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刘乃超身影走出会议室,徐国寿皱着眉头说了声:“我怎么觉着刘乃超今天怪怪的。”
侯团长听见了,忙道:“徐副旅长,我也觉着这小子今天反常,别是有什么幺蛾子,我找个人盯着他点。”
徐国寿心道:刘乃超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副旅长,又能弄得了什么妖风!不过凡事小心为上,便说道:“可以。”
侯团长忙吩咐本团一个连长去盯刘乃超,这个连长忙追出门,刚出了会议室院子,迎面便撞上一队士兵正跑过来,他先是一愣神,随即从人群中见到了刘乃超,顿时反应过来情况有变,他猛然往回跑,大声叫喊道:“不好了,刘乃超带兵来了。”
“啪!”
刘乃超反应迅速,举手便射击,那个连长的后背爆出一团血花,人打了个滚栽倒在地上,口中的话也只说了半截。
“弟兄们,跟我冲!”
刘乃超一声厉喝,健步如飞的冲向小会议室。
枪声一响,会议室的军官们齐齐愣了一秒钟,随即一阵桌椅掀翻的声音,军官们慌忙掏出枪向外冲去,侯团长带几个人护住了徐国寿,徐国寿倒还镇定,他听到了外面的那一声告警声,便暗叫一声不好,小瞧了刘乃超这只小家雀,中了埋伏,他急忙说道:“快打电话给警备营。”
侯团长忙抓起电话来,却只听到了嘟嘟的盲声,惊呼道:“电话线让人截断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猛烈的枪弹声,已经交开了火,尖锐的子弹将窗户打得千疮百孔,玻璃碎落一点,屋子里子弹乱飞,打的墙皮突突乱响,徐国寿忙伏下身子,大喊道:“快去看看外面来了多少人。”
侯团长猫着腰跑到窗户边,正想着抬头瞄一眼,猛地感觉到额头兀地剧痛,眼前爆出了一阵血色,意识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侯团长中弹了!”
有人惊呼道。
徐国寿闻言更不敢抬头了,从座椅底下探出头一看,侯团长的脑袋早就开了花,血白混合的脑浆流了一地。
外面枪战猛烈,计划中的偷袭成了半强攻,刘乃超躲在一个矮墙后面,他是做营长的人,有几分指挥头脑,见到徐国寿的人据屋子而守,便命士兵在四周墙头屋顶架起机枪,密集的子弹压得屋里的人冲不出来,而后呼喊士兵用手榴弹招呼,并吩咐延迟两秒再扔。
士兵照吩咐去做了,十几颗手榴弹丢入会议室两旁的护兵躲着的屋子里,轰轰隆隆的一阵爆炸声,屋子垮塌下来,人全死光了,连带着把会议室的半间屋子也炸塌了,里面的人伤亡惨重,惨叫声不断。
刘乃超命令士兵向会议室里大喊:“里面的人听着,要想活命就别反抗,不然再丢几颗手榴弹进去,炸你见阎王爷。”
里面没声,刘乃超咬了咬牙,大喊道:“来呀,给我炸!”
“别,别!刘副旅长,手下留情。”
会议室里面慌忙跑出了十几个赤手空拳的军官,举起双手向刘乃超投降,唐子安率士兵冲上去,将这些人捆了个结实。刘乃超急命士兵进屋搜寻活口,不多时便抬出了七八个受伤的人,徐国寿也在其中,被房梁砸断了左腿,痛哼个不停。
刘乃超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徐国寿面前,笑眯眯道:“徐副旅长,别来无恙啊!”
徐国寿忍着断腿的剧痛,脸上黄豆大小的冷汗直流,紧咬牙关道:“姓刘的,老子今日不察,着了你的道了,不过你要想凭借这点人造老子的反,你还不够格。”
刘乃超哈哈一笑:“够不够格,眼下再清楚不过了,徐国寿,今后的第78旅不姓汤了!”
徐国寿冷眼看着他:“刘乃超,就让你小人得志几天,汤主席饶不了你的。”
“汤主席么?”
刘乃超慢悠悠道:“日后可就管不了我了,还有,你说错了一句话,不是小人得志,而是一遇风云变化龙。”
这时唐子安检查了战场走过来,道:“乃超兄,情况不妙,死了九个人,伤了十三个人,得尽快找医生来。”
刘乃超道:“这个先不急,你带人去前院,看看周大春情况如何了。”
唐子安匆匆去了,不一阵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周大春和另一个少尉军官,周大春走过来敬礼道:“报告,警卫连二排的兄弟愿意投效我们,前院兵不血刃的拿下了,现在县署已经完全在我们控制之中,我已命令部队在街头构筑了街垒工事,防止敌人来攻。”
“好,好!”
