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向来是最复杂的地方,那些皇家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不为人知的辛秘,而每次关于那帝位之事而发生的争端,更是数不胜数。
先皇因为感念淑娴太妃的恩义,在最后的时候圆了她的梦,送她一纸诏书,虽然欠缺了那最关键的玉玺。
然而先皇可曾知道,在他心中重情重义,真心爱他的太妃,在他离世不过几日,就发动了又一场的战争。
从那时开始,在太妃的眼里,先皇就是一个死人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无法阻挡她的道路的。
至于先皇后,或许在很久的以前,和先皇两人是真心相爱过,但是终究是造化弄人,相爱的两个人越走越远,直到彼此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对方的存在。
先皇专宠太妃,先皇后安于后宫不闻不问,明明是相爱过的人,到了最后的时候,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先皇最后还是承认了自己对先皇后的辜负,做出了补偿,就是对后来深爱的妃子,依旧是坚守了对先皇后来说,最重要的一个承诺。
这是在恕罪还是在自我救赎,旁人不得而知,即使面对这样的先皇,先皇后也是不愿与他同葬皇陵。
两人之间,终究是爱恨分清,生不同寝,死亦是不同穴,只愿两人来生,不要再次相遇,与其从相爱到相互背离,不如从始至终就没有相遇过为好。
而因为那三人之间的事情留下来的隐患,那一纸诏书,如今又将引起一片腥风血雨,不知在九泉之下的先皇,可否后悔对太妃所谓的感念了。
“从诏书突现京都的时候为父也是去查过的,不过一无所获。当初诏书到底是到了谁的手上,以及这次又将这消失了十几年的东西拿出来是目的。”
“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如今盯着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要是想安稳的解决这件事情,我是无法继续插手了。所以一切都靠你们来查清楚。”
“不过,虽然没有查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得到了一个消息,就在几年前,诏书在离京都不远的一个小村子出现过,准确的说,是在村子里一个人的嘴里出现过。”
“因为当时事情突然,来不及细查,至今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你可说与那小子听,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年了,偶尔跑远点出去玩玩也无妨,记得回来就是了。”
笑呵呵的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谢悠然,这里装着的就是村子的地址,就当做这次是让然儿出门游玩一次吧。
一下子就选择放手,实在是有些心痛,不过看见自己闺女脸上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也不多说,伸手接过,谢悠然仔细的装好,在谢丞相示意的眼神中,谢悠然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然儿!”待谢悠然踏出门的时候,屋内的谢丞相忽然出声呼喊,因为背着光,谢悠然看不清楚此刻谢丞相脸上的表情。
下半身在阳光中,上半身隐于阴影里的谢丞相,看着门口回望的人,金色的光洒满了她的身体,此刻的然儿,如同欲展翅飞翔的青鸟,机会一到,便可直冲九霄。
“然儿,我不能动,可是你若你有需要,谢家上下,任由你差遣,包括本相。”谢丞相眼神幽幽。
这次的敌人,把住了云国的命脉,他不能轻举妄动,可是一个父亲帮助自己的女儿做一些事情,谁会多想多说。
“爹爹我知道了。”袖子中的手指握紧,谢悠然背身离开,身子挺的笔直,无论面对什么苦难,都不会弯下自己的脊背,因为她代表的是谢家。
她知道,爹爹刚才的那句话代表的意义,只要她有需要,谢家将以她为首,全力帮助她完成她的目的。这样如同将整个谢家交到她的手里一样,虽然这是暂时的。
不过有了权利的同时也承担着相应的责任,她的任何行动都可能对谢家产生影响,所以她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将谢家考虑进去。
谢家对她来说是一个助力,也是一个枷锁,在提供给她便利的同时,也在拘束着她的行为不要太过于忘我。
“真是老狐狸。”谢悠然嘀咕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样了都还想着算计她,爹爹这样是多么的怕她玩脱了啊。
“秦爷爷,待会让王良去我那里一趟!”谢悠然对着门外受着的一脸微笑的秦伯说着,王良虽然是帮她做事的人,不过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王良都是跟在秦伯身后学习的。
一个经历过很多的老人,有着难以诉说的往事,这样的秦伯所可以教授的知识,不是王良几日就能学完的。
“好的小姐,您放心吧!”摸着自己的胡子,秦伯笑眯眯的送他的小姐离开了,然后端着棋盘,回到了书房里。那里,有一位老人,正在寂寞着。
“老爷,下棋吗,不用让子。”
“下个十次本相就干!”
