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残卷 第四集 第8章 我们的世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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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吃过晚饭，坐沙发上休息：苍凡看电视，清水秀用手机上网。

    苍凡在娱乐频道看到泡沫乐团的圣诞演出，他便想换台，清水秀把他手中的摇控器抢了。

    “别老换台的，看看富子她们表演不行吗？”清水秀轻嗔道。

    苍凡嘀咕道：“我认识她们，看她们表演没意思嘛。”

    清水秀啐道：“你不就是因为我的关系见过她们一面吗？说得你跟她们很熟似的，你配吗？”

    苍凡被刺激得很想把泡沫乐团的女孩被他吻过的事实嚎喊出来，但他还是忍住了。

    “秀儿，圣诞假期，你为何不找她们陪你玩呢？”

    “你以为她们像我们一样空闲吗？”清水秀没好气地嗔啐一句，瞄了瞄手机，又道：“我正在和小岛在网上聊呢，她们这些天都得全国跑通告，过了元旦才有休息的时间。”

    苍凡好奇地道：“除了她们三个，你没有别的朋友吗？”

    清水秀瞪了他一眼，道：“我的朋友很多，但玩得好的就她们三个。”

    苍凡自作聪明地道：“她们是明星，老是躲躲闪闪的，跟她们做朋友没意思。我建议你重新交几个正常的朋友，平时可以找朋友一起玩，不用一个人闷在家里。”

    清水秀反驳道：“我喜欢闷在家里，你管得着吗？”

    “我看看有没有动作片。”苍凡不想跟她争吵，伸手夺她手中的摇控器，她反射性地抽手，把他扯拉得扑倒在她的膝上，她就拿摇控器敲他的后脑勺。“起来，别想趁机吃我豆腐！”

    苍凡爬坐起来，摸着头咕哝道：“秀儿，你都不看电视的，把摇控器给我吧。”

    清水秀气道：“我讨厌你在我面前看那些幼稚的动作片！”

    苍凡憋屈地道：“你可以回卧室或到别的地方玩手机啊？各做各的事情多好。”

    清水秀娇叱道：“吵死了！你就不能够安安静静地坐着吗？”

    “很无聊的耶！”苍凡委屈之极，倒像是他在向她撒娇。

    清水秀低首盯着手机屏幕，一昧地啐道：“你和女生在一起，也不懂得活跃气氛，可见你是一个极度无聊的男生。如果是别的男生和我在一起，我想他们会给我一段浪漫快乐的时光。”

    苍凡虽显笨拙，却也懂得她的意思。他道：“我是你的舅舅，不是别的男生，怎么给你浪漫和快乐？快点把摇控器给我，好让我看看有什么动作大片，否则我不陪你了。”

    “谁稀罕你陪？无聊！”清水秀嗔啐一句，抬首瞅他一眼，她的眸儿却惊现泪光。“让女生无聊得玩手机，你说你是不是很无能？”

    苍凡愕然无语，垂首不敢看她的泪眸，就止沉默。

    清水秀轻叹一声，把摇控器丢到他的膝上，道：“明天我要到叶月市一趟，你自己看吧，我去睡觉了。”

    “晚安。”苍凡没有挽留，他拿起摇控器，开心地换频道，恰巧看到苍雾颜的上节目，他惊喜地道：“秀儿，大姐在接受采访哦，你要不要看看？”

    已经站起来的清水秀，听到主持向苍雾颜提出关于婚姻的话题，她又坐了下来。

    “我离婚的事，已是众所皆知。”苍雾颜面对主持的提问，显得很淡定。“谁对谁错，很难追究。缘份已尽，还彼此自由，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我不后悔曾经的选择，也不想去责怪谁。我唯一感到愧疚的是，我无法给予女儿一个完整的家。我对不起女儿……”

    清水秀抢了摇控器，把电视关了。

    苍凡扭首看她，但见她泪脸黯然。

    “秀儿，对不起。”

    “哇呜……”

    清水秀扑到苍凡的膝腿上放声恸哭，惊得他目瞪口呆。他犹豫一会，右手落于她的秀发，轻轻地抚摸。她哭了约莫七八分钟，总算渐渐地平息。他依然不懂得用什么言词来安慰她，直到她抬起泪脸，他才伸手过去拭抹她脸上的泪水……

    “我不怪妈妈，也不恨爸爸。妈妈跟我说过，婚姻的维持可以没有爱情，但必须得相互的信任和依赖。她可以容忍爸爸在外鬼混，却无法容忍爸爸对她的猜疑和侮骂。我希望能够出现奇迹，但他们还是在一周前正式离婚了。妈妈和爸爸分居的这些年，我都跟随着妈妈。自从妈妈复出拍电影，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在家。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偷偷地哭……”

    若非亲眼目睹她此刻的悲戚，苍凡很难想象青春活泼的她心中藏着如此的孤独和怜苦。他顿时忘了她只是与他相差几岁的少女，不假思索地把她拥入怀中，安慰道：“秀儿别哭，以后我有时间就过来陪你。”

    清水秀不挣扎，窝在他的怀中，咽泣道：“男人总是太贪心！爸爸有了妈妈那么漂亮的妻子，还是要拈花惹草！妈妈是唐赫皇朝的女人，从小见惯一夫多妻的存在，也不介意爸爸在外面乱搞，偏偏爸爸计较妈妈以前的情史……，你说，男人是不是很可恨？”

    “是的，你爸爸非常可恨！改天我去找他打架，把他打得屁滚尿流！”苍凡也觉得清水秀的父亲太恶心，结婚前不计较苍雾颜的情史，为何结婚之后却要计较呢？这也太没风度啦，不是爷们！

    清水秀忿道：“不许你说我爸爸的坏话！你也是男人，难道你就不贪心？”

    苍凡不回答，憨呼地笑着。

    “恶心！”清水秀脱离他的怀抱，抓他的衣袖过来，擦拭她的眼泪，然后坐正身体，故意不瞅他。“我们生活的世界，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社会共存！不管在哪个社会制度下，女生都很难得到公平的待遇！还好我是自由社会的女生，不须忍受一夫多妻的恶心制度！”

    苍凡只是傻笑着，安静地当她的听众。

    良久，清水秀得不到他的回话，有些恼意地转首过来，看到竟然他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温暖的幸福感。她凝视他的那张平凡的侧脸良久，轻轻地侧卧下来，枕在他的膝腿之上。

    “小时候，我常常这样枕着爸爸的腿儿睡觉。”她的言语中充满着对往日的怀念，以及淡淡的哀憾。

    苍凡睁眼看了看她。他的神情虽然笨呆，但双眼却是明澈的。

    “你没穿内|裤呢，笨蛋色|魔。”她知道他只披了一件浴袍，只是现在才说出来。

    “忘了。”苍凡没有说明他是忘了穿内|裤还是忘了他没穿内|裤。

    他喜欢她这般的依赖他，因为他是她的舅舅。

    怀着喜悦的心情，他又闭起双眼，没了别的言语。

    寂静的空间里，酝酿着属于他们的世界。安静的，温馨的……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他抱着她走进她的卧室，把酣睡的她抱放到她的床上，小心地为她盖上被单，便轻轻地走出她的卧室，悄悄地关上她的那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