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魏卫大将军在屋子里休息,蓝叶到院落里走走。那魏容小将军便特地过来感谢她。
蓝叶回头盯着他那双眼睛,温柔地笑了笑,“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帮你的。只不过你的孝心让我感动罢了!”
她并没把自己的恩情说得过错,如此,也不让对方感到特别地钦佩。
魏容小将军依旧拱起手来,他说,“还是要谢谢姑娘。”
蓝叶朝他走了两步,戏谑地说,“你是不是要为了这个报答我?”
魏容小将军吓地退了两步,眉毛轻抬,“姑娘想让魏容做什么,只要……只要魏容能够办到,一定帮你!”
“那好,当日城门之下,你用的那条透明的链子,能否给我瞧瞧?”蓝叶俯身,诚恳地说,“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见过那样的武、器?”
魏容小将军眼神飘忽,左右顾了顾,很是犹豫。
蓝叶见此,便以为他那武、器甚是稀罕,不能解释,所以也不问了,“罢了,我不问你了,你也别着急。”
魏容小将军上前,轻声道,“这东西也不是不能给姑娘看,只是这儿不大安全,可否回书房去!”
蓝叶兴致勃勃地点点头,“好啊好啊。”
走到书房不久,那魏容小将军突然将房门锁上了。而后向对方摊开手掌。
蓝叶结结巴巴地说,“这些深蓝色的火焰都是什么东西?”
那魏容小将军吃惊地问,“你能看出来?”
“嗯?”
“你能看出我掌心中的内力是深蓝色的么?”魏容小将军对于蓝叶知情,感到异常的兴奋。大概是觉得,难得有个人能够看到吧。
不等蓝叶发问,他又继续道,“我少时生了一场大病,后来我母亲便上山给我求福。不知道为何,一回来,我病就好了。习武时,身体里也常有股琢磨不透的力道。但寻常人,只道这是内功,却无法看清楚它原本的颜色。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被当成怪物看待。抓你时,唯有你一人可以看到那透明的链子以及我掌心里深蓝色的火焰。你……”他惊喜之中又莫不畏惧,“你会将事实真相告诉别的人么?”
“告诉别人做什么?”蓝叶喜滋滋地笑了,“这正说明,我们是有缘人。哪,要不然,怎么就我知道,你使用的武、器是根透明的链子啊。”噎了下,忽而又问,“那你有师父么,他知道你这种情况么?”
“宫中师父自然不知道这个,不过,山里的师父却知道。他还说,我只需要好好地保家卫国便是了,不用担心别人会发现。事实上,幽冥之术只有异世界的人才能看清楚的。”魏容小将军咕噜说了一通,蓝叶却已经因为幽冥二字在发神了。
大概怔了半会儿功夫,对方才叫她,“姑娘,你……你在听么,你……怎么了?”
蓝叶喜不自胜地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小将军,你……你知道幽冥虚境在哪里对不对,你们南林国也有幽冥虚境么?”
“幽冥虚境?”那魏容小将军听了这个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这个地方。不过……不过我想我师父应该知道,只是他说他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蓝叶心道,他的师父一定是幽冥虚境中的人。那么如果找到幽冥虚境中的人,就一定可以,通过幽冥虚境回到自己能够回到的地方。
许久,她突然笑了。笑得那般满足和开怀。
一旁的魏容小将军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你可否将那透明的链子拿给我看看?”蓝叶一追问。魏容小将军也只好拿出来。
蓝叶触手去摸时,发现,那东西虽然看不见,却还是实际存在的。
也就是说,幽冥虚境始终是存在的吧。
那么,要想回到东越国,也不必心急如焚了。
……
因为这个,蓝叶在南林国的心情好了许多。几日都会同那魏卫大将军说说话。
直到帝都的雪停了,天空也耀出了朝阳。
一片祥和的大地之上,仿佛破出了生机。
比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先到南林国的,是他们的儿子豆豆。
生地玉树临风,十分俊秀。
站在将军府外,他长呼了口气,才上得石阶,前去敲门。
管家出来开门,见着豆豆,狐疑地问,“你是?”
“老伯,我是将军好友的儿子,今次前来,是来看望将军的。”豆豆沉着应对,抱手一拱,显得特别地知书达礼。
那管家见他眉宇之间,一股正气,且手握宝剑,盛气凌人,便知是名门氏族。连忙开了府门,让豆豆进府。
“小公子请?”
