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耀看了看左手虎口处一小圈血痕。
啧,这女人真是下的去劲儿。
明耀吮了吮还在不停冒血的伤口处,面前跪着三名现身的暗卫。
“主子受伤,属下身死”。
暗卫手中利芒一闪,就要抹脖子。
虽然他们明明是接到主子的意思,才没有把福臻公主给刺死,可是龙禁卫的铁律,他们免不了一死。
明耀手中弹了三颗金豆子,“叮”的三声重合的清脆响。
暗卫手中的三把短剑齐齐的断开。
“以后无论她对朕做什么,你们都不用出手,恕你们无罪”。
“谢主子”。
暗卫消失,明耀不知道现世报来的太快,十二个时辰内,他会为这句命令遭受多大的考验。
交泰殿是内廷三宫之一,意为天地交合,康泰美满。
今晚的大婚就是在这里进行,授皇后“册”“宝”。
交泰殿内深广各七间,单檐四角攒尖顶,铜镀金宝顶,大殿的正中|央的宝座的上方悬着仁宗御书匾额:建极绥猷。
左方通天红桐柱子联:帝命式于九围,兹为坚哉,奈何弗敬。
右方通天红桐柱子联:天心佑夫一德,于时保之,通求厥宁。
明耀拾袍迈入殿中,看眼忙的陀螺转指挥太监们布置大殿的郑贯忠。
“郑贯忠,去请太医过来”。
这齿痕太深,怕是要留疤。
明耀倒是不介意身上留下她弄出来的疤痕,只是这位置太明显,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尤其他身边还有个像成归鹤那样八卦欠揍,爱打听他隐私的非典型谋士,和那一帮时时皮痒的黑衣卫。
郑贯忠正爬在梯子上看着工匠把梁枋上饰有的龙凤和玺彩画重新描画一遍,听到皇上的话,慌忙去看皇上的龙体。
看到皇上手上缠着的明黄缎手帕透出血色,脸色大惊,一着急头撞到了梁枋旁边的双昂五彩斗拱上。
撞晕了头。眼冒金星,手挥脚蹬的从梯子上掉下来。
不得不说郑贯忠作为内侍第一大总管的专业素养极是不错的,饶是这样的情况,他想着不能惊了圣驾。愣是无声的下坠。
只是那吓的变形的表情和手忙脚乱的挥舞,伴随着寂静。
不显得让看到的人紧张,倒有点滑稽。
所以他的徒子徒孙们倒忘记去接他了,一个个看的张大了嘴巴。
郑公公真不愧是大总管,这份儿临危不惧。真真儿让人钦佩。
不提小太监们纷纷把郑贯忠作为了心中的偶像,明耀看到他的贴身太监发现他受伤都是这么的惊讶。
待会儿等他身边的人都发现时,该是如何的惊愕。
还有......
惊喜。
玄奕等人都是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在西北的时候,没少对练,在他手底下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他的黑衣卫都默默的被他折磨变|态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
他若真的是刺客伤的,他们只有惶恐失职的份儿。
可是这种伤......
他的亲卫心腹只有惊喜的......
明耀心里有点恼,被咬伤就算了,还在这个位置,下回得告诉那个女人一声。咬可以,捡看不到的地方。
明耀心里楞了一下,他居然一点都不生那个女人的气,不管是她竟然敢直呼他的名讳,还是罪该万死的咬伤他。
他居然统统不生气,只要一想她接到那道圣旨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清冷,明耀就觉得这伤受的很值。
啧啧,看她当时的那表情,是恨极了,绝望极了。
明耀只要确定了她还是用全部的力气爱着他。恨着他,他居然觉得放心了。
原来他一天一夜的烦躁,是因为怕她会像她表现的那样,平静的接受圣旨封号。
交泰殿明间为八面三交六椀菱花开门。南面次间为欗窗,其余三面次间均为墙,明耀推开龙凤裙板槅扇门,往南次间走去。
被明耀身后黑衣卫接住的郑贯忠狠狠的瞪了眼刚才把他当猴戏看的徒子徒孙们,小跑着,跟到明耀身后小心问道:
“皇上是龙体抱恙。还是受了外伤,还是被宫里的小猫小狗不小心咬到?