“好,老奴奉陪到底。”
如今的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的暖和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渐渐单薄了起来,而四季景色变换不停的丞相府中,渐渐涌现了一批生机。
花园中,青草冒出了芽儿,鸟儿开始在绿荫密布的树上筑巢,小湖中的鱼儿,也渐渐的活跃起来,争先恐后的跳出水面看这沉睡刚醒的世界。
行走在石子路上,望着住所而去,谢悠然在想着一些事情,关于诏书,关于谢家,关于很多的事情。
诏书虽然没有最后生效,可是只要加盖上玉玺,就证明了那是先皇的遗旨,许多愚忠之人,便会怀疑其姐夫的正统的权利。
即使和他们道清了缘由,相信的人继续相信,怀疑的人只会只以为你是在狡辩。现在想要事情平定下来,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就是换掉玉玺,重新制成一个,然后将旧玉玺给毁了,这样即使那些人真的找到了诏书,也不过是废纸一张而已。
先皇亲笔却加盖着新皇的玉玺,这其中只要不是眼瞎之人都知道有问题,自然也就没人会信了,阴谋者的诡计,自然也会瓦解。
当然在,和办法说起来容易,只不过是毁了一件东西而已,可是偏偏实施起来非常的困难,一国玉玺,代表的国家,哪能说换就换的。
那么,也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找到诏书,然后销毁,不存在了这个东西,那些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是说在行大义之事了。
只不过这样做的困难也是不少,不过比起换玉玺的困难,还是小了不少,毕竟,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线索了,只待慢慢的挖下去了。
久违的走到自己的花圃中,谢悠然看着这一园的绿色,翘起了唇角,万事开头难,但是有她和他在,一切都不成问题。一个人解决不了的事情,两个人一起就是了。
“说起来,最近要和林伯母去商量一下关于牡丹移植的事情了。”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快,二月的天气着实不错,适合牡丹的移植。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和林之宴一起去一趟爹爹说的那个村子,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等谢悠然回去的时候,王良已经在等待着了,将放置在衣袖中的纸张拿出来:“将这个送去林将军府,交给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好的小姐,小的这就去了。”小心的接过,仔细的收好,王良朝着立在门前的良辰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离去了。
不过临走时的一个眼神,让谢悠然与美景也捕捉到了,打量着那一脸正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良辰,谢悠然笑了。
“许是明日就要出一次远门了,你们去准备一下吧,衣服都挑着简便的带。”她们的事情她们自己知道分寸,谢悠然也不打算多问,随缘就好。她们的缘分,还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上的。
“小姐,出远门去哪里啊?”一向闲不住的美景第一个忍不住问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良辰带着同样疑惑的目光。
“什么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做事去!”摆了一个脸色,让两个丫头不甘心的离开了,谢悠然无奈的进了屋里,都是什么性子啊。
时至正午,艳阳高照,人少了街道上有一红衣男子策马狂奔,向着林将军府而去,赫然是进宫去的林之宴。
他得到的消息其实和谢悠然在谢丞相那里得到的差不多,不过谢丞相是不方便插手,而那个帝王,则是言明不愿插手。
就像他曾经说的,上一辈的事情他不愿意在留到下一辈子来解决,对他而言,如今最重要的是怀孕的皇后的安康和太子的成长。
其余的事情,暂时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如今在这京都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东西,他不想再去碰触。
所以这些事情,就直接被给给扔到了林之宴的身上,只是凭着林之宴的性子,哪里有这么好说话的呢。
不过看着那步伐坚定踏进门,神采飞扬的林之宴。也知道这场交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一进门,脸上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今日赋闲在家的黄金,神神秘秘的靠近了林之宴:“爷,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少夫人那边有人过来找爷了。”
一句话成功的让林之宴停住了步伐,同时,也让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最近忙着事情,倒是没有时间好好的整治一番这些胆子越来越肥的金银珠宝了啊。
“那个爷,你别生气,来的人是王良兄弟,就是说少夫人他把这个交给你。”从袖子里掏啊掏的,终于掏出了出自谢丞相手里的纸条。
本来他还是想让爷来猜一猜是什么东西来着,结果爷这暴躁的脾气啊,让他不敢在玩下去了,没见着爷刚才还阳光高照的脸已经开始飘起了阴云了吗?
