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放心,我会的。”很幸运的是,沈青觞这一次赌对了,柳蝶衣这一次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不分场合与缘由的大发雷霆,只是轻声的应答道,这倒让先前有点后悔自己话说太早的沈青觞感到了些许惊奇:
“呃,这是我站在师兄的立场必须交待的话,你知道的……”
“我懂,所以我没有生气。”柳蝶衣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在骗人,那一副淡漠如斯的表情将一切都隐藏的很好。
“你绝对在生气,”沈青觞眼神微眯,但他没有胆子说出来,不过如果柳蝶衣执意要装样子的话,沈青觞不介意最后再逗逗她,“话说回来,师父曾经为花师妹她定下过一门亲事,对方似乎是一个豪门世家的小公子,家境显赫,但我记得花师妹似乎不太喜欢对方,结果在那个小公子准备上门迎娶的前一天晚上直接找上门暗杀了对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花师妹她成亲了没有?”
“目前没有,但没有关系,她可以嫁给别人。”柳蝶衣的嘴角稍微抽动了一下。
“是吗?”沈青觞目光怪异的看着柳蝶衣,后者却丝毫不在乎的与其对视,“如果这样,师父他老人家一定很难过……对了,花师妹曾经送过我一个荷包,里头装着一条绣着两只蝴蝶的手帕,现在那算是我的遗物了吧?麻烦你帮我还给她呗?”
“没关系,我回去会把它烧……交还给她的。”柳蝶衣的身子很隐晦的颤抖了一下,随即她硬是强迫自己改了口。
“还在硬撑么?”看着柳蝶衣强忍着即将到达临界点的表情,沈青觞不由得笑了笑,“另外,月霜她啊……”
“够了!”突然间的一声断喝,无情打断了沈青觞的话,“你不是说马上就要没有时间了吗?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柳蝶衣一身的气势攀到了顶峰,浓郁的杀气宛若扩散的气浪般肉眼可见。
“你要是能早一点这么坦率的说,那该有多好啊。”沈青觞微微颌首,轻笑道,随即身影开始变得涣散、缥缈;见此,柳蝶衣还来不及惊讶,隐约只剩下一个大概轮廓的沈青觞则是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前者的脸颊,神奇的是这一次柳蝶衣竟然能感觉的到,和当年一样的触感,和当年一样的温暖,“你的生日就在我离开的几天之后,你曾说过每一年都要给你准备不一样的礼物与惊喜,那个荷包,是我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
“呼”,好似风中青烟般,沈青觞的身影就像他还没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一样,彻底消散在柳蝶衣的身边,就像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那样,“当啷”一声,先前被沈青觞所收走的“无道天轮”不知从什么地方掉落下来,滚落到了柳蝶衣的脚边;看着这充满回忆如今却安静如斯的武器,柳蝶衣的脸色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将自己微微张开的嘴缓缓的合上,但从眼角留下的泪水却没有擦去,任由其滑过自己的脸颊,滴落在地面。原本以为,为沈青觞流的泪水早在他“失约”的那一天就已经流光了:那一年,她和他是唯一能互相称呼对方名字的人,那一天,他以礼物的名义送给了她“无道天轮”作为防身武器,那一刻,他和她相约离开师门,不是私奔也不是出逃,就只是想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而已,离开师门的束缚,更主要的是远离花月霜。
在他们约定的地方,她等了他很久很久,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但她不怪他,那一天一早她就觉得不对劲,说不上来是哪里,是为什么,但就是觉得隐隐的不安,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样子,他的失约验证了她心中的想法,所以她没有责怪他;在她等到没有耐心,感到了丝丝绝望之后,她选择回到了师门,但是刚进门,她却看到了他,和他在一起的是从早上就没见到身影的花月霜……
那是她第一次流泪,可那不是哭,只是流眼泪罢了,之后,他有解释过,好像是说花月霜因为出嫁的事或是别的什么事,心情很不好以至于想要自尽、寻短见之类的,他要去救他的师妹,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她没认真听,因为她正在气头上,所以每次他来解释的时候她都把他轰了出去;但是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这怪不了他,正准备和他说自己已经原谅他的时候,他却选择了离开。
这一次她没有流泪,更不会哭,她也没有再去怪罪任何人,只是从这时候,她不再认为自己是柳蝶衣,却成了他人眼中的“柳蝶衣”。
“就这么去吧,就像当年那样走吧。”
“咳咳,该死的,这灵魂的消耗竟然这么大?”此时,有一道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声音打断了柳蝶衣的思绪,那一片还未完全消散殆尽的淡紫色烟雾内,有一道丰腴的身影正在缓缓站起,“慕容千雪?慕容千雪你在哪里?慕容……唔!”
一只纤细的手掌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径直贯穿了鸠谷清子的脖子,这是一副耐人寻味且血腥暴力的场面,鸠谷清子双脚离地就像只被抓住脖子,准备待宰的鸡,而事实是她并非被人抓住脖子,而是被人打穿了脖子,像条肥腻的腊肉般被挂着,鲜血如涌泉般源源不绝从鸠谷清子的嘴里冒出,顺着身子流下染红了她身上的和服。
“妾身不想要怪你什么,但妾身就是觉得你该死而已。”“嘭”,一声轻响,鸠谷清子的身体瞬间爆裂成一团浓郁的血雾,眨眼间消逝在风中。
“现在,妾身该去做自己早就应该要做的事了。”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柳蝶衣也不在乎身上是否沾染到血迹,身影一闪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呃……嘛,该说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提起的故事吧?”风中的血腥味没有变淡,那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实在叫人无法忍受,掩着鼻子离开了原先所待的地方,在越过了数间房屋后啸天才停下了脚步。
“就结果而言,该说感人呢?还是说是孽缘呢?”天啸故意说道。
“我觉得像我们这样不仅在偷窥别人,还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不幸大嚼舌根,这才是作孽呢。”啸天摇了摇头说道。
“呀呀呀,刚才听得最开心的人在这里道貌岸然的装正义呢?”伽罗出声嘲讽道。
“坏人既然我来做,好人我也不会让给别人的。”啸天一脸厚颜无耻的说道。
“随便你啦,精神分裂的双面人?”啸天的性格有时候倒也是烂透了,不说胡作非为但也算是我行我素,然而天啸能够习惯他的个性,才真是令人讶然,“可是现在不是秀你节操下限的时候,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哎呀,说起来,就这么眨眼的功夫,那两个丫头就跑没影了啊。”伽罗探了探脑袋,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靠!”纵身跃下了屋顶,在脚还未沾地之前,啸天的身影倏忽间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一无所获的羽涵与千雪再一次碰了面,从对方焦急而无奈的脸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双方没有任何结果。
“找了这么久也不见人影,再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另外我有种预感,雨朦她可能是故意想避开我们的。”对于陆雨朦,千雪的心中始终怀有芥蒂。
“我不这么认为,雨朦她没有理由要躲着我们。”羽涵轻摇了摇头。
“但是,这么短的时间里,雨朦不可能藏得太远,这附近我们都找过了,如果她就躲在这里,看见我们过来雨朦应该会自己出来才是。”千雪分析道。
“……姑且再试着找找看吧,这里附近我们还有哪里没去找过?”沉吟一阵后,羽涵重新开口说道。
“那里。”千雪朝羽涵身后使了个眼色。
“‘樱来轩’?你是说雨朦她……又回到了‘樱来轩’里?”羽涵转过头看了看之后,一脸不可思议的回过头来。
“如果说她真的就藏在附近而又不愿意被人找到的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千雪轻颌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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