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姐,真不行,我爹知道会把我打死的,我爹打人很痛,我不能帮你……”
“你敢不听我的我现在就去告诉咱奶,我告诉你,明天二伯就回来了,我跟娉婷姐说你说她坏话,让娉婷姐也帮你找个傻子卖掉。”
“呜呜……莲儿姐你别让二伯把我卖掉,呜呜……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哼,算你识趣,东西你给藏好,明儿个帮我给他,不准让别人知道,不然就把你打死丢山上喂狼。”
……
莫小来在屋里听得嘴角直抽抽,这莫莲儿才是她渣爹的亲女儿吧?张口闭口把人打死丢山里喂狼,这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说的话吗?
不过,好端端莫莲儿怎么会说到莫娉婷?
莫娉婷,难道当初把她卖掉的事真是二伯撺掇她爹的?而她二伯的主意是她堂姐莫娉婷出的?
莫小来本来觉得卖她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可今天二伯的态度却让她感觉到危机,二伯不是渣爹,她可以借由村民的舆论用村子的名声逼里长为她做主,这其中很大因素是因为她渣爹本来就是个混子,村里人都知道,可她二伯不一样,在这个念头,读书人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尤其她二伯还是村子里屈指可数的秀才,在镇上坐馆教学,地位非她渣爹可比。
更重要的是,她二伯一家都是有心计的人,从他们暗中撺掇渣爹把她卖给李老爷,借此机会搭上李老爷,却把他一家子摘得干干净净这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莫小来躺回床上,满脑子都在想有什么方法能让她二伯打消这个主意,老爷子那边把二儿子的前程看得比什么都重,保不准二伯那边使点苦肉计什么的,老爷子就松口了,到时候她哭都找不到地儿哭去。
想到这莫小来就头疼,别人还有爹娘什么的可以依靠,可她呢?渣爹巴不得把她卖掉省口粮食,她娘倒是心疼她,可那有什么用?真正遇上事儿她娘只会哭,反过来还得自己去安慰她,至于弟妹们都还小,说到底,她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片刻后,大妹招弟悄悄爬回炕上,莫小来假装睡得很熟,借着月光看见招弟把一个什么东西藏起来。
第二天,刚吃过午饭就听到村子里有人在门外喊,“莫二叔,莫秀才回来了,马车都进到村子口了……”
“什么?老二回来了,老头子你赶紧的,你们都别傻愣着,都去外边候着等你们二伯去,一个个傻子似的杵这干啥呢?没眼力见的东西,赶紧去外面接你们二伯去,一个个傻子似的……”老太太一听说自己最出息的儿子回来,高兴得从炕上下地,见着莫小来几姐弟还在那儿站着,指着他们又是一顿骂。
莫小来撇嘴,牵着弟弟,领着妹妹去大门外候着。
其实老太太不说,莫小来也要想法子跟她二伯一家子接触接触,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充分了解‘敌情’是即将上战场的战士必修的课程!对莫小来来说,她二伯一家就是敌人,对待敌人就要有秋风扫落叶的快很准才行。
莫小来带着弟弟妹妹在门口等了没多大一会儿,就看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在老莫家门口停下,接着就看见她二伯一家子从马车里下来,车夫还帮忙搬下来好些东西送进屋。
“二伯,二伯娘,你们可回来了,我爹娘老念叨你们呢!”莫莲儿一把推开挡在她前面的带弟,走过去挽着莫娉婷的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声音里跟掺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娉婷姐,好些时日不见,你越来越好看了,瞧你这手,白嫩嫩的,跟水豆腐似的真好看……”莫莲儿眼中满是羡慕。
十二岁的莫娉婷长得亭亭玉立,眉清目秀,随她娘亲韩氏皮肤白皙,小小年纪俨然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很是聪明伶俐,便是家中最难伺候的老太太对她也疼得跟心肝宝贝眼珠子似的。
“就你小嘴会说,跟个皮猴儿似的,你看看小来,多乖巧……”莫娉婷用手帕捂着嘴轻笑,穿着细绸子做的衣裳,亭亭玉立,看着就跟镇上那些小姐似的,伸出手指头轻轻点了下莫莲儿额头娇嗔道。
莫莲儿本来笑眯眯的表情因莫娉婷这句话瞬间拉下去,不悦的嘟嚷道,“哼,我才不要跟她学,白眼狼丧门星……”
“就是,白眼狼丧门星绝户丫头没良心……”十岁的莫婉婷也穿着一身草绿色的衣裳凑过来,边说还边朝莫小来做鬼脸。
莫小来嘴角抽抽两下,这两丫头说话怎么那么欠抽呢?
“小来,你帮我把这花瓶拿进屋,仔细些,可是花了大价钱从省城买来的,有大用途,可金贵着呢!”莫小来招呼着弟弟妹妹正要进屋,就有人往她怀里塞了个冷冰冰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个葫芦形状的花瓶。
“大姐我帮你。”大妹招弟心疼莫小来手受伤还要那东西,伸手要从她怀里接过花瓶,这手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手拧着耳朵往后拽,“你眼瞎了,没瞧见娉婷姐和婉婷妹妹都热着呢,还不过来给她们打扇子,你信不信我揍你?”
莫莲儿恶狠狠的瞪招弟,伸手在她胳臂上狠狠拧了一下,拽着招弟耳朵非让她去给莫娉婷和莫婉婷姐妹打扇子。
莫小来让来弟和带弟带着福宝进屋,免得莫莲儿那个拎不清的又来找茬。
“二伯娘,这花瓶搁哪儿?”莫小来抱着那只花瓶进屋,伸着头问二伯娘韩氏这花瓶放哪儿?可半响都没人理她,大家都很忙的样子。
莫小来瞅了瞅,关键是她现在只有一只手能使劲儿,另一只手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这样抱着一只大花瓶手臂很酸,她正准备把花瓶放地上,刚弯下腰后面不知谁撞了她一下,手一松,花瓶“啪!”的一声摔到地上,碎成渣。
“啊,我的花瓶——”韩氏大叫一声,竟是晕了过去。
老大媳妇张氏正跟韩氏说着话儿,就见韩氏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张氏赶紧把人扶着问老太太,“娘,这可咋整啊?”
“老大媳妇你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快把老二媳妇抚回屋,你当心些,别把她给摔着……”老太太赶紧从炕上下来让老大媳妇把人送回屋,就见莫婉婷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似的瞪着莫小来,恶声恶气的指着她大骂,“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我娘一回来就被你克着了,你坏死了,奶,咱把她赶出去好不好?她是坏人,呜呜……我娘都被她克着了……”
“咋回事?这好好的怎么又哭上了?”莫守信这刚让莫老大和几个兄弟帮忙把马车上的东西搬回屋,就听到莫婉婷的哭声,走进里屋就看见地上碎掉的花瓶,当即脸色煞白如纸,跪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念叨,“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死定了,这次全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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