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一点话:下午刚出差回来,今天喝得有点多……现在头晕晕乎乎的,写的东西可能有点糊涂,念在我一个女汉子的份上,请各位见谅。)
也谛族人手中的长矛依旧冲着韩枫和婉柔,最前的几人甚至将矛尖顶在了韩枫的背上。然而韩枫还未作反应,婉柔身后却钻出一个青影,一下子惊退了数名壮汉。
韩枫几乎不用扭头去看,也猜到那必然是离娿离去时留给婉柔防身用的青蟒。
难怪这些人不敢对婉柔动粗,韩枫心中有了数,旋即放开了怀中的女子,回手一划,紫金匕首已轻轻巧巧地斩断了十数个矛尖。矛尖落在地上,整整齐齐地排成了半个圆圈,像是一道屏障将也谛族人全部屏蔽在外。
那些男子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精瘦且俊朗的男子手中功夫如此硬朗,几人不约而同地吆喝了一声,往后退了好大一步。唯有长老拿着半截木棍还敢对韩枫指指点点,他一时指着韩枫,一时指着天宇,高声叫着韩枫和婉柔都听不懂的语言,但最终他还是说了几句含含糊糊的代语。
从他的话中,韩枫隐约猜到了他的意思:天空中突然出现谁也不认识且凶猛异常的巨雕,那是因为外乡人给他们带来了晦气,令天神震怒,才以此方式惩罚他们。如果想要不再受到巨雕的侵扰,除非把外乡人一一抓起来,拿他们的心肝脾肺祭奠天神,表达诚意。
毫无疑问,此前这些人堵着婉柔,为的也是杀她祭天。
韩枫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与明溪分手后,他心情本就不好,更何况此刻被人在太岁头上动土。见他手中握紧了紫金匕首,目光中如同闪着火光,婉柔帮拉住了他,低声道:“算了。相公,那雕本来也是我引到他们村中的,的确……的确是我们带去的晦气。”
“胡扯!”韩枫道,“那雕是……怎么会是你引去的?”他原想说雪雕是雪龙山另一边飞来的,但雪龙山之所以塌出缺口,的的确确是他们这些外乡人的缘故,此刻讲来不免有些气馁。然而再多的罪过,也是他和明溪的事,又与婉柔有何相干。
有他和青蟒护着,婉柔在他的怀中逐渐停止了颤抖。她深吸了两口气,看向外边,最终目光落在了方才抱着长老的腿为她求情的孩子身上:“离娿他们带着我到了山脚,我说我要等你回来,不能跟他们一起走,离娿便把青蟒留给了我,说青蟒既能保护我,也能帮我找食物,同时她还给了我许多驱兽的药。”
她旁若无人地跟韩枫讲着话,周围的也谛族人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想着这是两个大灾星,都叫嚷了起来,若不是忌惮着韩枫手中的紫金匕首和一旁“蛇目眈眈”的青蟒,被长老那般煽动过后,早都冲了过来。
韩枫被那些人吵得心烦意乱,他将缚在左臂的半截寒铁剑抽了出来,顺手一挥,那寒铁剑便直奔也谛族的长老而去。
他的动作迅速,力量又大,这一串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般,不等那长老反应过来,半截寒铁剑已钉在了他的心口。当然,为了避免激化矛盾,韩枫并不打算杀人,那寒铁剑钉在了长老心口前挂着的木头配饰上。那配饰是个精雕的人头,这匕首正钉在人头的鼻梁上,不偏不倚,将那配饰分成了一样大小的两边。
他这一手功夫露得无声无息却极具震慑力,一时间也谛族人的眼睛珠子都钉在了长老身上,再没人说一句话。同时,满场忽地泛起了一股臭味——竟是那长老被吓得屎尿俱出。
韩枫掩着鼻子笑了笑,温然看向了婉柔,他对面前的事情并不在乎,对他来说,婉柔方才的一番话中,只有四个字最让他心神震荡,无法自已。她说“等你回来”,自己这一生中,总算有个女人,肯踏踏实实地等着自己,不离不弃。
婉柔见惯了他露功夫,对韩枫方才那一招只有些惊讶,并没有太过诧异。她的世界里只有韩枫一人,既然他想听她的事,那么就算这时深处刀山火海,她也会安安稳稳地继续往下讲:“我不知道去哪儿等你,雪龙山我自己爬不上去,想着这边有个村子,便想过来找人去把堵着的路挖开。可是我刚走到村子附近,就看见天空中忽然冲下了一只大雕,直奔着那孩子去了。”她指了指人群中的孩子,韩枫点了点头,问道:“后来呢?”
