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诡异的梦,柳叶想。
她环顾四周,青山跌宕起伏,绵延至天际;山间树影婆娑、碧草丛生。
自己如一缕流光般划过天穹,俯视着这片无尽的绿野!无形中有一股不可抗拒之力吸扯着她向前飞去,渐渐逼近这片绿。
穿过苍绿,她发现这是一片密林,树木擎天而立,无边无际,枝叶密密匝匝,遮天蔽日。
一棵数人合抱的古树之下蜷屈着一个小女孩,女孩并不大,约十四、五岁,虽眉目间带着一股青涩,但长相却清丽绝伦。
柳叶正待细看,一种强烈的吸力向她席卷而来,让她身不由己的坠向那女孩!
她惊呼一声,奋力的挣扎着,却仍不可控制的向着那女孩儿坠去,慌乱中闭上了眼睛,只觉脑海里“嗡”一声,便失去知觉。
许久,她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棵苍天古树之下,龙爪般的虬枝植入地底!
赫然正是那女孩的藏身之地!
自己竟然在她的身体里?她惊诧万分,使劲摇了摇头,想要从这怪梦中清醒过来,可这样的动作反而让她觉得这梦更加真实。
她忽地站了起来,不,不对!这不是梦!她着急的快要跳了起来!这具比她小十岁的躯体不是她的,却受她意识的支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想起那场全球罕见的流星雨,她的心脏突地一跳,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
她记得自己在看流星雨,突然一颗紫色的流星没入她的眉心之后便发生了这一切!
想到这里,她的头皮一阵发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是茫然?是无助?还是对未知生活的恐惧?她说不来!
只知道自己从未这样想念过自己的家人,想念现代化的都市!
她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一种几近崩溃的气息随着她的奔跑遍布全身,她不知道,正是这强烈的意念让他的眉心逸出一些紫气,随着她的四肢百骸散发出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感到脚下一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坠去,她仿佛听到了死亡的脚步声,心里一紧,难道自己要死了吗?
她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来临,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轻轻的落在了地上,眼前是一片龟裂的大地,一股苍凉而又荒芜的气息扑鼻而来。
“哇哈哈哈,本源气息的味道,老子几十万年都没有闻到本源气息的味道了。”一种粗犷的声音传入耳际。
“谁?谁在那里?”她惊恐的回首四望,却未见到一丝人影。
“小丫头,不用找了,你找不到老子的!”
“你到底是谁?”柳叶慌乱的看着每一个可疑的地方,生怕窜出一个可怕的东西来。
“哈哈哈哈,老子是谁?老子是纳介碑!你在老子的肚子里,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带有这样浓厚的本源气息,等老子炼化了你,这伤也就好了,呵呵呵呵……不行,老子等不及了,现在就要炼化你!”
紧接着,柳叶感到自己的皮肤绷得紧紧的,慢慢地渗出丝丝血迹,最后变得血肉模糊,她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头也化为乌有。
她很想就此昏死过去,可剧烈的痛感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不得不清醒。
她并不知道,这一刻,她的眉心逸出一些紫气,随着她的经脉缓慢运转着。
随着紫气的运转,她感到自己很温暖、很舒服,仿佛刚才的痛楚只是一场梦魇,她徜徉在这样的温暖之中不想离开!
慢慢地,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再次跳动了,她感到了血液流动的声音!她看到自己衍出了新的血肉,生出了新的经脉!
她还未来得及感受这新的身体,强烈的痛感再次袭来,她又一次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吞噬殆尽,再在紫光的作用下衍化重生!
她不知道在这样痛与不痛之间挣扎了多久,疼痛终于缓了下来,她像一瘫软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这诡异的一切让她难以置信!
疑惑的种子不断地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无数个为什么盘踞着她的整个心神:为什么紫色流星会没入她的眉心?为什么她会穿越?……
然而她顾不得进一步去思考这一切,因为这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在这段记忆里,她的名字叫紫玄珠,今年十四岁,是这东灏国紫家的五小姐,目前住在白湖镇上,她的阿爹叫紫天豪,是紫家长老,阿娘叫水一瑶,是紫天豪的妻子,可惜在玄珠出生不久便不辞而别,究竟去了哪里,她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因为没有魄根,在紫家并不受人待见,包括她的阿爹在内。
所谓魄根,就是修炼的根本,拥有什么属性的魄根就能修炼出什么属性的魄力。
魄根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这里的一切都是以实力来划分的,实力强,则地位高,也越受人尊敬。
同样受人尊敬的还有两个职业,一个是药魄师,一个是器魄师,因为丹药和武器永远是人们追寻的东西。
可惜的是自己没有魄根,在无数次的冷嘲热讽中,她不得不离开紫家到弥雾山去。
又困又累的她终于在三天之后昏死了过去,醒来却成了现在的柳叶。
再次打量着这个地方,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是弥雾山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却让她有一种高大与渺小的强烈冲击感。
站在巍巍高山之下,她觉得自己是被世界遗弃的一粒尘埃,仰望着苍穹,她的目光掠过树影,飘过山顶,落在那远远的天际。
再也回不去了啊!她鼻子一酸,眼底终于沁出了一滴泪!那遥远的时空里,她爱之入骨的家!那无数个温暖的瞬间,她惜之若命的家人!都随着苍穹中那一颗紫色流星渐渐远去……
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久久不动,任泪水流过脸颊,滑进耳窝,许久,她抹去眼底的泪,脚步一深一浅的向外走去。
这里,她再也不想呆下去了!她害怕这样的陌生感,更害怕这片树荫下的孤独。
浑浑噩噩的走了很久,她终于站在白湖镇的人群中,看着行色匆匆的陌生人群,她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脚步似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身体疲惫到了极致,终于,她身不由己的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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