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叹了口气,踮起脚尖,费力地将狐裘盖在男子的肩上,叹气道:“你们真是老朽见到的最古怪的一对明明两情相悦,为何要么就是你走了,要么就是她走了呢”
“你知道她要走?”刘清麻木蠕动着被冻的泛紫的唇。
“是要走的感觉。”大娘点点头。
“她骗我”刘清痛苦的褶皱了眉心,第一次。
紧紧握住那抹同他身体一样冰冷的玉箫,“她没说不走了,但她分明给了我她不会再走的错觉”
“她骗我!”
大娘无言。
“婉儿,你骗我。”空气中只剩下男子叹到人心底的轻息
大娘目送着男子骑上马离开,有一种感觉,对这对奇怪的佳偶,有可能一别是一生了。
“若有情,大娘祝愿你们,终会相逢。”
御书房。
刘清一人拿着折子,刘乃在说着什么,重臣们在说着什么,他似乎都听不到,他始终搞不懂,怎么会有女子待你有情的时候如此炙热,让你感到如此甜蜜,却能够决然转身,说走就走,哪怕只言片语也不愿留。
“皇上”刘乃与重臣们对视一眼,没人敢喊,只好他喊,试探的喊了两声,才见帝王刘清低沉嗯了一声,“立后一事,日后再议。”
扔下六个字,帝王便由盛旺摆驾,在众臣不解的目光下,去了踪影。
“这是为何啊?乃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还望你好好劝劝皇上啊!”
闻言,刘乃望着帝王离开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自有他的打算,你们就由了皇上吧。”
他的皇兄,这一生,远比周围每个人活的要累。
他实在不忍心,再去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欣然宫里唯留宫人,刘清来到,挥下了他们,一个人坐在了内殿里。
案几宣纸上,有着和他形似的笔墨,他一行行看下来,好像她就在眼前,望了他一眼,便低下头,专注微笑的练着字
“纵然百年,命数无人问津。”
他在这一行已干的落墨上,慢慢的抚下,你留下了你的箫,留下了你的琴,留下了你的字,唯独不留下你自己。
“既然你打一出现,离开朕的心思便从未变过,那朕也不想勉强了”
“朕再不成全,岂不是太不识趣?!”
刘清手执玉箫,龙袍肃立,立于轩窗前,徐徐吹奏了一曲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两月后。
北国与东越的仗,打的不可开交。
北国、东越、南国、西莫四国中,属北国最强,兵力与财力皆在宣扬着这个国家即将势如破竹的危险。
它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吃,它也是一块能够反噬的带刺肥肉,谁都不敢吃。
东越这次冒死张开了嘴,结局显然。
而西莫见东越节节败退,已然有些按耐不住。
西莫朝堂之上,有臣上命:“皇上,现这四国局面还不够清楚么?东越只是一个开始,东越一倒,接下来就是我国与南国。四国中当属南国最弱,北国皇帝刘清,似会把第二个目标定于我国啊!西莫岌岌可危,还望皇上早下决断!”
“你这话不对。”西莫皇帝撩袍,慵懒抬眸道,“你也说南国最弱,若真如你所言,下一个该属南国才是。”
“微臣斗胆,北国皇帝非图恋安稳之人,据我所闻,反而他野心勃然,冷酷无情,对于这样的君主,显而易见,小的”西莫宰相摇了摇手指,凛眸道,“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因此,南国虽弱,却也是最安全的。”
“那宰相的意思是,让朕派兵助东越?”西莫皇帝漠然,“那岂不是与北国公然为敌了?!”
丞相一举朝牌:“早晚要为敌,何不选一个最好的时机为敌?东越仅次于北国,如若我们能与东越联手,这仗,起码多了三成胜算!”
“是啊,既然四国局势眼看要破,不如我们也出兵吧”
“不出兵也岌岌可危啊,不如拼一把!”
“对对,是啊”
西莫皇帝淡淡睨着他的爱卿们轰作一团,都对丞相的话附议,他“啪”地一掌拍下,全朝静寂。
在诸位大臣的视线下,他微微动唇:“即日出兵,助东越!”
“皇上圣明”
下了朝,西莫皇帝曲衍对丞相道:“硬拼不行。”
长廊里,跟于帝王的身后,叶丞点点头:“可素闻北国皇帝冷酷无情,根本无弱点可寻啊。”
“错。”曲衍指了指他,勾唇道,“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弱点呢?你可听说过艾婉?!”
“艾婉?!”叶丞一愣,摇摇头。
曲衍冷瞥了他一眼:“整天在朝上乱轰轰,意见永远你最多,却连基本的百战不殆的前一句都不知道。”
“知彼知己”叶丞拱手道,“谢皇上赐教,还请皇上为老臣一解!”
曲衍负手而立,望着枯涩的后花园,摇了摇头:“让人给种上些腊梅,丑死了。”
“是。”贴身太监俯首作揖,便领会的与宫人一同下去了。
廊下只留君王与丞相,过了半晌后,君王道:“北国皇帝刘清,为了谋反的假太后送给他的女子,已经驳过他丞相两番了,不仅如此,还公然在朝堂上护过那女子,从此,朝堂大臣对那女子改变观念,口口称赞。”
“听皇上的意思,好像是那皇帝为了那女子用了心?”
“是啊,前朝对后妃的看法,皇上本可以不在意的,他在意了还出手改变了,朕有感觉刘清绝对有立艾婉为后的心思。”曲衍笑道。
“北国之事,皇上是如何得知的如此详细,莫非,那皇殿内有我们西莫的人?!”
“假太后之事与艾婉相助刘清一事,早已传遍了北国上下,朕想知道,朕派人去北国一趟就什么都会知道。至于朝堂之上的事呵,你以为北国那些个臣子嘴能有多紧?!”
曲衍冷笑,“朕只需每月派点人出去稍微留意,稍作计谋,北国便没有可瞒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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