“滚!”笑骂的一个字,让黄金识趣的抱着头溜走了,果然只要是关于少夫人的事情,即使他再闹,爷也不会真的来惩罚他的。
打开看了里面的内容,林之宴的脸色顺便变换了起来,估计这是然然在岳父哪里得到的东西吧,的确是他迫切需要的。
但是,他现在的关注点不是这里,既然然然让人送来了,也就是说岳父大人是知道的,这里面的意思吗,林之宴明了了。
瞅着那个在远处探头探脑的黄金,林之宴眉头一挑人,让那躲避不及的黄金身子一僵,撒腿就跑,结果去听到了林之宴的声音。
“往哪里跑啊,滚回来!”
好吧,一会儿让他滚走,一会儿让他滚回来的,他做人容易吗,黄金心里在憋屈着也得做着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回来了。
“爷,有何吩咐,小的一定为了赴汤蹈火,保证完成任务。”身体站的笔直的,黄金一脸恭敬的看着林之宴。
“去收拾东西去,明日要远门。”一句话也不管黄金有没有理解了,林之宴改道往林夫人住的地方走去,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计划好的事情或需要提前了。
身后被丢下的黄金,有点晕乎乎的,就这事值得爷这么高兴吗,不就是出远门吗,以前又不是没有出去过。
只是一深想就觉得不对劲的黄金,发觉爷是看了少夫人送的消息之后才有了这样的决定,也就是说,这次的出门,少夫人很可能也跟着去。
少夫人是爷的人,他也不敢瞎想些什么,最关键的是,他喜欢的姑娘美景是少夫人的人啊,只要少夫人去了美景一定会去的,这一点让黄金也兴奋了起来。
要知道昨日得知爷在街道上遇到了少夫人之后,他就后悔了怎么选择了昨日值班而错过了和美景姑娘的相遇,他和美景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越想越得劲的黄金,赶紧的去找白银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了,对于爷来说他两是不或缺的存在,出门必带之一。
将军府后花园中,林夫人饶有兴趣的在修建着树木,接触过谢悠然那个小丫头之后,和她说了几次对花草树木的看法,她自己就忍不住亲自动手来操作一番了。
这让直接寻到林夫人住所却无功而返的林之宴,看到自己母亲这样悠哉的样子之后,深呼吸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他有点激动了。毕竟明日的好事太多了。
“娘,有时间吗,我有事情找您!”走到林夫人的身边,看着周围的一对成品,林之宴的眉毛有些颤抖。
他记得自己家之前的风格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些修剪的圆润的树木啥的,虽然没有什么值得观赏的,好歹符合这将军府的气派啊。
不过娘这是在做些什么啊,他要是没看错的话,他脚边的一盆小盆景是被修剪成了一直奇怪的兔子吧。耳朵一个长一个短的,三瓣嘴有点大,兔子的尾巴几乎看不见了。
至于正在修建的,他觉得是多花吧,虽然他不理解将一棵树修剪成一朵花的意义何在。不过,林之宴心虚的退后了一步。
似乎是由于他的一声叫唤,娘的手抖了下,然后一朵花瓣被剪掉成了又一个残次的品种了。虽然他觉得责任不在他,不过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他还是主动的弥补自己的错误。
“娘,这些东西不错的很啊,然然要是看见了一定也会喜欢的。”在娘的心里,现在然然比他重要了,所以抬出然然绝对的没错。
“行了,悠然的想法就你知道行了吧,说吧什么事情,要是小事敢来打扰我的话,你就给我把这些恢复成原状。”
指指不远处一堆看不出什么形状的东西,林夫人不会承认,那个丑陋的兔子是她最成功的一个作品了。看来还有待加强。
她是准备争取在悠然过门之前能将一棵树修剪成碧隐的样子,碧隐是悠然送与她的花,虽花早就凋谢了,不过那奇特的之处,还是留在她心里的。
碧隐的花瓣也好,花蕊也好都是碧色的,藏在同色的叶子底下,要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那是只是一盆绿色的植物。
不过这样的颜色刚好绿色植物也具有,她就想着创造出一个常年不会凋谢的碧隐送给悠然,谁让这是她喜欢的儿媳妇呢。
这不,她最近就在学习着,今天终于有了一点的进步,正准备趁着手感好的时候修剪一朵普通的花出来试试,结果被这小子的一嗓子吼的,好了,又废了。
不过这小子会说话,知道她爱听什么,看在他是自己儿子的份上,自己就原谅这一次也无妨去,前提是他找自己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就是了,不然的话,她和他没完。
一件事情不好的林之宴,赶紧的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娘,之前不是一直在准备送给然然的聘礼的吗,我想明日给然然送过去。”
林之宴的话倒是让林夫人颇为惊讶的,最初的时候着小子什么都不管,就让她一个人操劳,搞得就像是她自己要娶媳妇一样。
