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战 第二章归劝

    一天中午，正是六月盛夏的天气，青天里白云悠闲的来去，天皓伤好正欲出院，一大群追随者扑天盖地而来，男女老幼都有，送花的送花，替他结账的结账，前呼后拥着天皓，使得天皓如众星捧月一般。

    就在这一大群追随者中，有一个姑娘二十多岁的模样，梳着马尾辫，留着齐流海，身材若杨柳，眉目似秋水，静静地站在一旁，定定地注视着天皓，不近也不远。

    天皓一眼就认出她来，这就是他大学时代的初恋情人杨小晴。那时的天皓在学校里出类拔萃，能书会画，能言善辩，是众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小晴那时是校学生会文艺干事，能歌善舞，眉目传情，举手投足间透着不可抵御的吸引力。

    见到小晴后，天皓激动万分，忙握住小晴的手，问她为啥会来这里见自己，难道她也知道自己的事了吗？

    小晴点了点头，泪汪汪地看着脑袋上还蒙着纱布的天皓，说：“你受罪了。”

    辞别众人后，天皓挽着小晴的手走在江边的沙滩上，看着点点帆影，望着欢笑男女，沐浴着清新的空气。

    “天皓，你还爱我吗？”

    “当然爱啊！朝思暮想。”

    “不信，你只知道斗争啊斗争，哪还有一点柔情蜜意。”

    “柔情蜜意都是斗争来的，没有斗争，就没有一切。”

    “可是你斗来斗去，只斗个头破血流，这是好的，你再斗，只恐怕会皮开肉绽，那时有你受的，还说爱我，你拿什么爱我，你只会让我心疼。”说完，小晴紧紧地握了一下天皓的手，将身子靠了上去，披肩秀发轻拂在天皓的脸侧，痒痒地，甜滋滋……

    天皓发自心底地感到惬意，“小晴，你还能等我一段时间吗？等我斗出个结果，我一定去找你，我不能让寄予希望的人们失望啊！”

    小晴一下甩开了天皓的手，杏目圆睁。

    “天皓，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以你的绵薄之力真的能扭转乾坤吗？真是笑话！”

    “小晴，这个社会就缺我这样的斗争者，一切不合理现象才会那样大行其道，只要我的斗争能给他们填一填堵，设了那么一个小小的障碍，我也心安理得。”

    见天皓说得那样恳切，小晴撅嘴嗫嚅了半天，似乎有话要说又说不出口，天皓看了出来，眼睛盯住小晴。

    “小晴，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没事，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小晴将音量放低，“实话跟你说吧，我爸爸让我劝你不要再闹了。”

    天皓笑着问小晴，“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我觉得你不会答应，因为你比骡子还倔，不过我就喜欢你这鼓倔劲，这个蛋丸之地根本不是你驰骋的僵场，你的战场在南方，但你要在这里燃起希望之火。”

    没等小晴说完，天皓就将小晴抱在怀里，激动地说“知我者小晴也，我就是要燃起希望之火，就是要让领导知道谁都不好惹。”

    说完，又探寻似的问小晴，“你说我过分吗？”

    小晴笑着跳着，在沙滩上轻舞飞扬，“放心吧，我相信领导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坏能坏到哪去，你说呢？”

    天皓对这个活泼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更加爱不释手了，“小晴，我发觉你真是好人，好人眼里没坏人，这句话绝对是真理。”

    “天皓，你也是好人，你眼里也没坏人，你是真的恨他们吗？我觉得你不是，你只是想改造他们，不是吗？”

    天皓被小晴说得泪流满面，竟失声痛哭起来，“小晴，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听你的。”

    小晴唱着青春的歌，带着微微的笑，随着火车的疾驰，心如饮酒一般―――醉了。

    5个月没见了，不管她如何的娇羞，如何的忍耐，可是想他的心却一刻也不止，想的夜不能寐，想的荼饭不思，想的形容憔悴。

    她想天皓是不是又给她惹祸了，她想天皓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她想天皓是不是不爱自己了。

    天皓上班后很少跟小晴联系，虽然他知道她的电话，她的qq，她的一切，但他不想联系，自己这里一团糟，他不想让小晴卷进来。

    天皓是小晴心中的一棵白杨，当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她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天皓面白，细瘦，戴眼镜，腰板挺得特别直，嘴角常常抿起来，好象很不苟言笑，但又不拒人千里之外，跟谁都谈得来，跟谁都和颜悦色，清清爽爽，洒洒脱脱，干干净净。

    当她第一眼看到天皓时，她就喜欢上了他，那时的天皓正在进行一场演讲，论题是当代青年与当代社会，他就此侃侃而谈，口若悬河，旁若无人，他的论点是：当代青年要有五四青年一样的气质和风韵，要敢爱敢恨，敢做敢为，要有青年之气，昂扬之气，并吞四海，囊括八方，舍我其谁之气，否则不足以除时弊，不足以振国威。

