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使许致远感到迷惑。
还有,他记得上中学的时候,与班里的一个外号叫“疤脸儿”的同学打架。这个同学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官员,而他舅舅,明着是一家大酒店的老板,实际是这一片儿黑社会老大,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一天,这个“疤脸儿”在班上欺负另外一个同学,许致远出来劝阻,一言不和,两人就打了起来。一拳把人家的门牙打掉两颗。
先不说事情的起因是为什么?单说打掉人家两颗门牙,已经构成轻伤罪,是要判刑的。全班同学和老师都在精神上支持许致远,但又不看好许致远,就连许致远自己也知道摊上大事儿了。
许致远回家跟韩叔说了打架的事,他本想让韩叔准备点儿衣物,好去坐班房。可韩叔笑了笑说:“少爷不用担心,我出去一趟,可能会晚点儿回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许致远忐忑不安的到了学校。那个“疤脸儿”见了他,点头哈腰的对他说:“许哥,您晚上有空吗?兄弟我想请您吃个饭,给您正式道歉,谁让我的嘴贱,去碰您的铁拳。晚上我的几个长辈要参加,请您和您的叔叔一同去好吗?”
许致远一听就糊涂了,挨打的给打人的道歉,有权有势的给平头百姓赔礼。这……这是怎么啦?
许致远一脸的不解,正在发愣的时候,“疤脸儿”误解了许致远的意思,慌忙说道:“许哥,您的手如果受了伤,或者您的心灵受了伤。您可选最好的医院住院治疗,医疗费我全包。另外,精神赔偿费您说个数儿,我绝不打折,照单支付。”
许致远是个聪明人,一看这个阵场儿,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他打蛇顺杆上,就摆出一幅不屑的架势说:“赔礼道歉呢?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你那点儿精神赔偿费。你以后在班里要安分守己,别张牙舞爪的欺负同学。古语说得好,‘一辈儿同学三辈儿亲’,咱们同学一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走吧!”
“疤脸儿”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又是感恩戴德、点头哈腰说道:“谢谢许哥,谢谢许哥!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弟我计较。我今后一定按您说的办,和同学搞好关系,绝不再欺负人。您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您只管吩咐。还请您回去后,代我和我爸、我舅,向您叔叔问好。”说完,倒退三步,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许致远回家后,一直追问韩叔是怎么回事?韩叔简单地说:“我去找了他的家长,把你们打架的情况跟他们说明白了,是他们儿子先欺负同学。他们家长通情达理,说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就回来了。”
“这就完了?就这么简单?”
“完了,就这么简单。”
许致远气急地说:“好!好!我问你,就算他爸爸是政府官员,通情达理。他那**上的舅舅难道也这么通情达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叫黑社会老大吗?”
“他老大不老大?我不知道,反正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能当老大的思想觉悟都高吧?他也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韩叔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的样子。
“这……这!嗨!我不跟您说了。”许致远气得扭头就走了。
这件事儿使许致远感到迷惑。
还有。前几年上大学的时候,班里有五、六个胆大的男同学,要到森林公园深处去探险。他们希望许致远也去。许致远回家后,跟韩叔说了,让他准备野营露宿的东西。韩叔听后犹豫片刻,说道:“少爷,我这几天心闷,也想跟你们出去散散心,行吗?”