后来不知怎么的,又突然来插手了,那些不知道在哪里搜寻到的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尽数的往聘礼里面塞。
可惜讲究规格的聘礼,那能让他这什么都不懂的小子胡来,她就让这小子将东西全部找到之后,送到她这里来了,她来安排。
一起漠不关心的小子从那之后,隔三差五的跑到自己这里来,第一次的时候她还以为这小子是来陪她说话的。
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几句,话题就转到了聘礼和悠然的身上,这小子的心思她也就知道了。要是这媳妇是别人,林夫人觉得,自己儿子对媳妇比对自己还要好,她心里是不舒服的。
可惜谁让对象是她也很喜爱的谢家姑娘呢,那个姑娘啊,知书达理,长得又好,不比这小子差的,而且还聪慧,却还能懂得藏拙。
这样的好姑娘嫁自己的这混蛋儿子,她莫名的还觉得有点替人家姑娘委屈呢。一来二去的,母子两人相处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这让那时常看到母子二人凑到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笑得开心的林将军,暗戳戳的想要凑过去的时候,两人忽然就正经了下来,说的话题也都是一些没意思的东西。
知道自己被排斥的林将军,几次之后干脆的对这两人视而不见了,他是吃醋了,谁让这两人之间有了连他也不能知道的秘密呢。
就在前几日,林之宴照常来的时候,她就通知这小子聘礼已经准备好了。谁能想到,一个聘礼以她的身份都准备了几个月之久了。
每次这小子寻到什么好东西送来的时候,她都要调整一些物品的单子,有时候自己也有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又是一番调整。
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花了这样的长的时间,从冬天准备到春天,这也是天下独此一家有的事情了吗,虽然繁琐,不过她倒是不觉得烦躁。
说好了的就在最近找一个好日子尽管的把事情给办了,离成亲的日子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了,聘礼再不送过去就有点失礼了。
哪里想到,这小子今日忽然来了这么的一出人,即使是她,也不能猜到这个从自己独自里出来的小子的心思了。
“娘,那是因为明日你儿子要和您的媳妇私奔去,所以需要娘为儿子打掩护啊,再好的掩护,也没有这个好吧。”
平日的时候出门一次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些特殊的时间点,他要是直接带着然然出了门,保证身后跟着一堆的尾巴,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虽然他们也不是去玩耍的就是了。
所以他准备利用送聘礼的机会,让那些人目光吸引过去。向来这京都之中有些势力的子女成亲。百姓最爱津津乐道的就是男方聘礼的规格和女方嫁妆的规格了。
他可以保证,自己送然然的聘礼,一定是这天下独此一份的,绝对可以让那些人说上个好几天。
而他呢,就借着这绝佳的掩护,和然然一起瞧瞧的离开,即使后来那些人发觉了,他和然然早就走远了。到时候也就不怕了。
而这些想法,还是需要他的娘来陪着的,送聘礼的时候,身为一国公主的娘亲自去女方的家里,这是对女子家多大的尊重啊。
在独一无二的聘礼和身为公主的娘亲吸引人的眼光的时候,他就可以施行自己的计划了,真是完美的很,林之宴的眼里泛起的水色让林夫人摇头。
瞧这个小子春心荡漾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也不怕悠然看到他这样一面,然后嫌弃了他。
至于他说的私奔,他是一点不信的,就没见过私奔也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还要找自己的父母来掩护。
不过这小子胆敢这么说,说明谢家那边也是知道的吗,即使猜不到什么具体的事情,在这个漩涡中心的林夫人,也能大致知道点的。
“行,听你的,不过记得照顾好人家姑娘,要是悠然回来之后说了你半点不好,我就让悠然认作女儿,让你到时候哭去。”
她将悠然认了女儿,哪怕是干女儿,只要名分在,与这个小子就是兄妹,看他到时候怎么办,林夫人愉悦的想着。
“娘,你舍得你儿子从此孤苦一生吗?”一脸惆怅的看着林夫人,林之宴没有回答林夫人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他觉得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欺负然然的。
当然,对于林夫人说的要将然然认作女儿的事情,他是一点不在乎的,只要他还喜欢然然的一天,无论然然是什么身份,都不能阻止他去拥有然然。
