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大律师 第一百九十九章 美人有伴

    第一百九十九章美人有伴

    南宫燕终究还只是位少女，入青~楼饮酒欢闹总是好奇占了大部分因素，若要找那些不忌生熟客的姑娘相陪，她自不愿意，而飞燕姑娘则是大不相同，所以此时听着飞燕姑娘竟是在休假中，便不禁有些烦恼。

    项澜低着头跟着诸位同窗进入群芳阁后，便拖着苍有心坐到了最偏处，一边悄悄听着南宫燕和管事的对答啧啧称奇，一边在沉痛思考今夜由谁结帐的重要问题。

    片刻后，他看着苍有心同情说道：“她说今儿有大财主买单，我看来看去，大概又得是你破财了，谁叫你是长安城的坐地户兼大财主。”

    苍有心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嘲讽回道：“很明显，今晚大财主姓项。”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来，朝那管事大声笑骂道：“霍元，瞎了你的狗眼，瞧瞧我身边坐的是谁，还不赶紧把飞燕和水灵儿喊出来。”

    ……

    被唤做霍元的管事听着这声喊，无来由想起建国三年年间经常出庭群芳阁的某位少年，心头一紧向声音起处望去，看清楚身旁那人眉眼，发现正是那位干叫姑娘不给钱的缺德玩意儿，身体骤然变得僵硬起来，脸上表情也同步变得极为难看，在心中苦涩想道大家既然已经好久不见，那么今日何必再见？

    对于服务行业的人物来说，他们的思想和行为永远无法同步，霍管事腹中不停问候着项澜的父母祖辈，脸上难看的表情却迅速变成了几朵鲜艳的大花，不敢有丝毫迟疑推搪，遥遥隔着数张酒桌对那方媚笑一礼，然后转身把右手张开搁至唇边，朝着幽静灯影疏的楼上欢快高声喊道：“楼上楼下的姑娘们！项澜小爷来啦！”

    这一声喊不知惊呆了楼堂间多少人，正假扮羞涩敛神静气或假扮老道顾盼自豪的学生们集体把惊疑目光投往项澜那桌，南宫燕端着茶杯吃惊地张着嘴，石榴莲脸上的神情再也无法保持柔顺，纷纷心想这算是怎么个接待路数？

    怎么看这感觉群芳阁里竟是无人不识项澜？学生们吃惊期待好奇又有些不敢相信抬头望向楼上，想瞧瞧随着华管事这声喊会有多少姑娘探头出来瞧他。

    楼堂台上的丝竹轻歌声不知何时停了，楼内一片安静，没有佳人急不可待地伸头出来看项澜，没有姑娘向他欢笑挥手，甚至就连来替小姐打量情况的丫头都没有出现一个。

    就在在堂下翘首期待的学生们稍感失望，有人稍感平衡，南宫燕稍感无趣之时，忽然间楼内楼后响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又似大雨小雨间奏于春风亭，啪啪脚步声、垂珠摇晃声、莺歌燕语声中，楼内后院里不知六七位姑娘带着她们的贴身婢女鱼贯而出，流水般汇于堂间，然后来到项澜身旁，或俏声指责为何好些天都不来，或温柔关怀这些天因何不来，或蹙眉疑虑是不是遇着事所以不来，总而言之是好一番热闹。

    正闹腾着，最清静的顶楼里忽然探出一小女孩儿梳着可爱双髫的脑袋，正是凤凰的贴身婢女小草，只见她漆黑若点墨的眼眸骨碌一转，没有看见自己想见的人，不悦嚷道：“项澜，小楼怎么没来？你又把她关铺子里啦！”

    那一夜群芳阁里因为预备进中南海练歌舞而无聊无趣的姑娘们用嘲笑伤害一颗少年脆弱敏感心的方式把项澜激进了楼中，那一夜后事情开始发生一些很微妙的变化，无论是水灵儿飞燕这等当红头牌，还是那些普通姑娘，待项澜的态度都极为热情亲切，原因不外乎有三点：

    一是项澜生着一张干净可喜的脸蛋，是青~楼里难得一见的青稚少年，说话得体举止可爱尊重姑娘，双方又并没有那等关系，相处起来轻松愉悦，青~楼闲话多次，彼此已经极为熟稔。二是水灵儿因为某些纯私人的因素极为疼惜这个家伙，诸家姑娘自然也随之多给些颜面。