迎入府后,直接带到了大厅。
蓝叶同魏卫大将军正在厅中说笑,忽然看得眼前进来一个小公子,不免意味深长地打量。
豆豆躬身,向魏卫大将军行了礼后,突然惊诧地问,“你……你没有生病?”
蓝叶听着他这话,再看他那双眼睛,迷糊地觉得有点儿像诗语。笑盈盈地站起来,解除误会道,“哪,不,魏卫大将军的确病了,只不过他病渐渐有了起色。”
这么解释的时候,豆豆那双犀利的眼睛就转到了蓝叶的身上,他看着她棉袍罩身,巴掌的小脸,弯弯细细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水波盈盈的眼。
她是谁?他不禁这么思索。
蓝叶快步上前,拉过他的手,踮起脚,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喂,你呀,该叫我蓝叶阿姨!”
“阿姨?”这个称呼,豆豆表示无法接受。
蓝叶呆了呆,又说,“就是你该叫我姨娘!”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你母亲的妹妹蓝叶!”
“你就是那个让人劫持的女人!”豆豆眯眼瞪着她,“被劫持的你,竟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喂,你这小子,什么被劫持,我是主动来的好么?”蓝叶翘着嘴唇说,“哪,我这一来,你母亲的好友魏卫大将军也好转了呢。”
“呵,是么,姨娘在此处悠闲自在,却让我母亲在帝都里担忧,甚至千里跋涉地来寻你是么?”他手中长剑在空中一飞,就定在了蓝叶的脖子上,冷冷诘问道,“我父亲卧病在床,本就不宜千里跋涉,可就是因为你被人劫持,所以才要赶来救你,你……你……”他气呼呼地再怒看着魏卫大将军,“还有你,明明没有生病,却以生病为由,多次扰我母亲清净,让我母亲操心,你……居心何在?”
蓝叶看这孩子这么大反应,就知道他一定是同自己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为了不激怒他,一把出手,握住了他的长剑。掌力轻推,最后点住了他的穴道,“小孩子家家的,说清楚不好啊,非得这么动怒地杀人啊?”拎着豆豆的衣裳,就往院外屋顶奔去。
她觉得,这家伙呆在这儿,是个危险。必须得好好地说叨说叨。
带着人来到了一处客栈。
租了件客房,关起门来解释。
“哎,你干嘛这么大的火?”蓝叶将人按在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有什么事儿,我们慢慢说,不过说好了啊,我点开你穴道,你可别再打架啊?”同豆豆打商量的蓝叶,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指在对方的肩膀上一点。
可惜,豆豆并没有遵从,反而出手攻蓝叶左肩。蓝叶侧开,身子一仰,倒在了对方的怀中。
两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两脚止住对方的攻击。
豆豆大喊,“放开我?!”
蓝叶扁嘴,“不放,放了你就要打我!”
豆豆再发火,“你放开!”
“放可以,不过你得听我的话!”蓝叶松开豆豆的手,两只手却干脆利落地抱住了豆豆的脖子。
豆豆如今十八岁,也是个大孩子了。在面对蓝叶这没有多大年纪的女人时,也会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特别是将他抱得那么近的时候,豆豆那双眼神闪烁了下,就迅速地敛下去。
“喂,你生我气了啊。”蓝叶手掌揉了揉对方的脸蛋,“我资质比你老嘛,打架比你厉害,也是理所应当得嘛。”
她这么一说,豆豆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好好好,是我以大欺小行了吧?”往豆豆的怀里蹭了蹭,双瞳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小公子,“嘿,别说,你长得还挺酷的,我都想知道你母亲穿成了一个什么样的绝世美女,又嫁给了一个怎样的绝世帅哥?”
她嘴里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豆豆却没几句能够听懂得。
蓝叶手指搅了搅豆豆柔顺的发丝,“喂,你肚子饿不饿,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一定很累吧?”放松警惕地松开手,俯身看向豆豆的靴子,“天哪,这么多雪?”
她转过头去的时候,豆豆其实有很多机会,给蓝叶重重地一击。可是他抬起的手掌,到底还是放下了。
“一路都是雪,有雪岂不是很正常?”豆豆白了她一眼。
蓝叶两手捧着豆豆的脸,笑嘻嘻地亲了一口,而后跳下来,蹲身说,“那姨娘给你换一双吧!”她东张西望片刻,又说,“你等着,我打盆热水,给你泡泡脚!”
