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抢回儿子,夺路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吩咐赶来的急救人员,“马上通知心脏外科,准备手术室,我怀疑然然内部搭桥崩断,很可能堵塞血管,要尽快疏通。”
“是,阮副院长!”
一团混乱。
郑源走过来,唉声叹气的拍了拍石化住的厉城渊,“走吧,先去看看月亮,她八成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因为蓄意杀人被抓,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
八九个小时的紧急开胸手术,暂时保住然然一条性命。
不过
“阮副院长,手术您全程参与的,然然不到四岁的年纪,刚出院就这样,我想,后期的并发症,不会少了。”
出手术区。
阮柠脑袋晕晕的,两只脚,跟踩在棉花团上,走一步,晃悠一步,脸色苍白,半点没有血色。
宴月亮被厉城渊陪着,见她出来,立刻哭唧唧的扑上去,替父亲求饶,“阮姐姐,呜呜呜,我爹就是一老农,没文化,脾气还大,他也是一时糊涂,就想吓唬吓唬你,真没杀人的意思啊!”
“然然搭桥崩断,堵塞了心脏区域的血管,从今天开始,好好的一个孩子,他的一生,都可能活在并发症的痛苦和阴影之下!”
那语气,平静的有些诡异!
厉城渊剑眉紧蹙,像施舍一般,开口,“魏盎然的医药费,盛源会全权负责,至于月亮的父亲”
“一报还一报,宴月亮,我儿子的未来,难道不需要你儿子来替母偿还吗?”
阮柠是真的疯了。
她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眸,白大褂的袖口里,滑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匆匆赶来的Kun.李和顾北,尤其是艾诺尔,占据体力上的优势,一把将冲向宴月亮的阮柠摁住。
小姑娘嚎啕大哭,躲到厉城渊怀里,梨花带雨,“呜呜呜,城渊哥,我爸爸就是吓唬吓唬人嘛,阮姐姐和她爸爸一样,是真的要杀人灭口,丧心病狂啊。”
“放开我,宴月亮毁了我儿子,毁了然然的人生,她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阮柠挣扎,发泄,连眼角滴落的泪珠子,都跟混了血似的,快变成深红色。
厉城渊冷漠,护着宴月亮,反问,“一个害死另外一个孩子的孽种,活着,难道不是一种赎罪?”
“你什么意思?”她心脏漏跳了半拍。
他讽刺,“什么意思?阮柠,别装傻,有些事,你该心知肚明,不是吗?”
“够了,厉城渊,现在是你妻子的父亲行凶未遂,差一点害死然然,你先搞清楚状况!”
顾北那样一个稳重的人,都给气到火冒三丈。
厉城渊讥诮,“魏盎然起码还活着,可另一个,阮柠,他死了!”
话说的模棱两可。
阮柠低血糖,外加情绪过分激动,眼前一黑,耳鸣着,昏死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她听李家爸妈在门口闲聊,愤愤的,“听说是在看守所撞墙自杀了,人没死,直接保外就医,盛源的律师团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厉城渊,不分好坏,只一味偏袒啊!”
“哎!真是辛苦我们柠柠了,当初这丫头怎么就瞎了眼,爱上这么一脑子进水,没眼光的?”
那天之后,然然恢复的很好,中间有过一两次小的并发症,可孩子很倔强,都顺利挺过来了。
主治医生还跟阮柠开玩笑,“阮副院长,搞不好,我们的然然小少爷会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奇迹呢。”
半个月后,京港正式入秋。
阮柠换上驼色的圆领针织毛衣,晚上下班的时候,看过然然,又特意给一串备注【。】的号码,发短信。
——【安排的怎么样了?】
对方秒回:【让宴月亮和我妈打一架的机会,来了!】
次日,周六。
宴月亮喜气洋洋的带着厉女士,去了京港市中心的音乐歌剧院。
还有三四个老伙伴,被厉女士一起请过来,够热闹。
一人奉承,“哎呦,真不愧是咱们厉女士的侄媳妇,不仅人长的漂亮,这人脉也是了得啊,连着名钢琴家,LL和他妻子的私人演奏会门票都能搞到,厉害呀!”
说是私人演奏会,其实就是有身份、有脸面的现代贵族,齐聚一堂,追个星罢了。
晚上还能和LL夫妻共进晚餐,机会难得。
“我可听说了,这次私人演奏会的名额,就
十六个呢,月亮,你倒是孝顺的很呢。”
另一个继续拍马屁。
宴月亮娇娇嫩嫩的一笑,扶着厉女士的胳膊,谦虚,“只要小姑开心,就算是天上的太阳,我也能摘下来的。”
“哼,说的好听,行了,都进去吧,别听她在这耍嘴皮子。”
厉女士表面看起来不在乎,可事实上,她非常享受这种被全方面嫉妒羡慕的滋味。
到资格审查口。
宴月亮傲慢的自报家门,“我是盛源集团董事长的妻子,这是我们的入场券。”
“抱歉,各位夫人,你们的名字,都被拉入黑名单了。”对方语气客气,表情却是掩盖不住的轻蔑和嘲讽。
厉女士蹙眉,质问,“什么拉黑?我们可是贵宾,你不要胡说啊!”
“女士,是这样的,LL先生和他夫人的意思是,一个蓄意谋杀犯的女儿,是不配来听高雅音乐的。”
那意思已经很明确,厉女士丢了大人,都拜宴月亮所赐!
入口的服务人员再补一句,“厉夫人,我们有提前通知您,您没收到消息吗?还是打算带着您的亲人,混进去呀?”
“什么消息?我”
小姑娘懵了。
厉女士薅住她的头发,避开孕肚,就是一通扇嘴巴子。
几个老伙伴撇撇嘴,没了刚才的众星捧月,一个个闪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宴月亮狼狈不堪,跟过街老鼠似的,窜来窜去!
音乐厅二楼。
阮柠眯着眼,秋水剪瞳般的眸,是报复后的快感,也是彻底跌入地狱的撕裂!
“LL是我老朋友,这一次被你利用,我倒觉得很舒坦。”魏讯西装革履,半点也不像那晚发疯家暴的神经病。
她侧目,嗤笑,“魏讯,然然也是你儿子,即便你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但这一点,请记清楚了!”
话毕,转身离开。
吴晓雨兴奋的打电话来,“阮柠,我真tm服你了,刚才我妈差点把宴月亮打到流产,表哥知道后,在盛源就大发雷霆,要将她赶回老家去呢,哈哈哈”
“那祝你心想事成了,再见。”
挂断电话,阮柠前脚才离开音乐剧院。
后脚,陈蕊就急三火四的发微信:【副院长,您手机怎么正在通话中啊?!赶紧回医院,厉城渊精神不好,居然派人把然然的IcU病房给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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