刘乃超点了点头,亲热的与那个少尉军官握手:“感谢兄弟你弃暗投明,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警卫连二排长周恒苏!”少尉军官答道。
“你好!你好!”刘乃超连连点头。
“乃超兄,现在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唐子安在旁问道,其实他心里早有腹案,不过这个时候需要凸显刘乃超在团体中的领导地位,便引而不发。
刘乃超眼睛放光,大声说道:“大家听我命令!”
唐子安等人忙肃然立正,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
“我任命唐子安为一团,周大春为二团长,我兼任三团长,任命周恒苏为警卫连连长!”刘乃超将有功的几人都升了官,随后说道:“等下我会将死忠于徐国寿的人诈到县署来,到时候趁部队群龙无首,你们便回去控制部队,所有下级军官的一应任免,都由你们自决。”
众人点了点头,唐子安面露迟疑道:“县署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不会不知道,他们敢有人来吗?”
刘乃超神秘一笑道:“我打电话不会来,可换一个人打电话就不同了。”
唐子安知道怎么一回了,道:“就怕徐国寿是硬骨头,软硬不吃。”
刘乃超在唐子安耳边低语了一句,笑道:“你这样做,保准他就范。”
唐子安略有犹豫道:“这样是不是太卑鄙了。”
刘乃超正色道:“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了,如果我们夺不下兵权,必将死于万劫不复,容不得妇人之仁。”
唐子安只是一说,他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便匆匆而去了。
县署一间厢房里,徐国寿被严密看管起来,刘乃超派人从县里找了个医生,给他医治了腿伤,包扎完好后,刘乃超让医生出去,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前,点着根烟抽了起来,悠悠道:“徐副旅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徐国寿闭着眼,一语不发。
刘乃超冷笑道:“徐副旅长,你好福气啊,三姨太我见过了,我见犹怜啊,还有你的宝贝儿子,也很可爱嘛。”
徐国寿猛然睁开眼睛,双眼中喷着的怒火简直能把人烧死,他咬牙切齿道:“卑鄙,不管妻儿的事!”
“没错,所以我替你把人保护起来,绝不会有人侵犯。”
刘乃超微微一笑道:“不过嘛,如果徐副旅长还是冥顽不灵,那我也爱莫能助了,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徐国寿铁青着脸,吭哧吭哧的粗喘着气,心中神人交战起来。
“徐副旅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些年也捞够本了,急流勇退未尝不好,何必死忠于一人,弄得家破人亡呢。”
刘乃超叹了口气,向外边喊道:“把人请进来。”
随即外面被推进来几个牵着孩子的女人,神情都惊惧万分,见到躺在床上的徐国寿后,如见了主心骨一般,顿时哇的啼哭起来。
刘乃超识趣的走出去,留下一屋子徐国寿的家眷,出了屋,唐子安递给他一根烟,划了根火柴给他点着火,问道:“乃超兄,你说徐国寿会答应吗?”
刘乃超道:“徐国寿有三房姨太太,这些年捞下了万贯家财,又岂会舍得为一人卖死命。”
唐子安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果然,十多分钟后从屋里走出了一个红着眼的女子,对刘乃超说道:“老爷请长官进去。”
刘乃超微微颌首,进了屋子里,徐国寿已经坐起,妻女在旁边站成了一排,见刘乃超进来,徐国寿面色复杂道:“你要我怎么做!”
刘乃超道:“我给你一份名单,把里面的人叫来会议室里。”
徐国寿迟疑了一下:“你会怎么对待他们。”
“只是关起来,绝不伤一人性命。”刘乃超保证道。
徐国寿点头同意,刘乃超让人把电话线接到这个屋子里,遂拿出一份名单给徐国寿,让他一一打去电话。
原本各部队已经听到了县署的交火声,由于团长等军事主官都被一窝蜂端了,其他人一时无法统率部队做出反应,这时候徐国寿打来电话,不由分说让名单上的人来县署,被点名的人尽管心中忐忑,可也不得不往县署而来,而一进县署,便被刘乃超的手下捆个结实关起来,如此到了下午十分,整整三十余个军官都被看管起来,以至于刘乃超手中的士兵不敷使用了。
把忠心汤玉麟的军官从军队清洗后,刘乃超便大肆提拔讲武堂出身的军官,把整个军队控制在手中,待大局彻底稳定后,刘乃超给张学良拍去一封电报,直言发动下级军官兵变,已经夺取了军队的指挥权云云,便等着张学良回电夸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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