    她觉得这个细瘦的，带着眼镜的青年如果再围上围脖绝对与五四青年别无二致，她感到了亲切，感到了惊喜。她发现，她再也容纳不下别人，因为没人再能跟他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把掌都鼓疼了，把嗓子都喊哑了，把眼睛都望穿了，可是天皓没注意到她，演讲完毕就翩翩而走了。

    伤心欲绝，她流了满纸的泪，抽泣时肩膀耸动，如河的秀发飘飘洒洒。

    转眼时间就过去半年，就在她几乎将他忘记之际，在一次歌舞晚会上，小晴的一曲天籁之音《白天不懂夜的黑》震惊了四座。在进入男女生互动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了天皓，他正向自己走来，躬身伸出邀请的手，他们的舞配合得珠联璧合，博得老师同学一致喝彩。

    趁大家玩得正欢，天皓约小晴来到了校外的一条河边，这是一条古色古香的河，距离校门只有五十米，这也是条爱河，一对对欢爱的男女在这里聚首，天皓对小晴说：“我早就注意你了，你清秀美丽，多才多艺。”

    小晴也对天皓说：“我也早就注意你了，你英俊潇洒，超绝脱俗。”

    天皓动情地说：“那我能喜欢你吗？”

    小晴故做娇羞，“想喜欢就喜欢呗。”

    弄得天皓一时间情怀激荡，不能自已，抱住小晴一阵狂吻。

    爱情之吻醉了小晴，醉了明月，醉了河水，更醉了爱情。

    他们爱得难解难分，爱得死心踏地。

    天皓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为，敢爱敢恨的性格同样不容于校园。计算机课本是他的拿手科目，可却屡次被抓补考，他不信，他找这个科目老师想看试卷，结果老师说都已封存，无法查看。

    后来他发现班级里会来事的不管学得多么不好，都过了，只有那些不会来事，只会学习的同学被抓补考。

    他问掌握情况较多的同学咋回事，这个同学神神秘秘地告诉他：“咱班里有内鬼，这个内鬼与这个老师狼狈为奸，共同纳礼。先由这个同学私下里向那些学习不好的放出风，如果想过就赶紧给老师送礼，于是纷纷向老师送礼，结果都过了。那些学习好的一下也懵了，不知该不该送，向学习不好的取经，学习不好的立即神神秘秘表示，赶紧送礼，否则事情不好办，结果送的就过了，送晚了的都被抓补考了，更别提不送了。”

    天皓感到纳闷：“咋没人跟我说呢？”

    这个同学愣眉愣眼瞅着他：“谁敢跟你说啊，那不是放火泼油吗！”

    天皓气得浑身哆嗦，他恨恨地叫骂着：“为人师表的老师竟然这样不知自重，在象牙塔里怎能容这种歪风邪气吹下去。”

    于是他向辅导员反应，辅导员置之不理，他向系主任反应，系主任说他故意捏造，他向院领导反应，院领导要拿他问罪。

    天皓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于是他又发挥起自己的演讲特长，在各种场合大肆渲染，极尽宣传之能事，把老师整得无地自容，把院领导整得灰头土脸，于是院里做出决定，将老师和天皓各打五十大板，一个下岗待业半年，停发期间工资，一个立即清退，取消学籍。

    小晴对这种现象同样深恶痛绝，刚开始支持天皓伸张正义，可是后来，她发现如果天皓继续追究下去，后果非常不利，就劝天皓及时收手，可天皓不听，最后闹成取消学籍的地步，小晴心痛不已，她怎能忍看自己的爱人受此委屈。

    她找到了爸爸，求爸爸找人为天皓说情，并说如果天皓真的被清退，自己也不上学了，爸爸第一次发现女儿对一个人这样痴情，这样认真。于是找人把天皓学籍保住了，没有被清退，而是向院方做书面检讨，记大过一次，写入学籍档案。

    这个结果已经令天皓和小晴喜出望外，小晴从此发现，与天皓在一起，自己要负起保护之责，因为他太洁净，太倔强，太自以为是。

    小晴现在感到很知足，5个月了，她分不清是时光是这个社会还是他们的爱，竟然让天皓听自己劝了，就要与天皓不再两地相隔，不再忍受相思之苦了。

    在踏上火车的头一天晚上，小晴与天皓花天酒地了一把，在全市最高档的宾馆里重温了春梦，小晴发现天皓的肉少了，皮肤黑了，更结实更有力道了，在天皓的身下，她畅快地扭动腰肢，毫无顾忌地大声喊叫，他们在爱河里无休止地释放，无休止地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