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的大名叫莫丰,按理说,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因为他十七岁,又在飞云阁历练数久,应该也是懂得很多人情事故的。而且就她母亲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不会教的事儿,他也应该大抵明白。
反正蓝叶如此以为。
因为在蓝叶的眼里,这莫丰一定是独自承担了生活中有关他自己的酸甜苦辣的。
没有让他的父母亲知道,所以才造成了母子间的不和。
她望着他,笑了下,“你这几日吃饭后,就发呆,……是不是……很害怕?”
“害怕?”豆豆白了她一眼,觉得这个词语并不能拿来形容他。
蓝叶又笑,“你若不是害怕,为什么我让你在这儿,你就真的在这儿,全然不说回那魏卫大将军府呢?”
豆豆小声嘀咕道,“你不是让我不要去么?”
蓝叶哦了一声,笑着打趣道,“你这么喜欢我,我让你不去,你就不去了?”
豆豆听到这话,说着就要走,“不同你说!”
蓝叶立马拉住他的手,劝解道,“好好好,我说笑的,你别生气了?”带到自己的身边,“我知道,你同你母亲因为魏卫大将军的事儿起了争执,所以你心里不痛快。不过你放心,有了蓝叶姨娘在,保管你母亲向你赔罪!”
对方迟疑了下,忽然向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蓝叶瞪他,“怎么,不相信?”
对方摇摇头,“不。”
“那你为何满脸的不可置信?”蓝叶食指戳了戳对方的胸膛,“你一定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对不对?”接着又按上豆豆的肩膀,“你放心,我同你母亲可不只是生死之交那么简单,也许我同你母亲的关系,比你想象得地融洽得多……”她无法说明自己和李诗语是来自同个世界的人,理所当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意。
她觉得豆豆不懂,也不愿懂。
而豆豆呢,也是个不想多问的人,只是笑,“看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便相信你同母亲之间的关系。而母亲愿意为了你千里跋涉,来到南林国,也正说明了她对你的在意程度。只是,你说,你可以让我母亲向我赔罪,却是不大可能?”他说起这个,沉闷地坐下,“因为那的确是我的错,今日之事儿也确实是因我而引起的。”
“具体是什么事儿,你可否同我说一说?”蓝叶两只眼睛轻盈地跳动着,“或许我可以替你分析一下,这件事儿究竟是谁的错?”
豆豆原不想说,可蓝叶逼迫他,他也只好一五一十地向蓝叶讲明白了。
蓝叶听罢,悠哉地拖着下巴,“若是单看这件事儿的影响,那或许众多人都会觉得,是你的错。可是让我这个向来公平的女人来看,那么你母亲和你便都有错了,当然你母亲的错似乎更大!”她停了一会儿,继续安慰他,“所以,这件事儿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去同你母亲说,你就在这酒楼里好生呆着,等着我去同你母亲说了以后,再做决断吧?”
那豆豆看她如此好心,心中已然有所悸动。不过他并没有询问蓝叶的具体办法,只是言,会想办法处理。
安置豆豆在酒楼,避免了两种尴尬。一种是这孩子不知为何,要对自己出手,又不知为何,要对魏卫大将军出手。
他要动手的动机是很明显的。
现在蓝叶了解了大概后,便认为需要将豆豆同将军府上的人,以及李诗语分开。
这样才能让三方冷静下来,好好处理。
果不其然……
蓝叶等待了两日,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夫妇就真的来了。
在看到魏卫大将军一脸盎然地坐在椅子上时,李诗语已经泪眼磅礴。她捂着嘴巴,理智让她没有表现出过于强烈的欣喜。
毕竟她身边的是莫璃大将军,她的夫君。
如今她同自己的夫君已经生活了许久,二人关系十分融洽,虽说她夫君深明大义,但也很难不会吃点儿醋什么的,所以李诗语只是满面欣喜地往前走了两步,问了句,“你……你身体怎么样了?”
魏卫大将军看到李诗语时,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只是他也碍于众多因素,保持理智,平复心情,回答道,“多谢将军夫人挂念,在下的身体已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难为你赶这么长的路,到得南林国看我。”
李诗语听着这些别扭和陌生的话,便知道他是为了不让众人胡思乱想才以这样的方式对自己说话,于是心中感动的同时,又有些自责。
魏卫大将军看到李诗语那披风帽沿上还有着白雪,心里一激灵,急忙伸手,“快,快请坐!”
