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萱与菁芜皆是聪明之人,二人深知在宫中遇到此种情形,绝对不应该有任何好奇心或是管闲事的念头,否则不但得不到任何好处,还极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然而,就在傅锦萱与菁芜正欲尽快离开的时候,从抱夏之中忽然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位男子,此人身上的藏蓝色袍服有些许凌乱,眼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猩红之色,呼吸粗重,步履踉跄,一看便知此时身上极为不妥。
原本打算与傅锦萱一同尽快离去的菁芜见到此人,却是呆愣当场,身子僵硬的立在原地。
傅锦萱心中一急,忍不住小声催促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发起愣来,怎么还不走呢?”
正在此时,那名男子已经发现了傅锦萱与菁芜。而他似乎也没有想到此时会在绛雪轩中见到其他人。因此,他先是一愣,而后却似乎再也受不住煎熬一般,竟然几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拉扯住傅锦萱的手腕,将她拖到怀中,左手狠狠的捂住傅锦萱嘴,以防止她大声呼救,右手揽紧她的纤腰将她半拖半拽的往屋里拉去。
傅锦萱心中大惊失色,正欲努力挣脱出此人紧致的怀抱时,却见菁芜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不顾一切的扑上前来抱住了此人的小腿,颤抖着声音苦苦哀求道:“奴婢给太子爷请安,让奴婢服侍太子爷吧!这位是佟国维大人的孙女,已经被皇上赐婚给四阿哥了。还请太子爷发发慈悲,饶过她一条性命吧!”
胤礽由于误中了他人的奸计,此时身上已经被迷药刺激得欲*火沸腾,就连神智都有些不大清楚起来,心里渐渐只剩下宣泄的*。胤礽刚刚凭着最后一丝理智逃出了抱夏,此时却由于怀中抱着的傅锦萱娇小香软的身子渐渐失去了理智,已经紧绷到极限的身子甚至微微颤抖起来,竟然不耐烦的一脚踢开了菁芜,将夹起傅锦萱大步向另一间抱夏内。
菁芜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深吸了一口气,脚步飞快的跟了进去,随即反手关上殿门,自己动手利落的褪下自己身上的衣衫,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露出了不着寸缕的身子。
菁芜大胆的走上前去,扭着身子不停的蹭着胤礽的手臂,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语调中竟有着勾人的媚意,“太子爷,奴婢仰慕太子爷良久,只要能够求得太子爷半点怜惜之情,就是让奴婢来生做狗,奴婢也心甘情愿……请太子爷看在奴婢对您一片痴心的情分上,今日便赐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好好的伺候太子爷吧!”
胤礽此时已被体内的迷药刺激得欲*火中烧,哪里禁得起菁芜如此诱惑勾引,于是反手将不断挣扎反抗的傅锦萱甩到一旁,展臂搂住菁芜,抱起她向床榻走去。
菁芜担心傅锦萱被吓得傻了,又连忙低声提醒道:“快走!只有如此,你我二人才能活命!”
傅锦萱知道菁芜如此行事的确是为了救她,但同样也是为了自救。既然今日太子中药之事已经被她们二人撞破,那么无论是太子胤礽或是她出了事,菁芜都会被康熙迁怒,必会丢掉性命。菁芜唯有同时保住她与胤礽,才有可能为自己挣得一个活命的机会。
也许,这就是做奴婢的悲哀。为主子而生,为主子而死,甚至随时随地都要做好准备当一个弃卒。
傅锦萱微微眯起双眼,心中不知为何忽然翻滚起熊熊怒火,凭什么做奴婢的就要乖乖认命,任由主子摆布,即使死了都没有人可怜?她打从心底里厌恶这样恃强凌弱的事情,尤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惨剧发生在自己面前。
菁芜见傅锦萱不但没有立即转身离开,反而满眼怒火的向她与胤礽走了过来,心中一急,顿时变了脸色,低声怒骂道:“好个没眼色的,自己以奴婢之身先攀上了四阿哥,难道如今就见不得我攀高枝了?还不快快滚出去,别在此处碍了我的好事!”