擅长内科的江太医,擅长外伤的廖太医,若是皇上不小心被小猫抓伤,则是毛太医,他还兼做上驷苑的兽医。
对那些个儿被小宠物的抓伤和咬伤的化毒消淤都很在行,还有蛇毒,蜥蜴,蜈蚣之类的毒伤也很有见地,疗效都很好”。
郑贯忠自己被小浣鼠咬伤过,宫中的主子们也喜欢养些宠物,郑贯忠想着皇上身边高手如云,那伤又在手上,肯定不是刺客刺伤的。
指定是皇上自己想收服个小宠物,然后被伤了,皇上好面子,肯定不会说自己是逮个山猫什么的被抓伤了。
他作为内侍大总管这些自然要替皇上虑仔细了。
“去请毛太医过来”。
这该死的郑贯忠越来越没眼色了,把这些都说出来,不是让他没得选吗。
难道自己还真承认受了外伤。
然后就传遍朝堂。
最后自己被那个女人咬伤的风声肯定会传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明耀坐在宝座上看着郑贯忠没有表情的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
郑贯忠屁颠的领旨。
咦?为什么刚才皇上看着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个内侍大总管做的越来越贴心的原因,皇上更看重自己了?
郑贯忠觉得自己像被皇上看进眼里的朱将军和禄亲王世子学习,果然是不错的,不要这么的聪明,果然在皇上这办差事就更得力了。
郑贯忠边往太医院走,边琢磨皇上的心思。
汪瑾虽然死的不冤枉,可有一点做的是对的,作为大总管,时时都要琢磨皇上的心思需要啊。
郑贯忠暗暗自得自己的“当职心要”,不知道自己在小心眼的明耀那给记了一笔。
明耀盘腿坐到次间通连大炕的明黄软缎宝座上。拿起炕几上的《抱朴子内篇》的道家经典随意看着等太医。
他是要看看道家典籍。
静心。
没有半盏茶的功夫,毛太医小跑着来,身后还跟着表示自己很在意很惶恐龙体有亏的太医院院使。
“皇上,请伸出左右手。臣和毛太医一起为皇上诊脉”。
院使弓腰从医药箱里拿出垫在手下的软包,弓腰垂首等着把软包放在皇上手腕下。
明耀瞥了眼在旁边巴巴看着的郑贯忠。
他的这个大总管真是做的不错。
带回一个太医还不够,把院使也招来了。
看来是自己对待身边的人太温柔了,都敢不用心办差事了。
还在忧心皇上龙体的郑贯忠不知道自己和倒霉催的禄亲王一样被红果果的迁怒了。
谁让明耀生不了某女的气,知道某女还和以前一样是很在意自己的放心后。就更加的心烦。
圣旨一下,他没有像他所准备的那样,想着自己会彻底的放开,彻底的不在这件事上再做纠缠。
他第二次因为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种蠢事,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做一次就算了,做两次,明耀想他真的生病了。
心病。
有一种病叫做一直想着一个女子,计划着让她彻底对自己死心后,却更加的烦躁不已。这种病是什么?
“皇上脉络疏通,气理血和,龙体强健。
肾阳旺盛,稍微有点心火,臣开两剂平心静气的方子败败心火就好了,没有大碍的”。
院使笑吟吟的道,皇上没事就好,他还记得先帝在时,他们太医院每天都要战战兢兢的。
先帝是修仙,他们只是凡间的太医。可不就被时时被骂做庸医嘛。
毛太医也诊完脉了,“皇上没有被毒汁邪风侵体,安然无恙”。
“给朕上点药,不要留疤痕”。
明耀把手上的明黄缎子解开。缎子上的血都干涸了,刚才他们就看到了,可是皇上不说,他们也不敢问。
做太医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那就是催命符啊。
两个太医看着那明显是女子齿痕的血圈,也不敢把心里的惊讶表现出来,匆忙手稳的把药箱里的绷带药粉拿出来。
院正查看了下那血肉模糊的虎口处,咬的太深,要做到完全无痕。
这珍贵的玉肌膏都不顶用,赶紧吩咐身边的毛太医回尚药局去拿太医院的外伤圣药。
“皇上且稍候,这伤口有点深。
毛太医回院里去拿圣药白玉平肌膏”。
明耀微微点头,拿起书继续看,院使却觉得这时间缓慢的像停住了一样。
他弓着头站在不远处,眼角余光又飘到皇上那伤口处。
这咬的真是不留情。
什么仇,什么怨啊。
听话皇上在西北多年,身上的外家武功也是很不错的,皇上就由着刺客咬?
再说这什么刺客,这么奇葩。
杀人要用刀啊,喂!
院使赶紧收住自己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管制的疯跑。
再看皇上身边的那几个亲卫们对视的那眼睛都要挤变形了。
看吧,谁都会好奇皇上的伤的。
他比较好奇那奇葩的刺客,怎么这么有创意想出这样的刺杀法子?
牙齿上要涂上毒才好。
不说这院使不着边际的乱想,在心里用辩证法,指导着刺客应该用什么法子刺杀皇上。
玄奕和玄晏两个人在主子面前不敢用唇语。
自动发明了“眼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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