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楚歌 第六章敌袭

    徐懋功，原名徐世积，懋功是他的字，因为追随李唐，避李世民的讳，所以被李渊赐姓为‘李’，改名为李积。

    野史评书中，徐世积又被称作徐茂公，在瓦岗寨是军师智囊般的存在，呼风唤雨，神通广大。

    不可否认，徐世积的确是一个拥有远见、谋略过人的大将。

    瓦岗寨创立初期，翟让正是因为有徐世积的战略谋划，才能一步步壮大。

    望着眼前比自己年龄小上两岁的徐世积，楚歌很惭愧。

    什么叫英雄出少年？

    这就是楷模！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一个习惯饮酒的人罢了，实在不值得一提。”

    楚歌谦虚的摆摆手。

    “楚兄弟太谦虚了，在瓦岗寨中，能将这大无赖拼酒喝醉的，只有你啊，日后他见了你，都得管你叫哥，哈哈，你可真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徐世积哈哈大笑，热情的拍了拍楚歌的肩膀。

    以往寨中聚会，他可没少被程咬金灌过酒。

    “没错，这个大无赖坏死了，活该他喝醉摊成一滩烂泥，都没人管！”

    单盈盈站在单雄信的背后，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说道。

    “嗯？”

    楚歌越过徐世积，看见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以及————单雄信。

    天哪，就连单雄信都来看他与程咬金拼酒，这，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一时间，楚歌幸福的难以自拔，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他们说，你是新来的兵卒，对寨中的人还不熟悉吧，这位是单雄信将军，我们瓦岗寨的左威卫大将军。”

    徐世积指着单雄信，笑道。

    “······属下楚歌，拜见单雄信大将军。”

    楚歌从失态中醒悟，连忙朝单雄信抱拳行礼。

    “嗯。”

    单雄信点点头，哼了一声，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却没有说话。

    但他浑身散发着的杀伐气息，非常强烈，给人一种冷冽不可近的感觉。

    反观徐世积，就亲切、和善多了。

    “哦，这位是单小姐，单将军的妹妹。”

    徐世积瞧见楚歌的眼神从单盈盈的身上掠过，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连忙解释道。

    “见过单小姐。”

    楚歌微微有些诧异，慌忙朝单盈盈说道。

    “看你今天替我和我哥、还有徐大哥出了一口恶气的份上，这食盒里的饭菜，送给你吧，看你的样子，喝了那么多的酒，一定饿了吧。”

    单盈盈笑嘻嘻的说着，将手中的食盒递给楚歌。

    “盈盈妹妹好偏心啊，往日都不见你这么大方送我一食盒的饭菜，我还是跟着单大哥才能沾点光，楚兄弟，你太走运了，盈盈妹妹的手艺在我瓦岗寨中堪称一绝啊。”

    徐世积羡慕的说道。

    就在楚歌伸手去接食盒的时候，听到徐世积的话，手一抖，差点没把食盒接落了。

    单盈盈！

    方才听徐世积说她是单雄信的妹妹，楚歌只是吃惊了一下，现在得知她全名叫单盈盈时，楚歌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电视剧里去了，历史上，竟还真有个叫单盈盈的妹纸？

    单盈盈见楚歌接食盒的时候，差点接落的惊慌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

    她做的饭菜，也就一般，但听徐世积的话，仿佛就如山珍海味般美味，而楚歌的样子，落在她眼里，更像是害羞了。

    这一刻，单雄信突然嗅到了一丝危机感，剑眉一挑，星目朝楚歌瞪去。

    楚歌感觉到了单雄信的目光，虽然他敬佩这些‘历史猛将’，但并不畏惧，坦然以对单雄信的目光。

    单雄信反倒是被楚歌的回视与淡然惊了一下，心中对他的评价赫然高了许多。

    “楚兄弟，我们还有事，别过！”

    徐世积笑着朝楚歌说道。

    “别过！”

    楚歌一手提着食盒，微笑的说道。

    随后，单雄信一脸默然的从楚歌身边走过，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记住要将食盒还我。”

    单盈盈不忘对楚歌提了一句，然后欢快的跟上单雄信的步伐，轻声说道：“哥哥，锅里还有些饭菜，我热热给你和徐大哥吧，食盒里的已经凉了······”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楚歌摇了摇头，自己这算不算已经混进了隋末的名人圈了？

    那一边，程咬金犹如一滩烂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旁边围着一群斥候，全都不知如何是好。

    徐虎、章涛等人方才见楚歌和单雄信、徐世积说话，全都吓得不敢走进。

    等到单雄信和徐世积离开，几个人才急忙走到楚歌的身边，说道：“你小子，真行啊，进寨还没一天呢，就和单雄信、徐世积两位大将军搭上关系了！”

