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不言看着眼前这“贵客”缓缓取下面纱,有那么个刹那,真真恨不能扑过去,把那面纱牢牢焊在对方脸上。
要是可以的话,他是丝毫不想知道对方的真面目!
非要此刻摊牌?!
爱谁谁不行吗?!
两股战战吓到乏力苦闷的洛不言,只觉得自己像是泡在了黄连水里,那是真苦啊!
“洛府公,可知老妪来历?”“贵客”虽面容平平,但眸光精湛,瞧着就是精明强干之徒。
“尊上恕在下眼拙哩!”洛不言虽说腹诽之间,就将对方的祖宗数代问候了个遍,可面儿上,却是一个劲儿擦额头上的汗,很谦卑的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这位“贵客”闻言,微笑着坐到主位上,之后竟还朝着洛不言颔首,示意他落座。
眼见这人大言不惭地反客为主,洛不言气得啊,当即利索地坐了下去。
“还请尊上给个提示。”他朝对方拱了拱手。
“贵客”见之,笑着拨弄了片刻茶盏,直到洛不言额头上的密汗多得根本擦不完,这才启唇说:“老妪记得,洛府公也是名门之后。”
“尊上忒客气了,在下家世平平”
“欸!不对吧?!”“贵客”打断了洛不言的话,强势地摆摆手,“洛大人祖上可是泰弘云氏啊,虽说半路改了个姓,可祖上的威名不能轻忘!”
提到泰弘云氏这个称呼,洛不言的脸色登时一变,双唇可见地抖了抖:“在下可真没想到,尊上连这个都晓得!”
“贵客”好像当他此言是夸奖,眼眸略微一弯,含笑说:“泰弘云氏发迹于大燕立朝,扬名于大陈盛世老妪吾记得,府公祖上有一百九十三人在大陈为官,其中进过内阁者就有五人!”
说到这儿,她好像忽然想起关键信息似地,轻拍自己额头,嗔说:“瞧老妪这记性,府公您的高曾祖致远公‘两度’为首辅重臣!”
“呵呵,竟有这事啊!”洛不言见对方在提及“两度”时,有意提高声调,登时装起糊涂,“说起来,在下惭愧啊!因着祖父幼时过继出去,而后另立族姓,家族对于这些陈旧往事,鲜少提及,若非尊上言说,在下恐还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贵客”闻言轻眯着眼眸,仔仔细细打量他半晌,这才冷笑着说,“府公对于家族辉煌一无所知,那想必对于致远公居于高位遭人构陷险遭鸩杀也无所知晓了?”
“呵呵,汗颜!汗颜!”洛不言讪笑着应和。
“哼!那想来,府公您定然也不知晓陈明帝幼子晋王两度相救致远公的事儿了?”
洛不言听到“陈明帝的幼子晋王”这里,登时,确定了对方的来历。
“啊,这这”洛不言依旧一脸茫然,那双无知的眼眸里还透着些许尴尬,“呵呵。”
“哼!哼哼!”“贵客”忽而连声两声,似笑非笑的瞧着洛不言眼眸里的自己,“府公莫不要告诉老妪,您连‘陈淳帝和致远公’这对儿大陈史上鼎鼎有名的知交君臣也不晓得?”
“啊!君臣相得的典范嘛!这、这在下还是有所耳闻的!”洛不言见对方言语冰冷,听着都要掉冰碴子了,登时改了嘴边儿的话!
“哦~~您可算有知道的事情了!要是依旧不知,只怕老妪就要请您亲自去问先祖典故了!”
“!!!”“贵客”这句话,把洛不言听得,头发都要炸立起来。
啥叫让他亲子去问先祖典故?!
这是妥妥的威胁啊!
气到顶点处,洛不言把手使劲儿一拱:“在下听出来了,莫不是尊上出自大陈皇室?”
“哼,还算府公有些聪明!”“贵客”袖子一甩,冷着脸瞧他,说,“昔时,陈淳帝为晋王,就对致远公有过两次救命之恩,为帝之后更是多番提携,也算得知遇之恩了。致远公致仕时,曾有名篇传世,其间屡屡提及‘大恩不曾报君,惟有后代相继’府公,只不知这句明志之言,您可曾听闻?!”
“!!!”洛不言听懂了,这位可不仅是过来威胁他的,这是顺带着跟他要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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