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雾弥漫了她的双眼,酒杯落地碎成片片,看着碧儿在她面前缓缓倒下,萧霏烟急忙起身揽住碧儿的身子,手足无措地擦拭不断从口中溢出的血,“碧儿,别开玩笑了,你是涂了红漆还是红糖汁,这样一点也不好玩,你是在骗我玩的对吧,反正你们都喜欢耍着我玩,是不是?”
抓住萧霏烟颤抖的双手,碧儿看着自家小姐那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忽的有些放不下心,以后她再也不能侍候小姐了,“小姐,碧儿对不起你,那……那日,你们从马场回来的第二天,碧儿的爹爹和弟弟就被长乐公主……抓……抓走了。”
碧儿反反复复地呕血,话语也断断续续,萧霏烟颤颤巍巍地擦去不断溢出的黑血,连着声音也变了音调,“不要……不要说了,我带你去找太医。”
“让碧儿说完,我知道自己的身子。”碧儿紧紧地拉住萧霏烟的手,身子却似万虫蚀骨般疼痛,“公主,要我害你,可是碧儿怎么下得了手。”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每次你端茶给我,却又莫名奇妙地把茶杯打碎,我还以为是我没带你去马场玩,你生气了。”止不住的泪珠滚落脸颊,萧霏烟这才恍然,这几日碧儿总是愣愣地看着她一言不发,时而暴躁时而沉默,她怎么不说呢!
弟弟和爹爹是她的亲人,小姐,你也是碧儿的亲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小姐从御花园到东宫的消息是我告诉长乐公主身边的嬷嬷,我以为在皇宫里,有皇上在,她顶多趁无他人在场,对小姐说些难听的话出出气,没想到她竟然‘借刀杀人’。”
“你从小和老爹、丹青相依为命,我知道他们对你有多重要,所以我不怪你,真的。”浓浓的血腥气息啃噬着萧霏烟的心房,她很害怕,从她会走路起,碧儿就一直陪着她,看着她……
“长乐公主见事情未能得逞,便又悄悄让人找我来这个院子。”碧儿撑起一口气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颤抖的打开帕子,竟然是……一截带着琥珀戒的手指!
眼前的情景深深地刺激了萧霏烟的所有认知,为何世上会有如此残忍的人,丹青还是个孩子,这枚琥珀戒是她托碧儿带给丹青的生日礼物!“所以,他们想让你毒死我是吗?”
小姐,碧儿怎么能这么做呢,萧府一直接济他们一家人,萧府上上下下,尤其是小姐对她亲如姐妹,她已经错了一次,怎能一错再错,“小姐,帮碧儿救出爹爹和丹青,这样一切都值得。”
“我会救出他们的,你放心,我背你去找太医。”萧霏烟忍住了夺眶的泪水抬起碧儿的手,然,碧儿却已没有力气再动分寸。
碧儿抬起头,看着清澈如昔的晴空,仿佛间好似有只纸鸢在天上飞,那时,有个稚气的女童在放纸鸢,但纸鸢却依旧飞不起来。
“是不是烟儿又肥又笨的,所以小鸟飞不起来!”
“才不是呢,因为小姐还小,没长高呢,碧儿举着你,好不好!”
春日明媚,少女满头大汗地举着女童拉着风筝线,风铃般的笑声传遍院落,“碧儿,每个春天都陪烟儿放纸鸢,好不好。”
“小姐,春天又来了……”碧儿缓缓合上眼睛,只余嘴角淡淡的笑容,那样安详,仿佛只是进入了美丽的梦乡。
看着已空空的双手,萧霏烟霎时跌坐在地,或许她再也不能叫醒碧儿了。一个时辰后,落日余晖洒满空荡荡的庭院,萧霏烟抬起碧儿早已冰冷的身子,走进院子里边的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碧儿,老爹和丹青我都会救出来,你放心,我会带他们来接你回家!”
红艳的晚霞照映着离去人儿的背影,仿佛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抑或是在预示着茫然的前路。
同一轮夕阳下,此刻东宫也是焦头烂额,奴才跪了一地,周玉忧心忡忡地走来走去,而谢重九捏着扇骨站在门边,暗自思量,若是侍卫军都没能找到,不若直接动用‘枭’的力量……
正当众人心急如焚之时,却见一人披着落日余晖,踏风而来,然身上却血迹斑斑。
“长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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