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遥 15

    有趣又好玩的事，总是李火的软肋。

    秦娜娜就是这样一个有趣又诡计多端的女孩。李火决定一定要让她当自己的第八任女友。

    特别是秦娜娜纯粹恶搞的提议。更显示出她恶作剧方面的天份。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这是太难得的天份了。

    李火为之欣喜。

    他不介意自己是不是已成为被恶搞的对像。他本就是恶作剧天王，才不会真的掉进别人恶作剧的陷阱，他总有办法收拾。

    “我凭什么信你。”李火狡诘地说。“如果我亲了他之后，你又反悔了呢？”

    秦娜娜晃了下手机：“你可以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录下来。”她取出自己的手机，按住录音的键子。“如果我食言，你可以上传到学校的网站，让全校学生都知道。”

    李火笑了，他望向方鑫磊。方鑫磊刚巧听到他们这一段对话，瞪了李火一眼：“你别小瞧了她！”

    李火站起来，大方地走到方鑫磊面前去，故意很大声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愉快地返回沙发那里，对秦娜娜说，“你是我女朋友了！”

    秦娜娜的表情却非常不满：“你骗鬼呢？”

    “我亲了！你也看到了！想反悔？”

    “亲脸算什么？我说的当然是嘴！你是真不懂么？原来小魔王也有什么也不懂的时候？”

    “亲嘴？有什么，还不是一样。”李火又转身看方鑫磊。

    方鑫磊这一次可不想再配合了。他摇着手，转身逃进厨房里去，从冰箱拿了一盒冰淇淋后，对跟在他身后的李火说。“这次我帮不了你！我的嘴没空，我要吃冰淇淋。”

    “就亲一下！她就是我的了！难道让她就坐那儿看笑话？看我们好像怕她似的？”

    “她就是在搞你！”

    “就亲一下，看她还要怎么说？我们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方鑫磊将冰淇淋塞到嘴里。“但我们……只亲过脸而已。”说罢，他甩开李火一边向嘴里继续添冰淇淋一边离开厨房走到客厅的沙发那里去，转过身来面对电视。

    看到李火一直跟在他身后，便吼道，“我的嘴没空！”然后坐下来看电视，因为十分了解李火的为人，他将冰淇淋的勺子也塞在嘴里防备着忽然的袭击。

    秦娜娜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

    李火长叹了一口气，坐到方鑫磊身边：“好吧。我们就让她看扁好了。我们终于一起败在这个女人的手下！”

    方鑫磊闻言静坐了片刻，将勺子从嘴里拿出来，又舔了舔沾在嘴唇上的冰淇淋。李火心领神会知道他是同意了，就得意的转身向秦娜娜。“这次你可看好了！”说罢，飞快地在方鑫磊的嘴唇吻了一下。

    这个过程如同闪电一样快。

    为什么要这么快，这是李火早就总结出来的面对常人认为是尴尬事的一套办法，第一是要厚颜无耻。如果无法厚颜无耻，那就用得上第二招，就是快、准、狠。

    他就是用了第二种方法，亲了他最好朋友的嘴唇。

    嘴唇的质感确实和脸蛋不一样了。他在心里想。然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向秦娜娜。“你是我的了！”

    “李火，你在耍我吗！”秦娜娜竟然在吼叫。

    “你又要怎样？”李火说，“我都照做了。你还要说什么？”

    “这算什么呢！若是那种方式，让你亲一头驴也可以，根本恶心不到你。我的意思当然是接吻，接吻！难道你什么也不懂？！我跟你讲的再清楚一些，你要碰到他的舌头，如果你连这些都不懂，你还是再回幼儿园重新学起吧。等你长大了再找女朋友。”

    “你果然是耍我。”李火一怒而起。

    秦娜娜闻言按下自己手机的录音键，对着手机说：“若李火能证明他会接吻，且能一次超过30秒以上。我就是他的女朋友。”她录完这段话，放了一遍给李火听。“我现在就可以放到校园网上去。我绝不是耍你。难道你想不付出任何努力就得到一个女朋友？”

    ……

    这一次方鑫磊是如何也不肯配合了。

    他用冰淇淋把嘴巴再次塞满，见李火还是纠缠，就企图逃跑。

    李火此时已像一只被注射了兴奋剂的豹子，一跃而起将方鑫磊按倒在沙发上。“哥们，30秒，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他妈不是30秒的事。做完了这个，她还有下一个……”

    秦娜娜在这时插话进来：“我保证绝没有下一个。刚才是我没说清楚，我一开始的意思就是让你们接吻。”

    “这他妈的是玩什么？别扯上我！”

    “就30秒！我们什么事都一起做，从来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不是吗？”

    “我们做的所有事，都是在耍别人！这一次是在被人耍！”

    “就看她还能怎么样！她要敢食言，我们有的是办法让她还回来，不是吗？”

    方鑫磊把嘴里冰淇淋一股脑咽下去。喘着气不出声。

    李火见他还是不妥协便说道：“你也变了呢。你好像小姑娘似的会害羞？以前可没有什么事能让你难为情。”

    “我跟你这臭小子有什么难为情的！”方鑫磊说。出了一口长气之后，他点了下头，算是同意。“让我坐起来。”