    “只是夸了我几句酒量好而已，没有别的什么。”

    “真的只是如此？”

    “真的就是这样。”

    “撒谎，单大小姐都将食盒送给你了，你还敢说没什么！”

    “这······”

    “算了，你不愿说，我们也不勉强你，可你把程将军都给喝醉了，他现在还躺在地上，这可如何是好？”

    章涛指着如死猪的程咬金说道。

    “赶紧把他抬回他的房间去啊，这大秋天的，要是冻着凉了怎么办？”

    楚歌说道。

    “对对，把他抬回去！”

    徐虎拍手笑道，这一点他怎么没想到？

    听到楚歌的话，斥候中走出几个身强体壮的，将程咬金抬了起来，给送回房间去了。

    前哨营指挥所的场地上，没了程咬金，顿时少了许多生气。

    斥候们全都围在一块，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楚歌则是找个僻静的角落，打开单盈盈送他的食盒，里面饭菜的香味顿时扑面而出，勾动食指。

    他穿越到现在，除了吃了徐虎枕头下的三个发黑的窝窝头，便再也没有吃过什么食物。

    此刻，看到饭盒中的四道精致小菜和一大碗米饭，顿时激动起来。

    这是他严格意义上，隋末的第一餐！

    而且还是单盈盈送的！

    徐虎、章涛等人，坐在远处，看的那叫一个眼馋，有些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他们平常能有白面馒头吃，便算是伙食丰盛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楚歌叹了口气，每样饭菜随意吃了点，便递给徐虎、章涛，“你们也尝尝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

    徐虎难得有些扭捏。

    “多谢楚兄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章涛等人一哄而上，僧多粥少，食盒中的饭菜也就两个人的量，可前哨营少说也有三五百人，怎么够分的，只有少部分的人抢到了一口，其他的则是望洋兴叹。

    饶是如此，每个人的脸上还是扬起了幸福的光芒。

    这给了楚歌很大的感触，这个时代的人，所想要的并不多。

    他们眼中的幸福，或许只是一餐温饱，或许只要能够平平安安。

    他们并不奢求太多，但上层社会却不愿给。

    食盒的饭菜虽然只有一点，但楚歌肯将它拿出来与众人分享，便足以证明楚歌的为人，也给斥候们一种同富贵的感觉，看楚歌的目光，多了几分热情。

    又加上楚歌拼酒放倒程咬金的豪举，一时间，楚歌成了斥候中赤手可热的人物。

    看着一众斥候因为没有指挥使而变得懒散，楚歌决定趁热打铁，增加自己在这些斥候心中的威信，便召这些人聚到自己的身边。

    斥候们不明所以，但还是带着倾佩的目光，纷纷聚到了楚歌的身边。

    “关于我们的工作，斥候，如何做好？我觉得程将军说的不够详细，大家若是愿意听，我可以说说我的一些看法，若是不愿意听，大可自行离去。”

    楚歌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

    闻言，斥候们面面相觑，有好奇的，有惊讶的，更有倾佩的，全都将目光投向楚歌。

    **

    程咬金很羞愧。

    论武艺，他在这天下虽然不算是无敌，但也算是一流的，但要论喝酒，他自信在这世上还没人能喝得过他。

    就算有，也应该是膀大腰圆、身强体壮的汉子，怎么也不会是一个单薄的年轻人。

    可偏偏，他就败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脚下，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大约睡了三个时辰，程咬金便已经醒了，口渴、烦躁、羞愧···百般情绪萦绕心头。

    此时，已经是黑夜，瓦岗寨里静悄悄的。

    程咬金睡不下去了，因为输并不可怕，反正他的脸皮厚，可是，他输了要喊楚歌大哥，这叫他情何以堪？

    **

    徐虎的房间，先前只住了五个人，加上楚歌，也就六人，并不算拥挤。

    但因为瓦岗寨近来大肆招兵，人数呈几何上涨，所以，所有能住人的地方全部被利用，徐虎等人的房间，一口气被塞了十五个人进来。

    小小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

    有些人只能打地铺。

    楚歌躺在他的角落里，盖着单薄的棉被，望着满屋子的人，眉头紧锁，难以入睡。

    从他初入瓦岗寨第一天的表现来看，他已经融入了这里，但想要往上爬，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毕竟，瓦岗寨中人才济济，可以说是隋末唐初历史上的名将摇篮，李世民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光是瓦岗寨中人就占了不少。