婉柔道:“我很害怕,倒是青蟒先冲在了前边。可是那大雕不怕它,反而丢下了孩子,想要啄它……我怕伤了青蟒,想起离娿留给我的驱兽药,便点燃了。没想到真的管用了!”
韩枫心下了然,驱兽药对雪雕管用,那么方才也谛族人喝令婉柔交出来的东西,只怕便是这个。
婉柔又道:“可是那雕被我逼走了,似乎很生气,转而就往他们的村子飞了过去……然后……”
后边的事情不需要她在讲,韩枫猜也猜得出来。雪雕把整个村子毁得干干净净,甚至杀了许多人,而婉柔借着驱兽药,逃到了这一片石林中,也谛族人紧随其后而来,同时发现了驱兽药的妙用。与此同时,长老想出了外乡人招来灾祸的说法。
在面对无法抗衡的灾难时,人们常常会寄托于天力,同时迁怒于陌生人。韩枫通读史书,对类似的事情见过许多,此刻自己遇到,却只觉寒心。他摇了摇头,道:“错不在你。咱们走吧。”
他二人说话速度甚快,那代语本就不过关的长老自然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这个“走”字,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长老暴喝了一声,正要叫人围上去,却听远处忽然传来了惨叫声。
传出惨叫声的地方正是那新建成的祭坛,众人全神贯注于眼前事,早就忘记祭坛处还有几个人在忙碌,等着他们绑人过去。
循声望去,只见乌压压的天空中有一个淡淡的巨影掠过,正是雪雕。它的爪间抓着一个还在不停挣扎的人,如同寻常的飞鹰抓着小鸡一样轻而易举。那人在半空中不停地叫喊着,他的声音似乎惹得雪雕有些不耐烦,那雪雕双爪一分,那人像纸片一样被撕成了两半。
血点星星洒落,有一些顺着风势飘到了石林中的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祭坛上还有几个人,这时都不要命地往石林跑来,然而没跑几步,就见天边又冲下了一个淡影,不容分说地抓住一个人扶摇而上,照着前边那雪雕的方式如法炮制。
雪雕上并没有明溪,韩枫目光掠过天空,略微感到失望。自然,若有明溪在,这雪雕断然不会以人为食。如此一来,飞过雪龙山豁口的雪雕至少有三只,而这两只……将会成为天下人的恐惧。
雪雕找到了肉嫩多汁的食物,心满意足地飞掠而过,找个安静地方乐享美食,只留在场众人目瞪口呆,战战兢兢。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才猛地爆出了哭喊声,那个被婉柔救下的孩子最先哭倒在了地上,口中反反复复,只喊着一个字。
那个字不需翻译,韩枫和婉柔也知道其中代表的意思,对于代人来说,那代表着“父亲”。
新的血案让人们的情绪沸腾了起来,过度的恐慌让他们忽视了面前这男子的可怕,韩枫只听人群在狂吼,随即那长老喊了一声,而后人们纷纷将手中的木棍扔了过来。
木棍头上没有矛尖便伤不了人,韩枫护着婉柔将木棍一一拨开,就在此时,忽然又有人泼了一桶液体过来。那液体并没有味道,但很显然并不是水。
“油!”看着人群中有人拿出了火把,韩枫登时明白了这些人的用意。他不惧刀枪,但还没到水火不侵的地步,婉柔更是如此。他能够带着明溪安然离开,但绝不愿意白白便宜了这些也谛族人。
韩枫自诩并非好人,除了对明溪以外,他向来是以直报怨,以牙还牙。
白烟猛然一下浓厚了许多,避身处附近的气味也浓厚了许多,驱兽药虽然对人无碍,但如此大的剂量,还是让不少人的眼睛发酸乃至流泪。
“药!药!”那长老猛然明白自己烧了什么,不禁用也谛族的话大声吼叫起来。然而烈火浇油,火势再也无法阻挡。白烟直冲天际,距此数里开外都能清楚见到戈壁滩上有一束白烟如同狼烟示警般,在夜色之中极其明显。
驱兽药的药力发挥到了极致,两只雪雕不得已飞得更远了些,然而在飞离时,它们不无怨恨地回头看了一眼,永远记住了这个让它们有些“狼狈而逃”的地方。驱兽药的味道不可能永远持续,有驱兽药的地方,就意味着有大量的“食物”,这将成为这个村落受灭顶之灾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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