许致远没有半点儿犹豫,张口就答应了。
他知道韩叔是为他担心,怕他路上吃不好、睡不好。还有,在路上可以帮他拿东西。如果不答应,韩叔也是不放心的。与其逆着,不如顺着。于是就答应了。
他们一行八人是风餐露宿、夜住晓行。三天后,进入了密林深处。
树是越来越密,青藤环绕,与树交织成网,根本就没有路。
大家分了工,由两个人在前面用砍山刀开辟着路,另两个人端着猎枪警卫,其余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跟随。
越往里走,心里越害怕。大家谁都不说话,大地一片寂静。只有砍树发出的“咚!咚!”声和脚下踩断干树枝的“啪!啪!”声。
偶尔,不远处发出的阵阵渗人的鸟叫声,也吓得大家一身冷汗。
许致远在前面开路,挥汗如雨。由于平时练内功,精神力强大,倒也没觉得紧张害怕。他斜眼看了韩叔一眼,韩叔则是一脸的坦然。他背着一个大旅行包,手里拄着一根木棍,跟在大家后边。
天逐渐黑了下来,一看表,已是下午五点多。由于树太高林太密,大家也分不出东南西北来。
人们心里高度紧张,精神很容易疲惫。有人提议就在这里露营,话刚说完,马上就有人附议。
韩叔拿着指南针看了一会儿,又在周围转了一圈,对大家说道:“大家再坚持一下,朝我的三点钟方向走一段路,就有水源。我们到那里露营比较好。”
大家相互看看,没人说话。
许致远走过来说道:“韩叔当过特种兵,受过野外生存训练,大家听他的没错。”说完就朝韩叔指的方向走去。大家盲从地跟了上来。
在走了一段路后,果然出现一片开阔地。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一个小湖,湖面不大,但清澈碧绿。
一见到湖水,大家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有人马上到湖边洗了起来。走了一身的臭汗,这时用清凉的湖水,洗去身上的汗水和心中的燥热,很是爽快。
“先别洗呢,天快黑了,大家到附近多捡些干柴。一是生火做饭,二是夜里取暖,三是防御猛兽。大家分成两个人一组,相互照顾,不要走散。”韩叔说完,便放下背囊,拿了一把砍刀,向树林走去。
“韩叔说得对,大家行动吧!”许致远说完,也拿了一把砍刀向树林走去。
大家也一哄而散,两两而去。
一会儿,大家陆续回来了,湖边堆起了一大堆的干柴。
“嗷呜!”远处传来阵阵声狼嚎,吓得大家心惊肉跳。
韩叔快速清点了一下人数:“怎么少了一人!谁跟他一组?”
“张小勇在不远处拉屎,让我先回来了”一个同学哆嗦地答道。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救命啊!”
在大家还在发愣的时候,韩叔一把从一个同学手里夺过了猎枪,迎着叫声冲了上去。
只见远处的张小勇,提着裤子向这边跑来,脚下可能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狗吃屎趴到在地。
这时,两条黑影像箭一样扑向张小勇。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韩叔脚步不停,抬枪就射。
“砰!”“砰!”两声枪响,那两条黑影在空中直落地下。一条落地不动,一条还在地上嚎叫翻滚着。
韩叔动作没停,右手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在奔跑中向那条狼抛去。
“嗖!”匕首像箭一样射进狼的脑袋。那条狼蹬踏了几下,就完全死去了。
离那条狼只有几米远的张小勇,也吓得昏死过去。
停了老半天,大家好像才从梦中醒来。于是七手八脚把小勇抬到湖边。打耳光的打耳光、掐人中的掐人中,忙活了好一阵子,总算把小勇救醒了。
大家围着篝火,谁也不想说话。
韩叔拖着一条死狼从远处走来,说道:“你们去几个人,把那条死狼也弄回来吧,扔了怪可惜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动。
许致远一看这样,只好点兵了。他叫了两个同学一起,去把另一条死狼也拖了回来。
剥皮吃肉,那自然是韩叔的事儿了。
第二天,大家一致决定,打道回府。
回去的时间比来时快了一倍。
许致远一直在回忆着韩叔杀狼救人那一幕。跟韩叔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也没见韩叔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他知道韩叔当过兵,也知道韩叔每天打打太极拳,站站桩。
可是,韩叔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身手还是那么敏捷矫健。在奔跑中开枪,在奔跑中抛匕首,是那么的快速,那么的精准。那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像拍电影一样,太完美了。
许致远又缠着韩叔问道:“这十几年也没见您练过枪耍过刀,您怎么枪打的那么精准,刀耍的那么娴熟?”
“我那是蒙的,全是蒙的。人在情急之中,可能会做出超乎想像的事情来。你要我再重做一遍,我肯定做不出来了。”韩叔又说出了一套似是而非的理论来推托。
这件事儿又使许致远感到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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