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大区已经乱成一锅粥。
由于是厉城渊亲自出面,院长那边也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报警都不敢。
陈蕊急的快哭了,“报警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厉城渊能只手遮天!”
“不用报警,他是冲我来的,别把事情闹大。”
阮柠一路飙车,都忘了是不是闯了红灯。
她看着表面平静,其实内心的抓狂,早就到了快要无法正常忍受的极限了。
进入大区。
由于IcU病房都是相当隔音的设施,外加一对一护理制度,厉城渊的包围,并没让局面彻底失控。
男人端坐在休息椅上,五颜六色的椅子,被那浓浓的煞气衬托的,很讽刺搞笑。
阮柠攥拳,指甲深陷在掌心嫩肉里,一定出血了,可她却习以为常了疼痛。
“厉总知法犯法,故意扰乱医院的工作秩序,一旦出了什么事,厉总来全权承担吗?”
她在他面前站定,四目相对,眼神里的复杂,彼此交汇。
厉城渊冷哼,就一句,质问,“LL的私人演奏会,是你搞的鬼?”
“是。”
阮柠就没想否认这件事。
男人腾一下,带着雷霆般的怒气,直挺挺站起。
灯光将身影拉长,黑压压一片,裹住那并不逼亾,却异常压抑的空间。
他俯身,大手捏着她肩膀,那里有伤,魏讯弄出来的,但被衣服遮挡着,看不出。
可,真疼!
“阮柠,杀人也是有遗传的吗?月亮差一点流产,那孩子已经成型了,你想让他们一尸两命?”
多么赤裸裸的指控。
阮柠咬紧牙关,即便肩膀是骨裂一般的剧痛,她仍笑意盈盈,如绽放的罂粟,反问,“厉总,被报复的滋味,好受吗?”
“你!”
“我什么?厉总,五年前,一场大火,一次跳楼,您顺便还赠送了弟弟失踪,这些事,我不也一样一样,挺过来了?”
原以为,找到冯一一,带走母亲,仇恨就能烟消云散。
只是那样的想法,终究是何其天真了!
眼瞧着,厉城渊那一张惊世骇俗的俊脸,正以极快的速度,无法隐匿的龟裂,黑沉。
她笑了笑,走近一步,鼻息间的热流,都快缠绕在一起了。
人踮起脚尖,探过身,贴在耳边,声音淡淡的,问,“厉总知道罗生门吗?”
“”
“原来,恶魔都是人造的,厉城渊,我本不该这样,不是吗?”绝望,不过如此。
下一秒,她打开氧气输送闸门,关闭了几个开关。
那个位置,阮柠很清楚,监控摄像头被厉城渊的身躯挡着,拍摄不到自己。
男人剑眉紧蹙。
她耸肩,很平静的友情提示,“五分钟内,管道里的氧气就会被完全消耗掉,厉总清楚,这里是IcU,断了氧,还是厉总你捣乱导致的,会死多少人?”
资本家医院横行霸道,间接造成无辜重病者命丧黄泉!
阮柠在手机里输入这一行字,举到厉城渊面前,灿烂微笑,“厉总想当杀人犯吗?嗯?”
“阮柠,你不愧是他的女儿!”
一群黑衣人离开。
厉城渊从头到尾都被众星捧月,是视线的焦点。
陈蕊跑进来,扶住双腿发软,差一点没跌倒的阮柠,哽咽,“副院长,厉城渊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王八蛋,他没人性,没良心的!”
“我也没有。”
她强压着心口的恶心感,将氧气阀门重新打开。
其实那几个开关连通的管道IcU病房,并没有病人住在里面!
陈蕊愣愣的。
阮柠每呼吸一口气,都像刀片割在喉咙里,疼到冒火。
院长跟进来,讪笑,传话,“柠柠啊,厉总的意思是说,让你亲自去跟月亮道歉,不然,盛源那边的投资款,百分之一百还得被捏住!”
