个狗日的,可真能掰扯,呵呵……”
这时,包厢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
王翰祥眉毛挑动了两下:“嘿嘿,小妞儿们来了。”于是向外喊了声:“进来吧。”
曹明是个本分人,即便是在上一世,他也从不涉足声色场所,按摩院洗足城桑拿浴这样的地方,他更是一次都没有去过。有时避免不了需要应酬的话,也就是和业务关系去KTV唱个歌叫个陪酒小姐什么的,而他也是老老实实坐着,顶多就是和小姐聊聊天。
今天被王翰祥拖到这里,曹明心里暗暗叫苦,可又走不脱,眼看着下面要进行实质性环节了,小姐已经到了包厢的门口,他是心里发慌嗓子眼添堵,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个年轻女子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托盘内摆放着各式精油和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白毛巾。曹明一看这阵势,脑袋就有点儿懵,忙对王翰祥道:“老王,我还有点事儿,要不我就不陪你了。”说着就从按摩床上坐了起来。
王翰祥哪里肯放他走,大声道:“没意思了啊,你今天要是这么走了,别说我以后不认你这个朋友。”
“这——”
“这什么这?赶紧的给我躺下。不就是找个小妞儿按摩按摩放松一下么,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嘛……”王翰祥挤了挤眼睛,“你狗日的该不会还是个小处男吧?”
曹明只好把心一横,今天老子豁出去了,就当一回坏男人,看老天会不会拿雷劈死我。对王翰祥笑了笑,他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本来我是从来不沾这个的,今天也算舍命陪君子了。”
王翰祥很花痴地笑了笑:“别想的那么严重,犯不着舍命,顶多舍点那个什么……”他朝曹明的裤裆处指了指。
“滚——”曹明喝了声。
两个小姐相视一笑,分别朝王翰祥和曹明走了过去。
曹明不敢看小姐的脸,只看到她腰间挂了个金色的小牌,上面有个16号的数字,便把头转向了别处。
16号小姐却表现得很随意,把托盘放在一边,在身后拉了一道帘与王翰祥那边隔开,这才搭腔问道:“老板第一次来哦。”
曹明含含糊糊“呜”了声。
16号又说:“如果觉得我服务的还算周到,老板以后要多多来捧场哦。”
曹明:“呜。”
16号:“那我要开始了哦。”
曹明:“呜。”
16号笑得花枝乱颤的:“老板,你怎么老是呜啊呜的。”
曹明没说话,王翰祥那边嚷嚷:“美女啊,我这个朋友还是处呢,你要温柔一点哦,别把他给弄疼了,不然小费是没有的哦。”
16号笑着应道:“老板放心好了,我会非常非常非常……温柔的!”
而曹明这边早已是面红耳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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