李诗语看了身旁的莫璃大将军一眼,方才拉着手,坐在桌子的旁边。
魏卫大将军的心里一半欣喜,一半焦虑。因为他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减少现下的尴尬。他想同李诗语说话,说很多很多体贴的话。只是他不知道有什么权力讲那些话,又能不能讲那些话?故而最后只能尴尬地用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子。
虽然岁月不饶人,但是她依旧像以前那般容颜靓丽,曼妙多姿。唯一有些改变地,是以往她没有那么多的愁容,但现在,她的那张小脸上却莫名多出几丝隐忍不发的惆怅。
魏卫大将军这么多年不见李诗语,心里想得念得,都是她当初的模样,如今看到这个,心里也莫名地纠结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觉得那些事儿足以让李诗语觉得痛苦无奈。
想要问,话却噎在了喉咙边。最后无可奈何,便只能将自己的心思掩盖了。而是说了许多客套话。
“容儿为了我的病,挟持蓝叶姑娘来此,逼得将军和将军夫人前来,真是对不住。”魏卫大将军说完,示意了一下。而后那魏容小将军貌似知道了自己叔叔的意思,立马起身,向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道歉。
李诗语拱手,摇了摇头,“魏容小将军只是想让我来看看你,并无旁的意思。他送到帝都的信儿,被关心我的人拿走了,所以我才不知情。但眼下……看你相安无事,我就放心多了。”她抚着胸口,那起伏间的焦虑终于放了下来。
魏卫大将军也因为李诗语这样一句,看起来没多大关系,实际上透着她无比关心的话,而倍受感动。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可以轻而易举地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没有刻意的话而欣喜若狂。
魏卫大将军喜欢李诗语,李诗语也知道,所以看得懂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那一丝心疼。
看到她心疼,他便希望自己健康精神的一面让李诗语看到,哪怕真的并没那么好,他也愿意忽略。
“经过蓝叶姑娘的帮衬,我的身体好多了。容儿错解病情,让二位千里赶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想着他二人前来,或许不是因为自己,便立马折了话题道,“容儿,还不快去将蓝叶姑娘请过来?”
魏容小将军起身,拱手,退出房门,大步去后院请蓝叶去了。
蓝叶几乎是小跑过来的,当她转过长廊,来到门坎儿,一眼望向大厅时,心里仿佛热、血沸腾,上窜下跳。
“诗语?”蓝叶反射性地叫了这么两个字后,一把扑过去,抱住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比以往有些许沧桑的女子。
说她沧桑,并不是说她很老,只是目光没有以往那么清澈了。
也许是经历的事儿多了。
李诗语大概也是兴奋激动,所以搂住蓝叶的那一刹那,也几乎是脱口而出,“小叶子,终于看到你了。”
蓝叶松开李诗语,手指在对方的鼻子上点了点,“好啊好啊,白白让我担心了那么久,原来你是到这儿当贵太太了。”
李诗语嘟着嘴巴,“我可没有。”
蓝叶怼她,“还没有,看你这一身装扮,再看你这妆容。”
李诗语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挺年轻的好不,再怎么也应该是小姑娘吧?”
“啊呸,都嫁了人,还是小姑娘。也不害、臊!”蓝叶再伸手扯对方的脸蛋,“哪,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已经成少、妇了,连……儿子都有了。”
李诗语再听到儿子这两个字时,有些惊愕,随之又自解道,“哈,是有儿子了,不过他今天没来,你没福气看看了。”
“呵,那可不一定!”蓝叶贴耳小声说,“他呀,比你提前来了。现如今正被我安排在某个客栈呢,一到得将军府,就要找我和你老朋友算账,把我吓个半死。哪,你究竟把他怎么着了,心事儿重重的,怨天尤人的?”
李诗语啧啧舌,虽然心烦,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同蓝叶念叨,“小的时候我同豆豆的关系挺好的,自从把他送到了飞云阁,一历练回来,便没有以前那么黏我了,大事儿小事儿以及朋友爱情,全都藏在心里。前些日子,阿璃生了病,我一天光顾着他父亲了,没有顾着他,所以……所以害得他将那些书信藏了起来,一点儿没告诉我。再加上几日前,我因为气愤,打了他一巴掌。他一动怒,就离开了。怎么,小叶子,你知道豆豆了,他什么时候来南林国了?”
“才来不久!”
蓝叶听了这话貌似明白了。豆豆因为母亲的指责,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就想替自己的母亲来南林国看望魏卫大将军,顺便将她这个好朋友呢叫出去。
只是那孩子为了他人着想,不喜欢将功劳和心思摆在明面上,以至于李诗语这个母亲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我得说说你了?”蓝叶握住李诗语的手,就往外面拖,“走,我们去院子里说。”看了下厅中几人,嘱咐道,“哪,你们先聊着,我们先出去了?”
