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知杨烈既无夫人也无子嗣,一心全在保家卫国上边,而孟家的大掌柜仅只有徒弟,唯一的直系亲人就是那捧在手中怕飞、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外孙女。
谁能想到威名远扬的杨烈将军和铸造世家的孟家竟然是亲家?
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孟家是扬州的名门望族之一,以做得一手好兵器闻名,而杨烈那是正是驻守扬州的守将。
杨烈有个儿子叫做杨云山,孟冬有个女儿叫做孟夕瑶。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暗地里也是互有情愫,却都没有说出口。
或许是以为对方都知晓自己的心意,只待水到渠成的那一天而已。
然而……某一天,孟夕瑶竟然同一个江湖浪子私奔了!!?
杨云飞苦寻半月多仍然了无音讯,正在绝望之时,孟夕瑶突然又回来了!
据孟夕瑶所说,她是被那江湖浪子强行拐走,想尽各种办法才逃了出来,杨云飞气愤不过,广张通缉令开始抓人。
而孟夕瑶的兄长孟千山在询问细节后,得知那浪子竟然身怀世间罕见的绝世兵器,心生歹念,暗中联系黑道中人,想要抢夺他手中的兵器。
只可惜,最后那浪子如同人间消失一般,既没有人抓到他,也没有人能把那兵器拿回来。
孟夕瑶回来后便于杨云飞成亲,夫妻恩爱,羡煞旁人,只可惜一直都没有子嗣诞生。
三年后,孟夕瑶又突然人间消失。不过这一次只是三日之后就回来,但是无论旁人问什么,她都不声不响,终日把自己关在房中。
九月后,孟夕瑶诞下一名女婴,取名雨烟,可孟夕瑶却因为难产而亡。
再有半年,杨云飞因为坐骑受惊跌落在地,当场毙命。
杨云飞死后半个月左右,孟家上下百余口人在悄无声息间被人屠戮殆尽,长子头颅被挂在正门之外,二子不知所踪。
那时孟冬已经将家里的事务交于两个儿子,一心一意钻研于铸造之中,正在四处游历寻找极佳的材料,浑然不知家中巨变。
三年之后再归家,曾经的孟家豪宅已然变成废墟,打听之后才得知当年之事,噩耗将正值中年的孟冬直接击溃,不过一夜间,满头青丝变白发。
至于雨烟……
虽然由杨烈看管,可是扬州城中都传闻这女娃娃是天煞命,但凡与其接触都会突然暴毙,因此无一个奶娘丫鬟敢带她,还有人说因为杨烈是沙场悍将,杀气缠身,以至于妖魔不敢近身,要不然也得死于非命。
但是小姑娘竟然靠着军营中一群糙汉随意喂养,非常凑合的活了下来,结果给了城中人更多传播流言的噱头。
战乱之后,孟冬将孟家重回辉煌之时,杨烈也重新回到扬州当他的守将,可即使战争让扬州城的人换了一波,也还是有人记得当年孟家的惨状,记得那个天煞克星孟雨烟,以至于孟家大小姐藏于深闺之中十九年,也无人敢上门提亲。
这几年,杨烈也不曾跟孟家所有接触,只要求孟雨烟每年在杨云飞忌日之时,去城外十里处的寺庙里为他祈福念经一日。
这也是遵循某位法师之言:杨云飞与孟夕瑶乃是孟雨烟上辈子的仇人,他们犯下的罪孽需要三辈子来偿还,但是如果孟雨烟能够连续十年为二人念经祈福,就可以减轻二人的罪孽,早日脱离苦海。
杨烈在战场杀得人不知有多少,从来就不信鬼神灵魂轮回之说。可这辈子就那一个儿子,中年丧子,又被时光打磨了十几年,不为他做点什么……
或许,哪一天就会错以为世间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吧……
杨烈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那天杨某会安排血甲兵全程跟随,暗中还有不良人助阵,无论来的是谁……雨烟都不会有事。”
恍惚间,孟冬也回到了那个儿女伴膝的美好时刻,不知该不该拒绝杨烈的要求,可眼前的温情,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杨烈!你…难道想拿雨烟当饵,把杀手钓出来!!?”
杨烈嘴角略过一丝嘲笑:“杨某还不至于如此无情,只是不想雨烟再受惊吓。我听闻昨夜明明有机会抓捕刺客,你却因为那些江湖道义,将人给放走……孟冬!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一声虎喝,犹如千军万马齐声共震,让孟冬不仅气血一阵翻腾,本就红的脸色变得更加通红,喘起了粗气,铁刷般的胡须抖个不停,好似暗器发射前的模样。
实力不济,但是气势不能输,孟冬亦是仗着大嗓门:“不过是些江湖小蟊贼,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他们不来倒还好,若是来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现在重要的是找出幕后主使,才能保得雨烟往后日子平安!!”
杨烈道:“江湖小蟊贼?那你找到屠杀孟家满门,害死我儿的小蟊贼了吗?”
“你又怎么能肯定是我孟家招惹了仇人,而不是因为你……让我孟家受到无辜的牵连!!”
孟冬至今仍然在打听当年孟家被屠杀的事情,可惜那么大的一件事情,却从未听到是谁人所为,仿佛真的是鬼怪作祟一般。
既然江湖上没有消息,孟冬笃定是杨烈当年惹了官场上的某些人,才会引来那般无端的灾难,官场上的暗流不比江湖上平静多少,上位者更加不在乎人命。
有时候只是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几十人、几百人、甚至更多人……
杨烈继续道:“反倒是你的小儿子,先是加入大雪峰,而后又去投靠胡人。若不是杨某当时正巧在场,恐怕大掌柜都没办法拿到一具完整的尸身。”
“不要再说了!!”孟冬健壮的身躯陡然颓败下去,“如果今日你是专门来与老夫互戳伤口,那还是请回吧…来人…送客……”
“三日后,我会派人来接雨烟去寺里住一日,你只管安排饮食起居之事即可,随行的人我会负责。”
杨烈也不再多言,起身拂袖而去,行至门外吩咐旁边的血甲兵:“你们去小姐的院外守着。”
血甲兵并未开口,只是行了个军礼便径直离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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