    最重要的缘故自然是因为凤凰曾经对这个少年表示出某种程度的关切，这种关切并不显眼，但对于向来对男子不假颜色甚至有些厌恶的凤凰来说实在是太过罕见，水灵儿飞燕倒无所谓，但对于其余那些姑娘们来说，若能讨了凤凰的欢心，别说是对项澜亲热些，即便是用姑娘家的肉身施舍供奉几夜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古武家族的同窗们并不知道这些原因，也不知道在这个春天里，项澜多少次进出群芳阁无碍，他们看着酒桌旁的莺莺燕燕，听着那些娇声脆语，早就已经傻了眼。

    南宫燕终于缓慢地放下了茶杯，嘴也闭了起来，但看着那位自己两次都未曾请动的飞燕姑娘此时正温柔坐在项澜身旁嗑瓜子闲话，忍不住望向身旁做男装打扮的石榴莲，满脸震撼叹道：“苍有心没有撒谎，项澜真的可以横趟群芳阁，这家伙……比我那些自命不凡的堂兄们面子可要大多了。”

    正说话间，项澜与诸位姑娘久别寒喧结束，揖手温存告别，然后右手微抬虚扶着飞燕姑娘的手，向南宫燕这桌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司徒小姐，飞燕姑娘我可是给您带过来了，您可得怜她近日练舞辛苦，早些放她回去休息。”

    南宫燕站起身来，佯怒实喜说道：“我们女儿家说话，要你管这多闲事。”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向飞燕行了一礼，极认真说道：“飞燕姐姐，一直想见您向您请教胡旋舞的中三路踢法，今日有幸相见，还望您不吝赐教。”

    飞燕微微蹙眉，她确实有些疲惫，只是更清楚在这些长安贵人贵女面前，若还要摆出什么名妓的作派，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石榴莲也站起身来，右手折扇在左手虎口轻轻一敲，微笑说道：“飞燕姑娘，我司徒姐姐想学这胡旋中路三踢，是因为将军年底六十大寿，想以此舞为献礼，倒也不见得是今日一定要学，只是希望你能留些时间给她。”

    “原来如此。”飞燕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今夜便跳了一小段好了，来日司徒小姐若有所请，只需提前知会个时间，不拘您来还是我去府上，都极方便。”

    ……

    古蒙舞与草原蛮族无关，而是来自西域国，据传其根源乃是西域国极西某雨林部落祭祀之舞，以节奏明快著称，尤其是舞者身体上半部做天女散花静态状，下半身则是疾速颤抖，腰腹大腿踏歌而行，会形成一种极鲜明的对比美感。

    这种舞蹈的难度极大，下路三踢相对还比较容易实现，而如果要完成中路三踢甚至是上路三踢却还要保持上半身的端庄静止，却是极其困难。

    全天下最好的胡舞姬就在华夏国的长安城内，就在群芳阁内，也正是飞燕。

    锵锵琵琶声中，隐有竖笛丝缕飘起，安静的楼堂内灯光微暗，帘幕起时身着露腹裹臀纱舞袍的飞燕翩然而至，目光温柔微垂，双手合什于白酥胸前，无论是指尖还是眼睫毛都不曾颤抖一丝，然而她赤着的雪般双足却在和着音乐声缓缓起舞，尤其是随着琵琶催的越来越急，双足轻踏舞台的频率越来越快，被纱舞袍紧紧裹住的大腿与臀部像闪电般不停颤抖，袒露的腹部荡起细微的美纹……

    一曲舞罢无数喝彩声震天般响起，然后楼堂内复又归于并不聒噪的温暖热闹之中，南宫燕极认真地向飞燕姑娘敬了一杯酒，众人又随意说了几句，已有疲惫之色的飞燕姑娘温柔告歉，便回自家院子休息。

    美人胡旋最是佐酒佳品，今夜群芳阁楼堂里本又是二十来位正值青春好热闹的青年学子，顿时酒水便下的快了起来，文雅的蒙书酒令声里夹杂着掷筹游戏发出的梆梆声，堂间好不热闹欢快。

    今夜项澜被苍有心和**管事合力推出了一个极大的风头，自然成了酒场的中心地带，不论平日里熟或不熟，同窗学子们纷纷持觥上前，出于各种理由毫不客气地一通猛劝，最开始时众人还会行些酒令划些酒拳，待发现项澜这厮真可谓是行酒令划酒拳的天才，竟是十余局全部胜利后，博酒顿时变成了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