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伙儿看戏时,就是大皇子也想看看秦怀舒失色的样子,但是,秦怀舒反倒没有这样的反应,而是回头淡淡地看着肖紫卿,但见肖紫卿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被这样的话污辱了。
秦怀舒微微蹙了蹙眉,忽地低首笑来,“大皇子也莫为难了肖公子,公子瞧不上我区区秦怀舒,大皇子也何必强人所难呢?再者,怀舒身子并无碍,大皇子赏赐的一箭,还能吃得消!”
难得听到秦怀舒开口,所有人的目光刷地投向了笑意盈盈的秦怀舒,语气平缓,但是那言语中却饱含着一些讥讽,若听者不细,便不易发现。
但在场的诸众又岂是泛泛之辈,自是听出了秦怀舒言语中的含沙射影。
一时之间,大皇子脸色沉如水,肖紫卿面色更为难堪,因为他歧视了秦怀舒这个丑女,现今这个丑女却反过来取笑他以貌待人,辱没了大家公子的函养。
在面对秦怀舒盈盈笑眼时,竟是刹时无人说话,周遭寂下。
“宴席想必也要开始了,家人正等着怀舒呢,大皇子请容怀舒告退!”秦怀舒作揖而来,语调如她的人,沉沉静静,无起浮,更没有寻常女子该有的乱。
赵越抿着唇冷漠地盯着正冲自己弯腰的女子,眼神瞬间变幻莫测,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然后等了半许,只听头顶传来大皇子轻轻的冷哼声,“送三姑娘回席。”
漪香和江嬷嬷暗松了一口气,大皇子突找姑娘过来行这等污辱事,差点就让姑娘丢开了清白,这样的凶险也实在叫人心惊胆寒。
“多谢大皇子!”秦怀舒不惊不徐地道谢,起身头也不回地跟着原来的侍卫离开。
“等等,”一个等等,叫两仆遍体发寒,小心翼翼地陪着姑娘转身。
大皇子站在原地盯着秦怀舒很久很久,在他人以为他不会说些什么时候,突然听他清咳,仿佛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大步跨前来,彼有些粗鲁地将手中的断开的箭翎交到秦怀舒的手中。
秦怀舒不明所以地接过,抬眸间全是疑惑。
“瞧着三姑娘是非同寻常女子,那日与今日也是我鲁莽了,”大皇子有些语气不善地掩饰自己的歉意。
秦怀舒忽尔无声地笑了笑,那眼微弯,刹是好看迷人,黑眸因那一汪笑意,闪动着光芒。
赵越见此,不禁微愣,难得从一个女子身上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眸,只可惜了这张容颜。
“大皇子不必挂心上,怀舒相信大皇子也是无心捉弄,”秦怀舒彼有些爽快的接受了他的道歉,但赵越却不知,就是因为他的这番举动,让他生生躲过了一劫。
纤手一动,数枚银光闪动的细小银针从袖间贴着赵越递过来的箭翎滑回袖内,一切都是不动声色。
在赵越再叫住她时,她就萌生了那样折磨死他的念头,封穴,无声无息的让他在封穴的情况下慢慢死掉,那简直是天衣无缝的做案手法。
对大皇子的变相道歉,大伙儿早早瞪圆了双目,有些怀疑今日的大皇子吃错了药。
但这样的话,谁也没敢说。
秦怀舒被送回了宴席,肖紫卿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她背影,似乎也在寻找能让大皇子突改变心意的特殊。
以他们对大皇子的了解,必然不会轻易的对一个鬼颜女子起了兴趣,那么是什么让大皇子这样做?难道又是另一番高境界的捉弄?
“姑娘,方才也真真是险极了,你岂敢当着大皇子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江嬷嬷着实为秦怀舒捏了一把汗,姑娘话里藏话,傻子都听得出来。
“适得其反这个词想必嬷嬷也听说过,我这么做,也是顺着某个人的脾气而上,我不会做危害我性命之事,嬷嬷就请放心的好。”
话虽如此,但江嬷嬷仍是担忧不已,姑娘自打回了京后,仿佛就像是浑身竖起了刺,谁靠近了,都要竖紧了浑身的刺。
正是如此,江嬷嬷才更加的担忧。
“姑娘再这样凶险下去,我们可就放心不下了,”漪香表情凝重地插了言。
秦怀舒只笑笑,未语。
*
“现在事办完了,紫卿可明言来意了,可是皇叔有什么指示,”赵越冷冰冰地转身问。
肖紫卿这才回神,想起王爷交待一事,立即点头,“大皇子,王爷让紫卿随身陪伴,以免出了差子。”
“哼,”赵越冷冷一哼,却是没有拒绝,甩袖大步离去。
肖紫卿皱了皱眉,再抬头看了眼方才秦怀舒离去的方向,尔后大步跟上任性的大皇子。
不过是被皇宫的气息养出来的纨绔子弟罢了,在肖紫卿眼里,大皇子就是他的麻烦,本来没有交集的两人,却因黎王被生生拉拢在一块。
悄然入了飞龙殿,找到秦家挨坐的方向,找到了她的位置,无声无息的坐下。
而侧面,正坐着她的大嫂秦文氏和她的女儿秦怜妤,三岁的小怜妤正瞪着圆圆的黑眼盯着秦怀舒,仿佛是在欣赏一只极品动物。
秦怀舒冲三岁的孩子轻轻一笑,当然,对方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瞧着笑眼。
秦怜妤往秦文氏的方向躲了躲,像是极怕生,秦文氏感受到女儿的动作顺着看过来,却碰上秦怀舒的笑眼,她也是不冷不淡地略微的点头,然后搬过小怜妤的头颅,让她不要随便乱看。
从这小举动看出,秦文氏有多么不想自己的女儿接触她。
女眷靠在比较偏一些的地方,所以,只能远远的看到龙座上早已老年的皇帝和前面的高台。
皇帝发声皆是让身边的太监高声唱出,尖锐的声音完全可以在整座宫殿内响切,就是秦怀舒也不由暗赞着古代太监的好嗓子。
秦怀舒饮下身前一怀酒,耳旁突听得丝竹声声,抬眸望去,却见那高台处一角粉妆宫女舞蹈而出,长袖婉转,如折如行!
又是一声心底的暗叹,古时无高科技,只能靠这些来打发无聊时日,却也是为难了他们。
她垂下眸,看着丝巾沾湿处,隔着面纱饮酒,果然没那么美味了。
抬头寻望去,发现前方就坐着的皆是老一辈的官员,不知怎么的,秦怀舒忽地想起自己从娄夫人和秦翎房外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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