兄妹,那又如何,只要他认定了她,哪怕他和然然是亲兄妹,他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一人之力去抵抗所有反对他与然然的。
屠戮十里,血流成河,他也再所不惜,因为在他眼里,世俗也好,规定也好,那些人恶意的眼光也好,都抵不上一个然然而已。
心思百转的林之宴,在林夫人面前却扮演者乖乖的角色,这些话可不能让娘知道,因为这些事情即使是娘也不一定能理解他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自己舍不得,不用你在这里多话,既然目的达到了,还不走,留在这里碍事不成。”
直接将林之宴推到一边去,准备开始自己下一个的修剪任务。这一套在她这里早就没用了,难不成用二十几年的时间还看不到这小子的黑心肝吗。
心疼了就是上当了,上当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每次这种时候,她要么是不理会,要么就是像这样的敷衍过去。对付这样的人,什么话都不能当真。
“那娘你忙吧,儿子先行告退了。”一掀袍子,林之宴的衣摆在空中划过迤逦的弧度,翻飞着随着主人离去。
“千亚,你说,这个小子是不是遇到天敌了。不过仔细一想,说天敌也不恰当,只能说是遇到了可以降得住他的人了。”
林夫人一边小心翼翼的修剪着枝桠,一边问着自己身边的丫鬟,这个小子自从与悠然认识之后,简直就是大变样子了。
之前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跑到街上闹事去,这么大了也被他那个粗人老爹追着满将军府的跑,这京都内外的,哪个不知道这个小子就是在他老子棍棒下长大的。
不过现在这些日子可是乖实多了,没事的时候,就去寻悠然玩,寻不到的,就约上姬家的和荀家的小子跑去天阁喝喝茶什么的,也不见闹事了。
这小子是不闹了,他老子反而不适应了,以前拿自己儿子打发时间的林将军,现在已经无聊到在家里百~万\小!说去了。
还说这小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再也不让他老子操心了,以后他可以不用去管制他了。说这些的时候,那粗人脸上的哀怨她都嫌弃的慌。
“夫人,只能说少夫人和少爷的确很合适,在一起可以相互互补的人,可以走的更远。”千亚拿走林夫人手上剪下的枝桠,轻声说着。
“千亚,天天见,也不知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啊。”没想到这话却惹来林夫人诧异的一眼,偶尔这个丫头也能说出一些有意思的话啊。
“夫人过奖了。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听谁说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隐约的记得,那段在宫中的岁月里,有人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说的是公主和老爷之间的感情,老爷是一个粗狂的人,做不得什么细致的事情,而公主却恰恰相反,细致的活儿做的很好,性情也是极其好的。
而如今,这句话或许也可以用在少爷和少夫人的身上了,那样的两个人虽然不是如公主和老爷之间相差的这么大就是了。
“什么过奖了,不过你说的话是对的,却用错了地方。之宴和悠然啊,这两个人是特殊的。”林夫人只是提点了这么一句,却没有细说,惹来了千亚的深思。
林夫人在宫中走了那么多年,得到的宠爱依旧不减,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这样的两个人表面看起来简直就不是一路子的人。
可是在了解自己儿子的情况下接触过不对她设防的悠然之后,她就隐约察觉了,这两个小家伙的心思都是一样的难猜。
不同的人的确可以互补,这只是在普通的情况下,打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拿她和将军来说,这个人真的单纯到只会打仗,她也不一定能看上他。
倘若连她的偶尔的一些心情和想法都不能了解和察觉到,她不说他就不问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岂不是很累。
同样的,对于她这个儿子来说,他的心思比她还要深,要是娶了一个妻子,除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之外,对于他本身的事情什么都察觉不到。
他在她面前表现的就是一种放浪不羁的样子,妻子就以为自己的夫君是这样的人,那这两个人的生活能过的起来吗。
即使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子,真的就没有哭的时候吗,那不过是没有到伤心的时刻罢了。如果哪一天男子在一个女人面前哭了,女子却问他为什么哭。这样岂不是很累。
总而言之,她觉得两个人相处一辈子的话,可以在性子上互补,在思想上,还是要互通的,这样的两个人,才能做一对和谐的夫妻,不至于貌合神离。