做这些事儿的时候,蓝叶是真的把豆豆当成一个孩子看待的。
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来到诗语穿来的风辰国,面对着好友的儿子,给点儿类似母爱的东西,原就应该。
所以打洗脚水,买靴子,速度很快,几乎一气呵成。
当为豆豆穿上了那双干净又靓丽的靴子后,蓝叶才抬起那张红扑扑的脸说,“哪,我这么爱你,你应该不会再想着杀我了吧?”
豆豆转眸没搭理蓝叶。
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脸颊却地染上了一团红晕,久久不曾散开。
豆豆以前去飞云阁前,挺喜欢陆伯伯的女儿陆玥。只是没想过,长大回来,父亲好友陆子淳伯伯的女儿陆玥却看上了姑姑卿澜的儿子。
当时竹马绕青梅,而今却孤苦一人无人爱。豆豆是莫璃大将军和李诗语唯一的儿子。他现在也长大成人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可惜,他的爱情并不是一帆风顺。
移情别恋的玥儿,让他深感痛心。
可是玥儿那里却时常告诉他,说少时天真,少时的话不作数。
就因为这个,他心中伤得不轻。
加之父亲莫璃大将军生了重病,他回去照顾,自作主张地收了从南林国带来的魏卫大将军的书信,就是希望能让自己的母亲歇息会儿,不用因为旁的东西再费劲心力。哪知他的一腔好意,在母亲的心里,却是添了大麻烦。甚至多年不对自己发脾气的母亲也因为一个陌生人,打了自己一巴掌。
想想,都有些失落。
蓝叶在看到他眼眶里,闪烁的泪水。不禁走到跟前,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不要担心,你母亲那个人,大大咧咧的,根本不会在意你做的任何事儿!”她说出那些话,其实是随意揣测的,没想到正好说中了豆豆的心思。
豆豆无助地将脑袋躺在蓝叶的怀里,第一次,流下了泪水。
蓝叶对他的呵护,无异于雪中送炭。也无异于是在自己的好友李诗语最繁忙的时候,所献出来的一份及时的真心。
豆豆从她那里得到了慰、藉。
“好了,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了吧?”蓝叶拉住他的手,带到床边,“你先在床上躺躺,等睡醒了,再起来同我说。天大的事儿,都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蓝叶知道有办法可以回东越国后,她沉闷的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大改变。同她待在一起的人,自然而然也有了激、情。因为她给人的感觉,是热情的,活泼的,开朗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豆豆安心地睡到了下午,窗外的雪慢慢地融化了。
蓝叶站在窗户旁,静静地瞅着底下的雪。
豆豆醒时,便看到那立在窗前的纤瘦身影。
他穿好外衣,走到身后,出声感叹道,“雪化了?”
“是啊,雪开始化了。”蓝叶微笑动唇,转过那张笑意浓浓的脸,“睡得好么?”
豆豆尴尬地咧嘴笑了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有礼地说了句,“多谢!”
“呵呵,不用。”蓝叶摇摇头,和颜悦色地上前,握住他的手,“哪,你现在心情已经缓和了,这下就可以将不开心的事儿说给我听了吧?”
豆豆渴盼地抬起那帅明亮的大眼睛,“可……以么?”
蓝叶点点头,“当然可以了,我把你带到这酒楼里,单独问你,其实就是为了向你了解情况。”
“我父亲的头疼病一直未见好转,他……”豆豆说着,手掌成拳,捂着嘴角,伤心流泪。
蓝叶伸手拍了拍,“哪,别胡思乱想,先前也有人说魏卫大将军要死了,可现在,他不活得好好的么,况且你父亲也只是有头疼病而已?”说到头疼病,她忽而又想起了北屿国的好友衣广泠临走前交代,把一包袱药带给对方,“哦,说起来,我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知道么,我来时,有个神医给你父亲带了一包药,说不定吃了后,就能治好呢?”她眯着眼睛,俏皮地说道,
“真的?”
“骗你是小狗!”蓝叶着急地解释,“哪,相信我,我绝对绝对不会说假话!那药就在我那里。”
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姐弟,因为在酒楼里这么一通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有了所谓的交集。
豆豆也是在这里,对蓝叶这个姐姐产生了说不得的想法。
是什么,唯有他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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