“怕什么?除了盛源,李氏还有逊克也是投资人之一,如今的中心医院,可不是他厉总的掌中之物了!”
陈蕊抹着眼泪,愤愤不平。
院长唉声叹气,“Kun先生和魏总的投资比重,在盛源切断全部投资款之后,咱们医院根本无法维持正常的运转啊,你这丫头,真是一点自知之明没有!”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厉城渊一次次欺
负我们阮副院长啊。”
看陈蕊心疼的样子,是真的关心。
阮柠缓过一口气,道:“院长,把我调去替代医疗分院吧,那边主要是李氏和逊克的投资,厉城渊发现威胁不到我,自然不会卡住投资款不放。”
对于这个男人,十几年的纠缠不休,她真是太过了解了!
陈蕊闻言,不赞同,“阮副院长,您是芬兰学的医,对于替代医疗方面,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和实操,去了那边,很难能服众的。”
再者
院长补充,“柠柠,比起月亮,我还是更看好你的未来,你一走,西医这边,不少正在推进的可行性项目,就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了,你真心甘情愿?”
“以退为进,厉总不是想给自己的爱妻镀金嘛,我成全他,至于结果如何,院长,若宴副院长搞糟了什么,后果会怎样?”
阮柠的唇色很艳,是那种即便不涂口红,也能透出诱惑的纯天然本质。
她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陈蕊由内而外的,打了个寒战,“副院长,您这样,真像白切黑。”
“什么?”
“没没什么,那我跟副院长您一起去替代医疗分院报道,跟着您,我都习惯了。”
陈蕊表忠诚。
阮柠颔首,“嗯,有个熟人辅助,我也好尽快完成交接工作。”
一个月后,一场秋雨一场寒,然然出院那天,小毛呢大衣都给穿上了。
李家爸妈提议,“新加坡的气候全年温暖,然然这个样子,正好幼稚园暂时上不了,还是我和他爷爷一起,先带去那边修养一段时间吧。”
“嗯,干爹干妈,我也是这个意思,还有这张卡里有一些钱,然然的生活费用,你们就从这里支取吧。”
和厉城渊的“战争”还在继续,硝烟弥漫,不适合然然留在京港,太不安全了。
在新加坡,有李氏家族的势力在那摆着,顾家爸妈也能照料一二,倒是稳妥。
“好,知道你怕欠太多人情,这笔钱,我们收下了,但话还是那句话,然然即便跟我们老李家没有血缘关系,可亲孙子就是亲孙子,我们疼一辈子。”
李妈妈哭着,抱了抱阮柠。
李爸爸像慈父一般,絮絮叨叨嘱咐,“新官上任三把火,在哪都一样,别太累着自己,你一个当领导的,要懂得权衡,加班的话,就让Kun那臭小子给你送夜宵,不能饿到”
直到机场说再见,干爹干妈还在担心完这个,担心那个。
Kun.李被逗的,哭笑不得,“爸妈,我真怀疑,我和柠柠是不是抱错了,她才是你们的亲女儿!”
“嗯,老婆,你去薅一根Kun的头发,咱回新加坡做亲子鉴定去,没准真不是亲生的呢。”
李爸爸很认真。
李妈妈配合,伸手,“好嘞,老公,我就说,我咋看柠柠那么喜欢,敢情儿有可能是亲生的呀,这简直是老天爷开眼啊!”
“爸!妈!”
Kun.李快疯了。
小然然坐在儿童车里,没什么力气,却笑的很可爱,萌萌的,问,“妈妈,要是爷爷奶奶是妈妈的爸爸妈妈,那然然就要叫外公外婆了,是不是?”
“当然喽,然然要不要叫一个给妈妈听听?”
“不许叫!然然,叔叔以后是要给你妈妈当老公的,不许叫!”
他们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羡煞旁人。
飞机出港。
阮柠站在机场外,看着那架飞机消失在云层里,心头是难免的空落落。
广场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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