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有人敲房门。
安人起身去开门。
原来是店小二敲了许久烛依楼那间房的门却无人开,所以才将酒菜全部送至她这间房来了。
安人心中狐疑,烛依楼这会上哪去了。
等店小二将酒菜放置在桌上离开,她便去了隔壁烛依楼的房间。
果然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她于是大声唤了几声他的名字。
“门没锁。”房内陡然传来烛依楼微弱的声音。
安人于是推门进去。
环顾四周,屋内并无他的身影。
“我在这里。”烛依楼道。
安人茫然四望,“你在哪?”
“看上面。”烛依楼道。
安人抬起头来,只见屋顶少掉了几块瓦片,空掉的地方赫然露出烛依楼凑近的脸。
“你在屋顶上干吗?”安人问道。
“看月亮,”烛依楼笑道,“你把酒拿过来,我带你上屋顶坐着。”
烛依楼的提议勾起了安人的兴致,她随即去隔壁去取店小二送来的酒。
等她回来,烛依楼已然从屋顶下来。
“我不会御剑,要怎么上去?”安人道。
“上个屋顶,干嘛要御剑,”烛依楼边说边上前环起安人的腰,从窗口一跃而起,就在安人的惊呼声中,他如同蜻蜓点水般,脚踩了几下檐壁,就轻而易举的上了屋顶。
安人吓了一跳,坐下后半晌才缓过神。
烛依楼径自拿过安人手里的酒壶,斟满了两杯酒,抬手递给了安人一杯,“给你压压惊。”
安人瞪了烛依楼一眼,接过了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吐舌道:“好烈。”
烛依楼笑道:“多喝几口就习惯了。”
他单手支撑,半倚着身子,目光停留在前方的一弯明月,赞道:“月下浅酌,实乃乐事。”
安人也望向天际,眸子有几分失神:“看着月亮,会让我想起过逝的娘亲。”
烛依楼微微一愣,沉吟道:“我看着月亮,也会想起一个女人。”
安人侧过头来,好奇道:“也是娘亲吗?”
烛依楼摇摇头,“她不是我娘亲,却伴随我长大。”
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但是,我却只见过她的画像。”
安人听着有些糊涂。
烛依楼唇角上扬,似笑非笑,“她是我爹爹深爱的女人,从小到大,爹爹只会跟我说起关于她的事情。”
“那你的娘亲呢?”安人细声问道。
“我的亲生母亲根本无法承受我的力量,生我的时候就死了,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她,每次我问爹爹,娘亲是谁的时候,爹爹总会指着他深爱女子的画像说,她就是我的娘亲。”
烛依楼像是陷入了回忆,缓缓说着:“我对亲生母亲没有丝毫印象,伴随我长大的是画像里的女子。爹爹说她爱月,而且她的名讳里也有个月字,就连我的名字也是因她而起。”
“烛,依,楼。”安人细细念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何特别。
烛依楼道出缘由,“有一句诗叫,依楼听月最分明。”
安人恍然,“也不知是怎样的女子,竟然让你爹爹深爱至此。”
“她美得惊心动魄,一颦一笑,都令人过目不忘,”烛依楼浅浅笑道,“这些都是我爹说的。”
如此美人,安人也想见一见,不禁问道:“那她现在何处?”
烛依楼的眸子暗了下来,“她与她心爱的人双双殉情自尽,灰飞烟灭了。”
安人的心上陡然一窒,烛依楼所说的女子怎么跟自己的娘亲那么相像…
烛依楼叹了口气,说道:“我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联合仙魔逼死了她,如果爹爹当年愿意不追究,放她逃离,虽然得不到她的爱,但至少如今或许还能与她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可惜爹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到她在眼前灰飞烟灭,才恍然此生与她永别了。”
安人的脸色凝重起来,忍不住道:“是不是八年前的……”
烛依楼一怔,“原来你也听说过。”随即他又笑了笑,坦言,“没错,我爹爹深爱的女子就是虚月,她与白岳门的上仙尚有涯相爱,违背天地规则,在八年前众仙魔围剿之下,双双殉情泯灭了。我送你的那支月形簪子,就是我爹与虚月定亲时的信物,只是成亲之日,尚有涯半路抢亲,虚月就跟着他走了一去不返,这簪子是后来虚月命人退回来给我爹的。”
安人闻言,心中波澜渐起,原来烛依楼所言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娘亲虚月,安人记得娘亲曾经说过,她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但她此生却对不起一个人,那个人爱她至深,甚至还定下了亲事,如果不是爹爹突然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她定会与此人相伴一生。
娘亲所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烛依楼的爹爹罢。
安人将目光放向了遥遥天际的明月,忽而唇边就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世间的事真是奇妙,她和烛依楼只是无意中相遇的人,但在望月时,思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烛依楼将一壶酒喝尽,略微升起了几丝醉意,想喊安人与他碰杯同饮。只是这一侧头,他就愣住了,安人对着月亮浅浅地笑着,月光照射在她清澈的眸子之中,恍若两点明星,清丽绝俗。烛依楼微微有些痴了,竟伸出手,想去触摸那一份光亮。
就在这时,烛依楼腰间的传音令倏尔飘起,烛依楼这才晃过神来,念了一句口诀,指尖轻点在传音令上,黛的声音便传来。
“少主,后日夜里,凤鸣楼办百花宴,四大头牌都将现身,蛇骨吸魂之事极有可能与她们有关,到时少主可前来凤鸣楼,我与绯已经安排少主与四大头牌见面。”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安人转过头来道。
烛依楼见安人望过来,脑子里还浮现着方才的一幕,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撇开头道:“我命人查过了,不仅是你所知的张老爷,还有很多人都有类似这种被吸走魂魄成为活死人的状况,且都留有一串小蛇骨,而他们都是来过情远城之后发生此事的。再往下一细查,就寻到了凤鸣楼,只是若要确定,还得亲自去会不会这四位头牌才得以知晓,否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
“后日我跟你一块去。”安人道。
烛依楼点点头,“这两日你就好生休息,养好脚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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