    两个人在秦娜娜的目光下，都故意显得很老道的样子。

    而其实他们谁也没接过吻。

    “要碰到舌头。”李火小声地提醒方鑫磊，怕他表现的过于生疏。

    “我他妈比你懂。”方鑫磊没好气地回应。

    两个人面对面地接近过来，却都不能掌握正确的位置，嘴唇碰到之前。鼻子先碰到了一起。

    秦娜娜放声大笑：“原来你们真的什么也不懂。”

    “我们这是在制造情趣！你懂个毛。”李火反击，他的心中生起一种不自在感，不看方鑫磊的眼睛，只盯着他的嘴唇。主动吻了上去，将自己的嘴唇贴在方鑫磊的嘴唇上。

    他在这一瞬间，忽然想起了许多往事——他曾被很多人亲过，父母，亲戚，甚至他哥哥李木小时候也亲过他的脸蛋。后来是那些女孩。她们每一个都喜欢在他脸上甜蜜一吻。他把这当成是胜利的战果。

    但他从来没有被人亲过嘴唇。

    原来这个部位确实是不能被轻易碰到的。

    它是如此敏感，好像能把身体里的每一次心跳声都传递过来。接触的刹那，便好像给身体接通了电源。一种奇妙到没法形容的感觉，如同打开了开关，让整个世界都舒畅起来。

    李火镇静地不想被这种感觉影响，他轻启嘴唇，伸出自己的舌头，在对方的唇上舔了一下。他的本意是想借此提醒方鑫磊张开他的嘴巴把舌头伸出来，但他却感觉到了方鑫磊身体的微微颤抖。刹时，一种甘甜滋味在他心里升起，他知道至少方鑫磊对他的吻有感觉。一股热血涌进他的脑子里去。

    他强行将自己的舌头塞进了方鑫磊的两唇间，这个过程中，方鑫磊似乎是要远离他。他急忙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努力使两个人不分开。若分开，方鑫磊一定不会同意再来，他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

    他的舌头在方鑫磊的口中试探，却找不到对方的舌头。一时疑惑，不得不继续深入。此时他们已尴尬达到了极点。李火觉得30秒会是无限漫长的时间。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方鑫磊的舌头，带着浓浓的巧克力冰淇淋味的软绵绵的宝贝，像受了惊吓一样努力地向后缩着。

    但在李火的舌头碰到它的一瞬间，它就像是放弃了抵抗的海绵舒展开了。舌尖接触，竟又是另一番奇妙感觉。仿佛有馨香沁入脾肺，沉入心底，人很容易就会被这样感觉锁住，又因为对未知的好奇而不断想变幻尝试的方法。不经意间的挑逗，带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渴望如海浪般被揭起，极乐仿佛就在不远处，人如丧失了理智的机器，拼命地只想得到更多，却又总也达不到满足。

    李火曾留意方鑫磊的眼睛，眼敛低垂到近似闭合，那片阴影分外迷人。甚至一时间他忘了他们在做什么。更似是一起在一条轻波荡漾的湖中，他们是一叶扁舟中的两个神仙。微风拂过指尖的惬意，被他们一点一滴的收起，送到彼此的心里。

    无可救药的，这一切会烙下深刻的印迹。

    一个很遥远的声音从天外传来。轻的像是一片白云。“已经两分钟了……”

    李火起初对这个声音没有任何反应。忽然间如一个闪电将他劈回现实。方鑫磊比他更早清醒，将他推开。

    李火从迷茫到镇静可以不露一秒的痕迹。他转过头不满的样子看着秦娜娜：“早过了三十秒了么？为什么才喊停！”

    “因为你们太投入。”秦娜娜拄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她的脸色绯色，但却不是羞涩。“是不是会怪我打断了你们。”

    李火露出一丝坏笑：“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你还要耍什么把戏么？”

    秦娜娜摇头：“没有把戏。我是你的女朋友了。”

    方鑫磊这时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电视也不看了，一溜烟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李火望着他的背影。“你去哪儿？”

    方鑫磊不回答，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秦娜娜的脸上渐渐地挂上了胜利表情。她摇晃着手机。“这次的证据怎么样呢……”她的手机上正反复回放着接吻的画面。

    李火却没有在听秦娜娜说什么，他站起来追着方鑫磊到他的房间。打开门时正看到方鑫磊坐在床上，眼睛盯着地板。

    “你在生气吗？”他关上门小声地问。“是因为我泡了你姐姐？”

    “谁理你们！”方鑫磊眼睛依旧盯着地板，闷了一会说，“我妈九点之前会回来。”

    李火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你这是在赶我走？你到底是生谁的气？”

    “我只是告诉你她回来的时间而已。你还可以呆半个小时。不然你可能会在出去的时候碰上她，还用我明说么？她一直都不愿意看到我们来往。”

    李火的好心情全部消失了。他闷了一会儿，轻声问：“哪天还能见面？”

    方鑫磊不回答，半倚到床头上去。“这些破事真让人心烦。特别是那些警察……”

    李火继续闷着，可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愁苦的心情，便笑嘻嘻地伏下身来问道：“刚才你有什么感觉？”

    方鑫磊的表情僵在脸上，他的眼睛没有看李火，不自然地看着旁边。李火知道他有效地转移了方鑫磊的烦恼，就赖皮似地不停追问他。

    方鑫磊不胜其烦，最后瞪了李火一眼：“能有什么感觉呢？就像嘴里含了一条毛毛虫。”

    “真的么？为什么我的感觉却是……”

    “你有什么感觉呢？！”

    李火神秘地笑着：“你想听实话，还是漂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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