“夫人,千亚受教了。”千亚不是一开始就陪在公主身边的,应该说,她在宫中的义母,是最初陪伴着林夫人的。
不过因为义母的年纪大了,后来才将她换到了公主的身边,因为她不放心别人来伺候公主,所以对于公主的有些话,她还是不能理解的。
不过也没关系,公主也是说过了,不理解的事情不用强迫着自己去理解,因为迟早有一天,当你的人生经历的足够多的时候,有些曾经不懂的问题,到时呈现给你的是一片豁然开朗。
“受教了就去准备吧,你也听见了你的少爷明日要给少夫人送聘礼去,走吧,随着我一起将东西最后清点一边,这些事情上,我不允许出一点差错。”
林夫人放下手中的剪刀,拿着帕子擦手之后,往将军府的库房走去,为了这次的聘礼,她特意清空了一个库房,专门摆放的。
对于这一切还一无所知的谢悠然,却是在书房中铺开了纸张,一手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纤细手腕的手正在缓缓的有规律的磨着墨。
淡雅的墨香随着谢悠然的动作渐渐的在空气中升腾,谢悠然的书房,和她的房间一样,很是整洁,没有什么贵重的摆件,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书房的左右都摆放满了书籍,有些是她自己收集来了,有的是谢家本来就有的,还有的是她的皇后姐姐送来的宫中的孤本。
这些书,在别人眼里或许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在那些爱书之人的眼里,怕是很神奇了。这里的每一本书,放在外面都可以引起一番争夺。
书架之上,按照书籍的种类自己的摆放,这里的打扫都是谢悠然一手完成的,说一本书名,只要这里有,她就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你在哪里。
她小时候的时间,除了花圃之外,大部分都待在这里百~万\小!说习字,里面的每一本书她都看过,有些精彩的或者得到她喜爱的书,看了不下几遍。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她非常熟悉的,每次在这个地方,她都可以安心的思考一些事情。而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倒不是为了思考什么,而是写信给水卿。
她估计会从京都中消失几日,为了避免阿卿恰好在这几日找她,她需要提前告知一下。并且,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给阿卿提一下的。
因为阿卿对姬如世的感情,以后不可控制的会和姬如世走的很近,所以姬如世身边所带来的危险,或多或少的会波及到阿卿的身上。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就由得她自己去克服,要是嫁给了如世,做了姬家的女主人,以后的日子里,恐怕是充满了不安定的因素在。
只要危及她的性命,谢悠然是不准备插手的,如果这些事情她都不能挺过去,即使再与如世有共同语言,如世也不会选择阿卿的。
因为爱所以珍惜,即使如世喜欢上了阿卿,在没有确定阿卿能不能有那个勇气陪自己走以后那些危险相伴的路之前,如世是不会告知阿卿自己的感情的。
为的就是不将阿卿卷入自己那充满了危险的世界中,姬家的主母,不需要多大的智慧,可是最起码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不会因为害怕危险而选择了后退。
当然,这些事情她暂时不能告知阿卿的,以来是因为告知了阿卿也只是给她徒添烦恼而已。二个,就是告知了她的话,可能将她卷入这些事件当中。
这些事情阿卿不用插手,做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有时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一无所知,就可以无所畏惧。
待墨研磨好之后,谢悠然提笔写字,字如其人,带着谢悠然的灵气与藏于其中的高贵,一字一句的写着。
希望阿卿能够像现在一样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不要后退,京都中的大动荡即将到来,没有什么好争夺的水家,也即将卷入其中。
因为水家名义上是太子,那未来的帝王这一边的,当时对那些想要动摇云国根本,动摇皇帝姐夫的人来说,就是敌人,必须要铲除的敌人。
这些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止的改变,每一次的变革,总是伴随着牺牲和死亡,想要在动荡的时代活下去,就要有一颗坚定的心。
而这颗心,她已经给予了阿卿,只要他不忘记自己曾经说的那些话,就足够她度过任何的困难,知道这世间再次开明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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