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未央殿里,太子周玉正和沐娴喝着茶,说着适才发生的事,甫一放下杯子,便瞧见初五领着谢重九走了进来。
沐娴没瞧见萧霏烟,便开口问道,“霏烟呢,没和你一起?”
“太医在偏殿给她诊治,我就先过来了。”谢重九捋了捋袍子走到周玉右下手边的椅子上坐着,“主要是想说说今日的事。”
“我和沐姑娘也正在说这事呢。”周玉细细思量着来龙去脉,“按理,红鸾公主和长乐应该在皇宫西边的牡丹阁,那里是辰妃娘娘特意为南华王室女眷而设,可赏各色牡丹花卉,还摆有戏台,他们为何突然跑到御花园?”
“而且,好巧不巧就撞上霏烟,甚至还有人火上浇油。”谢重九抽出腰间的折扇,缓缓打开,然,似是想到些什么,凝重的双眉犹如折扇上的幽兰,愈发艳丽,“碧儿呢?”
听着师兄这么一提醒,沐娴倒是觉着有破碎的片段可以串在一起了,只见她看向初五,“初五,你还记得出了德庆门准备穿过御花园的时候,碧儿说她手帕掉车上了,要回去拿。”
“奴才记得,但是碧儿姐姐很快就回来了,说是揣在怀里自己给忘了。”初五歪着脑袋回想着,“不过回来的时候,她表情有点奇怪,像是受了惊吓!”
“不错,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她是觉着在皇宫有些惶恐,所以才表现如此慌乱,但细想也觉着不对,她从小跟着霏烟,见皇帝比宫里嫔妃的次数还多,对于皇宫应该也不陌生才是。”沐娴微蹙双蛾,手中的锦帕绕了一圈又一圈。
接着沐娴的话头周玉也提出了他的看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平日里和碧儿相处最长的就是霏烟,想来太医应该诊治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去问下她,大概就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碧儿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正有此意。”谢重九合上折扇,却在起身的刹那感觉到心里的不安倏然大了许多,难道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然而,众人又怎能知晓,此刻偏殿早已人去楼空,那个‘人’现在正跟着一名宫里的嬷嬷朝东宫偏殿西南角落的一处院子走去。
“嬷嬷,还没到吗?”萧霏烟紧紧地跟着老嬷嬷,心里很是焦急,碧儿扭伤了脚,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怪不得刚进门的时候没看到她,都怪自己只顾着和谢重九聊天。
“萧姑娘,前面就是了。”老嬷嬷慈祥地笑着,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心急如焚的萧霏烟一心记挂着碧儿,未发现嬷嬷脸上诡异的表情,待到她立于一座简陋的院子门前,才发现那个嬷嬷早已没了踪影。
轻轻推开木门,萧霏烟提着裙子跨步而进,只见碧儿安祥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整理着茶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碧儿,你扭伤了脚怎么不找人通知下表哥呢?”
“小姐,你这不是来找碧儿了吗?”碧儿笑着看向坐在身旁的萧霏烟,眼里却是浓浓的眷念,“你对碧儿真好!”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掏鸟蛋,一起放纸鸢,你就好像我的亲人一样!”萧霏烟无奈地戳了戳碧儿的脑门,“怎么样,脚还疼吗?我带你去看太医吧!”
见萧霏烟欲搀起她,碧儿伸出手按住了萧霏烟,“小姐,自打你从丰山回来,我们还没有谈谈天,聊聊心事,现在你就陪碧儿说会话吧。”
“那好,你说,我听着呢。”难得见碧儿这么认真,萧霏烟也只得坐下,不过她这是怎么了,眼眶红红的好像是哭过,难不成是扭伤的时候很痛?
“小姐,你的衣服、吃食等等我都交代给小桃了,以后你要是找不到了可以去问她,你的私房钱我都放在你枕头底下……”碧儿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幽幽地望着萧霏烟。
“碧儿,你这是怎么了,说的好像你预备离开我,不管我了。”萧霏烟嘟着嘴拉起碧儿的手,从小到大,大到终身大事,小到梳妆缝衣,哪样离得开碧儿,不过要是碧儿要嫁人,那也没法子了,“怎么,碧儿你有心上人了?”
“哪有,只是提醒下你,而我终究有一日是要离开你的。”碧儿轻轻提起酒壶,斟满眼前的白玉杯,笑靥如花,“小姐和许多人喝过酒,却从未陪碧儿畅饮过呢?”
“说的也是,不管怎样,我都希望碧儿能有个好归宿,将来儿孙满堂。”萧霏烟眉眼弯弯,正想拿起桌上的斟满酒的酒杯,哪曾想,碧儿却忽地从她手中取走杯子。
碧儿执着酒杯,清丽的容颜透着些许俏皮,“小姐,这第一杯酒,怎么也得碧儿先常常味儿,不能每次都给小姐抢了先。”
酒入愁肠,不知又将伤了谁人心,那明媚的笑容凝固在萧霏烟的面前,这是梦魇,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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