这二人说话的姿势和面色,莫璃大将军便知道,自己的夫人同那蓝叶姑娘关系非比寻常。所以他也没有出去妨碍二人,只是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忍受着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尴尬。
将李诗语一直拉到了院子里的大理石凳上坐好,两个人就开始摆谈起了很多很多的事儿,譬如穿越前的事儿,以及穿越过来所发生的事儿。甚至于自己的身份等等。
聊了大半个时辰后,蓝叶才一脸黯然地趴在桌子上,笑看着李诗语,“哪,我这穿越,是不是特别倒霉?”
李诗语撑着下巴,点着头回应,“不是一点点倒霉。”说完,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回东越国呢?”
蓝叶无奈地摊手,“这个我也想知道啊?可是最终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需要我帮忙么?”李诗语毛遂自荐地捧住蓝叶的脸蛋儿,“我李诗语可是小叶子最好的朋友,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必定义不容辞!”
“得了吧,你看你,愁成什么样了?”蓝叶心疼地抚了下李诗语额头的细纹,“一天开心点儿不好么,你看看你,孩子虽然那么大了,可是这生活的质量却大不如前了。”
李诗语胳膊挨着脸,神情郁郁,“我也想开心,想活得年轻啊,只是阿璃头疼病一直不好,我这儿子又莫名其妙地失、恋了。所以我这性子一急,自然急出问题了。”
蓝叶伸手,轻拍李诗语的肩膀,“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你可以说给我听听看?”过后又想起刚刚坐在李诗语身旁那位英姿飒爽的男子,“那位坐你旁边的,就是你的夫君吧,嗯,眼光不错,我看了都喜欢?”
“这么多年,你花、痴的毛病还是没变!”李诗语喜笑盈盈地搭上了蓝叶的脖子,“呵呵,不错,阿璃是天底下最爱我的男人,我最喜欢他,只可惜老天不长眼睛,净折磨他。”
蓝叶安慰道,“此事儿你不必担心。你知道广泠么,她在北屿国,如今更是一双巧手。她呢,还可以给人看病了。说是医术特别高明。”说完,又笑道,“她知道你夫君有头疼病,还特地开了药,让我拿给你。说不定你夫君吃了那药后,头疼病就好了呢。”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真的开心了。”李诗语紧握住蓝叶的手,刹那停了半晌,目光含泪觑着蓝叶。
蓝叶同样含泪觑着她。
她们两个和北屿国的衣广泠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现在都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彼此相见的那一份欣喜,是怎么也无法抹掉的。
“诗语,你知道么,我特别想你?”蓝叶是后穿的,在现代时,她多次去找过李诗语,可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听人说,她生病了。
还听人说,她去了精神病、院。
所以如今看到一个好端端的李诗语,蓝叶的心里就跟吃了蜜一般,特别地甜。
“小叶子,我好喜欢你!”李诗语抱着蓝叶的脸,亲了好几口,才放手,最后又得意地卖弄自己在风辰国帝都混的生意以及名声。
蓝叶听罢,赞不绝口,“呵,是么,你还开了一个天下第一酥?那,店里卖什么呢?”
“还能卖什么,自然是蛋糕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从我妹妹这里才学会的做蛋糕!”李诗语夸张地伸出手指,“在古代呢,做个蛋糕,那叫个稀罕。我每天都能卖出十几来个呢。”
“你啊,倒真是好,还能在古代做生意!”蓝叶羡慕李诗语,“不像我,一来就成了个没有母亲的丞相千金,甚至还被亲生父亲设计,女扮男装入宫做太子!泥马,回想起那些日子,我真觉得自己比较倒霉!”
李诗语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不会吧,这么夸张?”
“当然了。你以为呢,别人一点儿也不喜欢我。”蓝叶手掌贴着下巴,“我就像是在同所有心怀鬼胎的人下棋。还不知道那心怀鬼胎的人,都是些什么人,还得自己去查?”
李诗语蹙着眉头,惊诧地说,“天哪,这么可怜,那……就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男子驳得我们小叶子的注意力?”
蓝叶听到英雄救美二字,嘴巴一咧,“有啊,怎么没有。这不就有一位,因为与众不同的英雄救美,让我死心塌地地嫁人了么?”
李诗语朱红色的嘴角移过来,“哈哈,谁来,说出来听听?”
蓝叶摇头晃脑,十足地得意,“嘻嘻,不能告诉你,这是一个秘密!”看李诗语鄙视地瞟了她一眼,她立马乖乖地凑到跟前,解释,“其实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不认识。他呢,长得特别得霸道冷酷,身上一股子高冷禁、欲的感觉。说话做事儿呢,要多没人、性,就多没人、性。不过……”说到这个,她的声音愈发地平和了,甚至能够察觉出她在摄政王独孤凌寒身边,心里的那一丝安逸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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