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手的那人反而不知道如何去做,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为首那人。
为首之人气愤说道:“大人为什么要如此,大家各让一步,以后我保证大人管辖范围内,血手门所有事情都给与方便。大人只需要让我们带走这一个人就行。”
余鹤冷冷一笑:“本官乃朝廷命官,天子之臣,食朝廷俸禄,又岂是为了自身委曲求全之人。尔等今日胆敢有一步越矩,本官保证,东厂、西厂、锦衣卫、六扇门定然踏平血手门,在朝廷的追捕悬赏下,你们不可能有一人生还。本官敢这么说,你们,可敢赌一赌?”
那人听罢,脸上阴晴不定,很是难看,过了好一会,才恶狠狠道:“我们走。”
几人全都恨恨的看了一眼易丰,跟着那人离去。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子,易丰早已不知身子被剜了几斤肉了。
易丰扭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傅腾龙,淡淡一笑,说道:“放心吧,这些人是来救我的,可能不知道我们没事儿了,反而弄巧成拙了吧。”
傅腾龙虽然年幼单纯,但是并不傻,不是很相信易丰的话,但衙役不给他答话的机会就把易丰给押走了。
当日,福伯的那个在血手门的儿子逃走,福伯伏法认罪,傅腾龙安全释放,在离开前他想要询问易丰的事情,但是余鹤根本不予回答,心中记挂母亲,他便回到了家中。
没有了继续的服毒,傅母的病情得到控制,苏醒在即。傅腾龙一直守候在母亲身旁,心中为易丰担忧。
傍晚,一家酒楼二楼靠窗处,血手门的几个人盯着不远处的衙门口,警惕的喝着茶。
……
牢内,烛火摇曳,易丰闭眼养神完睁开。
牢门外,余鹤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
易丰抱拳道:“大人,今日之事,多谢。”
余鹤摆摆手,“本官这么做是为了保全这里所有人,本官若是真的把你交出去了,不说你背后的势力,单单那个将我掳走的那人就不会让人活着离开公堂。”
易丰听罢有些震惊,但还是等待余鹤的下文。
“上官公子,希望到时候你能尽快离开本官的地界,不要牵扯到寻常百姓,毕竟我是此地的父母官,要为了此地的安稳着想。”
易丰听到后,心中一沉,但还是点了点头。
余鹤继续到:“保护你的那个人应该是一个高手,所以,我不希望你和血手门的冲突发生在这里,不要让本官后悔今日护你一番。”
说完,他转身过去,最后道:“牢门已开,离开时间随你。希望明日本官看不到你。”
易丰沉默中,点点头。
正所谓,春雨绵绵润物无声。昨日一场夜雨,今日已经阳光明媚,只有阴凉处还残余着一些水珠。这本应该是一个好时节,却偏偏…
路边的一个寻常茶摊,一位刚刚把马匹安置好的少年刚刚坐下正端起茶杯欲喝下。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茶杯碎裂开来,原来是有人凌空弹指点破。
这是易丰和那位暗中保护他的人之间的约定,但凡追杀之人接近,他便提醒易丰。
“切,这么快就来了吗?”
少年皱眉站起,飞身上马,策马而去。
片刻,一行十数人来到茶摊,有人上前询问打听。
不一会儿,有人向一个气魄非凡的男子禀报少年的去向。
若是傅腾龙在这里定然能认出来,此人就是先前在朝堂上想要掳走上官悒风的那个人,血手门门主。
没人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他姓陈。这位陈姓门主站立良久,内心踌躇,他竟然想不到这个初入武林的上官小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躲过他们的追捕。
他血手门怕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因此没有派出太多的人,但派出的人无一不是血手门精锐,虽然整体素质未必有多高,但是想必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是手到擒来。
谁料这上官悒风仿佛千里眼顺风耳,每次他们接近时总能先一步逃脱,已经整整两天,他还没有和上官悒风真正碰面。若非这一带是白家势力,四大家耳目不多,此刻他就有放弃追捕的想法。
他看了一下自己鲜红的手指,冷冷一笑:“上官宏,是时候一起算算旧账了,上官悒风的命就算是一个补偿吧。”
……
上官悒风快马加鞭跑了好一段路,来到了一处荒山无人之处,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出于本能还是扭头看了一眼,这才问道:“他们追来了没?”