    跟着这么一群人竞争，压力好大。

    尤其是瓦岗寨的首领翟让，其人虽然胸怀宽广，但没有什么志向，一心只想自保己方，进取心实在不强，这是不利于瓦岗寨的壮大与发展的。

    瓦岗寨八年的起义史上，真正能与河北窦建德、淮南杜伏威并称为隋末三大起义军，还是李密领导的时期。

    在李密之前，翟让带领的瓦岗军，虽然也在攻城略地，但还只是小打小闹，甚至都不敢和隋军主力交锋。

    张须陀数次讨伐瓦岗寨，翟让都以败北收场，靠着拼死坚守瓦岗寨，才得以保全。

    翟让也算一个人物，但是，手底下这么多的猛人，最后却没有干出一番事业，着实叫人感到可惜。

    楚歌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昏昏入睡。

    后半夜。

    忽然，一阵惊彻黑夜的号角声响彻整个瓦岗寨，惊得所有熟睡中人一个激灵。

    “敌袭————！”

    “有人在偷袭我们，快点起来抵抗！”

    ······

    原本寂静的瓦岗寨一下子沸腾起来，各处军寨中的人，全部爬了起来，胡乱的找衣服套在身上，抄起兵器，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他们干的都是造反掉脑袋的事情，哪一个心里面不害怕隋军，一听到隋军打过来了，其中有一大半新招募的兵卒都吓得浑身哆嗦，跟在老兵身后。

    此时，天下起义的浪潮还只是开始，形势并不明朗。

    凡是稍有出路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加入起义大军，而愿意加入起义大军的，多数都是在隋朝政策的高压下，活不下去的。

    瓦岗寨中多半都是贫民、渔夫，加入瓦岗寨没有多久，所经受的系统训练，还没有几天，遇到紧急情况，都是茫然不知所措，显得有些胆怯。

    楚歌听到号角声瞬间便惊醒了。

    徐虎、章涛等人也都惊醒。

    前哨营中的斥候，是需要在瓦岗寨外一些重要地点蹲守的，凡是发现敌情，便须立即将情报传回，而现在，敌军居然到了寨子的边上才被发现，可以说是严重失职！

    同时可以想到的是，那些斥候，肯定不是被杀，就是被活捉了，下场无一例外，全都很惨。

    等到敌军被打退后，程咬金肯定是要被问罪的。

    来不及多想，徐虎、章涛等人已经冲了出去。

    楚歌握着缺口的大刀，紧跟在他们身后。

    寨中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无数火把被点燃，将黑夜照成了白天，新兵跟在老兵后面，一个劲的往寨子外冲。

    “杀————！”

    “杀————！”

    “杀————！”

    吼声大作，冷冽的杀意充斥着整片天地。

    马蹄声震动着大地微微颤动。

    兵器碰撞声如同一场惨烈的交响乐在奏响。

    “嗖————！”

    “嗖————！”

    “嗖————！”

    ······

    远处的黑夜中，突然飞来无数的火箭，密密麻麻，遍布黑夜，冲进了人群中，房屋上。

    不断的有人被射中，发出凄厉的哀嚎，倒在地上，鲜血横流。

    一些房屋直接被点燃，火光冲天。

    初次见到这种战斗场面，楚歌也是一惊，尤其是在他面前，一个年轻的士兵被火箭穿胸刺过，肠子被利箭带出，流淌一地，那恐怖的场景，楚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楚歌，你要跟在我们后面，不要乱跑。”

    徐虎叮嘱道。

    “我明白。”

    楚歌点点头。

    “哪来的兔崽子，敢偷袭我瓦岗寨！”

    程咬金披甲持斧，骑着一匹俊武的黑马，甚是英武不凡，带着一队亲兵，奔驰出来，前哨营的斥候们，全都朝他聚集而去。

    此时，他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已经看不出半点醉意。

    “程咬金，你的前哨营，有侦查敌情之责，为何敌军杀到了寨子的边沿，你的斥候还未发回警示！”

    一个中年男子，身披铠甲，握着一柄锋利的长剑，骑着马冲到程咬金的面前，大声的训斥道。

    “放屁！他们没有发回警示，肯定都被来犯的敌人给杀了，死了的人，你要他们怎么发回警示！”

    程咬金吼道。

    来人脸色一变，气道：“他们被敌军的斥候给杀了，说到底，都是你训练不足，主要责任，都在于你！”

    “你······”

    程咬金双眼睁圆，正要辩解。

    旁边，单雄信冲了出来，怒喝道：“都到了什么时候，还在这里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难道你们打算得到敌人杀进来后，才去抵抗吗？”

    “哼！”

    那名训斥程咬金的男子，气呼呼的调转马头，向程咬金瞥了一眼，朝寨子外冲了出去。

    程咬金也是气的脸色发青，嚷道：“兄弟们，随我杀，将那些来犯之敌，统统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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