傅锦萱一愣,在这一刻,她竟然清晰的感受到菁芜心中的确是想要留在此处陪伴胤礽的。
傅锦萱眼色一暗,转身走出抱夏,想了想又回身关好殿门,默默的望着刚刚掉落在地上被胤礽踩踏了两脚的那支红梅花。
傅锦萱目光微闪,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身上可有无不妥之处,随即便从来时的小径匆匆离开了绛雪轩,前往澄瑞亭附近重新折了一支红梅拿在手中,而后刻意于御花园中胡乱绕了一会儿,才向乾清宫行去。
傅锦萱将红梅带回乾清宫,吩咐宫婢们取了一支古朴典雅的青花瓷瓶,向花瓶中倒了些水,将红梅□□花瓶中,随即又用手指沾了些水,轻轻的洒在梅花嫣红的花瓣上。傅锦萱微微低下头去,梅花清冽的香气顿时冲入傅锦萱的鼻中,略微缓和了一些她心中的茫然与不安。
宫女茹儿见这支红梅开得好看,便兴致勃勃的询问道:“这支红梅可是在绛雪轩中折的?果然好看得紧。”
傅锦萱莞尔道:“我与菁芜打了赌,她偏说绛雪轩中的红梅要比澄瑞亭那一处的红梅开得好,我只不信,便与她商定分头前往绛雪轩与澄瑞亭去折红梅,然后回来比一比谁的红梅更加漂亮。我就不信我在澄瑞亭折的红梅会没有菁芜在绛雪轩内折的红梅漂亮!可是,这皇宫里的御花园可真大呀!若不是有菁芜事先为我指了路,只怕我现在还绕不回来呢!”
茹儿疑惑的看了看时辰,喃喃低语着为何菁芜姑姑还未归来之类的话,傅锦萱心里不舒服,只随意应付了几句,便返回养心殿西暖阁休息去了。
正如傅锦萱所料那般,康熙当日回来的很晚。翌日午后,当康熙唤她前去御书房伴驾之时,那瓶开得正艳的红梅果然已经不知所踪。
康熙的脸色略显苍白,眼中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郁之色。然而,康熙却并没有向傅锦萱问及昨日在绛雪轩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轻叹道:“自从锦萱受了伤之后,朕已经许久没有吃到锦萱亲手做的点心了。不知何故,朕今日却格外想念那点心的味道。锦萱去御膳房给朕做一盘海棠糕来吧。”
傅锦萱躬身应诺,不仅按照康熙的吩咐做了海棠糕,还将另外三样点心梅花糕、松仁椒盐夹糕、酥皮肉松饼也做好了一同呈给了康熙。
然而,一向最是喜爱吃梅花糕的康熙今日却没有碰上一口,反而将另外三样点心吃了一个精光。
知晓康熙心情不愉,傅锦萱也不多话,只是乖巧的陪在康熙身边,适时的为康熙添一杯热茶。
康熙望着傅锦萱的面容出了半晌神,忽然若有所思的慨叹道:“朕原想着多留你在宫中陪朕住一些时候,因此刻意将你和老四的婚期定在了正月十六,然而……朕此时却有些后悔了。锦萱没有埋怨朕故意耽误你和老四的好姻缘吧?”
傅锦萱微微羞红了脸颊,轻声解释道:“皇上已经为奴婢赐了婚,奴婢心中感激皇上的恩典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埋怨皇上?”
康熙浅笑着点了点头,又开口道:“朕在京城西北郊的畅春园景致古朴自然,雅致隽永,虽然园内垣高不及丈,土阜平坨,不尚奇峰怪石,然而轩楹雅素,不事藻绘雕工倒也别有一番意趣。朕每年春夏皆要去畅春园避暑听政。你便去畅春园内的寿萱春永殿小住几日,散散心吧。”
傅锦萱眨了眨眼睛,望着康熙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意,便已经猜到了康熙此举正是为了让她暂时避开宫中的是是非非,与其说是放逐,倒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康熙派了一队御前侍卫送傅锦萱离去以后,便将慎刑司的管事太监唤了来,询问与毓庆宫宫人的审问结果。然而尚未听完,康熙便已经冷笑连连,最后竟然怒极反笑,怒骂道:“竟然胆敢以如此歹毒的奸计谋害太子,这些贱人真是找死!”
原来,昨日前往绛雪轩欲亲自折一支红梅以念母后的太子胤礽竟然中了极为霸道的迷药,被人故意引入绛雪轩的抱夏之内,而近些日子颇受康熙宠爱的刘答应竟然便恰好出现于抱夏内,同样也被人下了迷药。
不久之后,当日侍奉胤礽的两个小太监便被人发现死在了宫中僻静之处的古井之内。
康熙得知此事以后,自然雷霆震怒。不但亲自严审并赐死了刘答应,并且将毓庆宫内侍奉胤礽的宫女太监尽数打入了慎刑司,以大刑严加审问。
康熙每每想起此事,便觉得后怕不已,若非傅锦萱与菁芜恰好撞见了此事,而菁芜又将此事处理得当,只怕不仅胤礽名声尽毁,就连傅锦萱的名节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此后,康熙将菁芜赐给了胤礽为格格,当天便让她住进了毓庆宫。
胤礽看着菁芜清秀有余,精致不足的容貌,却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柔声夸赞道:“菁芜有胆有识、有情有义,深得孤的欢心。若是他日你能够为孤生下一个小阿哥或是小格格,那么孤定要为你向阿妈请旨,提一提你的位份。”
菁芜恭敬的俯下*身去,轻声道:“能够有幸侍奉太子爷是婢妾天大的福气。婢妾只希望好好的伺候太子爷,不敢妄求其他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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