黑衣人从树顶翩然而下,沉声道:“暂时没有,我在路上设下了一些陷阱,能阻上一阻。”
上官悒风接连两天慌不择路,若不是身旁这个黑衣人,恐怕自己早就被抓住了。
他下马走到小溪旁,咕咚咕咚饮水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长久在马背上也是很累。
“你也歇歇吧,不然的话马儿都跑不动了。”
黑衣人不为所动,只是站在一旁。
上官悒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
“…我原来叫无情,现在只是一个死过的无名之人罢了。”
“不如以后我喊你乞丐好了。”上官悒风笑笑,开了个玩笑。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嗯”,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
上官悒风面色有些苍白,一手握刀,看着把他包围住的这些人,有些犹豫。
乞丐的声音适时传来:“颜人玉虽然说的太过偏激,但有时候,为了自保,杀人是必须的。”
上官悒风摇摇头,且战且退,好在这些人并不强,人数虽多,但不能真正威胁到他,他最终以左臂的一处刀伤换来了全身而退,再度离去。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围困了,上官悒风被彻底的封死在了深山之中。本来他还有机会离开,但是他不忍杀人,反而让血手门有机可乘,现在,血手门百十号人已经将山封死。
临近傍晚,上官悒风找到了一间破旧的山神庙,暂时的住了进去。谁料,刚刚进去就闻到了一阵酒的味道。
光线虽然有些暗淡,但上官悒风还是看清了山神庙里面的情形。
一个怪人横躺在山神庙之中,为什么说他是怪人?
此人身穿不伦不类,上身还是锦袍丝布,很是高贵,下身仅仅一条麻裤,还破破烂烂,若仅仅看他裤子说他是丐帮都不为过。最为奇怪的是,此人黑须白发,除此之外,上官悒风竟然看不清他的容貌。
此人本来倚靠一个柱子半坐着喝酒,看到一个有些狼狈的少年进来,也是很感兴趣。
上官悒风没有想太多,只是一抱拳,然后到了一个地方从怀里掏出一天前买的干粮就这么吃起来。
那个怪人看到有吃的,唉声叹气,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老伙计,忍一忍,到时候我肯定拿江南居的‘火龙上山’祭奠你。”
他声音不大,但是山神庙更小,上官悒风听罢,有些不好意思,他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三块干粮,递给他一块儿。
“前辈若不嫌弃就请便。”
那人斜眼看了一眼上官悒风,点点头,叹息一声:“伙计,只能请你吃这个东西了。”
上官悒风有些羞赧道:“前辈见谅,可惜现在不能生火,怕引来麻烦,不然也不至于请前辈吃这块馒头。”
那人虽然看似不想吃,但是结果来之后,三两口给吃完了,然后吧唧吧唧嘴巴,死死的看着上官悒风。
上官悒风被看的不好意思,最终,又给了他一块。
两口吃完之后,看着发呆的上官悒风,那人无耻说道:“你给我肯定是不想吃了,不如…”说着,把最后一块又给抢走。
上官悒风脸皮太薄,也不好说什么,回到自己位置上,仔细的品尝这最后一块。
谁料,就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时,被噎住了。就在他奋力下咽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装满水的葫芦,他来不及道谢,赶紧接过扒开胡塞,连忙灌了好几口,这才舒坦了。
他愣住了,嘴里的味道告诉他这不是水,是酒。
他哭丧着脸看到那个山神庙除了他之中唯一的怪人,无奈道:“前辈,晚辈,不会喝酒,也不想喝酒。”
“你这不是废话吗?老头子我只有酒。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这是神仙酒,喝完似神仙,若不是你给了老头子吃的,我才不舍得给你喝呢。”
上官悒风愁眉苦脸,只感觉整个胃里像是烧开了一样难受。
谁料那个怪人无奈道:“反正都给你喝了,你干脆喝完吧。”
上官悒风正要反抗,身体却动不了了,嘴巴被他拉开,然后,整整一个大葫芦里的酒全部进入了上官悒风的胃里。
刚刚喝完,他就恢复了行动。
“前辈…”说着,他就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简直飘飘欲仙,再也支持不住,靠在了柱子上。
晕晕乎乎之中,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旋转如风,发力如海,平稳如地。仿佛眼前有无数个影子在打拳,而这无数个影子一个个的映入自己的脑海中。
迷迷糊糊之中,一个仿佛天外之声说道:“你我有缘,老夫我吃了你三个馒头,便还你一酒,赠你一拳,呵呵,有趣的小子,身负宝藏而不知,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上官悒风眼神愈发的飘忽,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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