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姬 第11章 主宰

    “啊——”

    熊猫身上的武神甲剑痕斑驳，随时可能从熊猫身上脱落。

    他持续痛苦地好叫着，挣扎着。

    猫陛下弯着腰，呼呼喘着粗气，火鼠裘微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拧干的一样。

    “熊猫还活着！”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竹迪已经飞奔下山。

    三人紧随其后。

    剑阵已经消失，剑气形成的切割线寸寸断裂，八十一把剑归拢在猫陛下头顶盘旋。

    “去。”

    猫陛下用手一指熊猫。

    八十一把剑气形成的剑飞将出去，像训练有素的空中战机。

    忽然间。

    猫陛下看到时间变慢了，他看着熊猫提剑而上。

    左一剑又一剑挥斩而出。

    挥一剑，斩断一道剑气。

    他像在收割秋天里，那地里一排又一排，变得金灿灿的玉米杆。

    一剑一根，又快又稳。

    一剑一根，又脆又爽。

    一剑一根，满是欢喜。

    “叮……”

    最后一柄像是实体的喵呜剑从中而断，跌落在地。

    “还没死？！”

    “我说过，我会打败你。”

    猫陛下和熊猫同时开口，紧接着是熊猫嚣张到极点的歪嘴笑表情。

    “你，死，定，了。”

    熊猫刚说完，却再也握不住手里的狼牙剑。

    狼牙“当啷”掉落在地。

    猫陛下一挑眉毛，做了一个“不过如此”的表情。

    然而，他同样也拔不出腰间的任何一把剑。

    熊猫摊开手臂，扭了扭脖子，盯着猫陛下：“我这就过来干你！”

    “呀——”

    猫陛下暴喝，悬浮在空中还未散尽的剑气如惊弓的鸟儿回到他手心。

    猫陛下收手扭身，红色的火鼠裘鼓风猎猎作响，白发披散飞扬如魔。

    猫陛下原地三百六十度转身之后，双手伸直合十作剑状指向熊猫。

    一把由剑气形成的巨大喵呜剑从猫陛下手中飞出，直刺熊猫心口。

    白色剑气一瞬而过，熊猫几乎没有时间反应。

    他脑子里第一念头当然是格挡。

    于是，他觉得格挡不够帅，应该要进攻。

    就这样，他的双手做了一个引剑的动作。

    地上的的狼牙兀地飞起，朝那道巨大的剑气对撞而去。

    一巨一微的两把剑触到一起。

    天地间响起一声不可闻的叮声……

    狼牙红得像刚从炉子里取出来一般，似乎很享受比它大很多倍的剑气所带来的压力。

    猫陛下身体前倾，一步一步朝前逼近。

    熊猫身体每一个关节都在颤抖，扎心一般的痛感阵阵席卷，一步一步被压着往后退。

    猫陛下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猫陛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吗？”

    “因为红色像血，可以掩盖身上的伤口，让对手不知道我的底细。”

    “我喜欢做刺客，那种悄然潜伏，然后暴起杀人的快感我觉得可能和男女之事差不多。”

    猫陛下脑海深处的记忆跳了出来，他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梦醒时分还做梦，梦里还是你。”猫陛下再也支撑不了九九归一的大剑。

    那道剑气化作星点消失不见。

    猫陛下的世界里声音消失不见，时间再次变慢，随之所有的东西都在变慢。

    他看着熊猫无声地向前冲跑着。

    他猜想着熊猫木雕面具下此时正做着奋力拼搏的表情吧。

    他压着眉毛，瞪着眼睛，皱着鼻子，张开的嘴巴里牙齿很白，虎牙很皮。

    他口里哇哇大叫着，嚣张的气焰让人火大。

    然后，猫陛下看见熊猫摔了一个狗啃泥，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猫陛下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呼……呼……呼……”

    “咚咚，咚咚，咚咚……”

    他看着熊猫摇摇晃晃向他奔来，拳头高高握起，估计又在哇哇大叫着。

    究竟是什么在支撑你战斗呢？

    是什么让你一直能这么顽强，无论打败你多少次你都还能站起来。

    明明那么弱，却怎么也杀不死。

    明明那么弱，却觉得自己战斗力爆表。

    明明那么弱，却充满着自信。

    “我也有不能输的理由啊！”

    猫陛下突然醒悟过来，飞起一脚就要踹飞奔过来的熊猫。

    “哎呀～”

    熊猫五体投地摔在了猫陛下跟前。

    “平，平身？”

    猫陛下极其不自然地说出这一句。

    抬起的脚却是毫不犹豫，狠狠朝熊猫脸上跺下去。

    熊猫艰难地滚了一圈。

    武神甲在一阵“咔咔叮叮嚓嚓”声中消失不见。

    他还是穿着那件黑红格子衬衫，白色T恤，卷裤脚九分哈伦裤，红色高帮匡威鞋。

    浑身是伤，整个人破败不堪。

    “能不能喘口气再打啊？”熊猫天真地提议道。

    “大招都交完了你还没死，我怀疑你开挂。”猫陛下开始卷袖子，一边吐槽着。

    “开挂都干不过你BUG你好。”熊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可以这样顽强？令人厌恶，有点火大，然后不自觉有些佩服。”猫陛下做出请教的姿态，“我很好奇，请阁下一定要告诉我。不胜感激。”

    熊猫看着满天星河和圆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因为穷啊。”

    他一边喊疼一边坐起来，发现自己没有力气站起来后，他望向猫陛下。

    “扶一下我啊。”

    “真的是因为穷吗？。”

    “到底扶不扶？”

    “不服。”

    “不扶我打你哦。”

    “真是让人火大的家伙。”

    “你给我等着啊。”

    兀地，熊猫原地弹起，欺身就是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呼在猫陛下那仿佛二次元的美脸上。

    力道之重，把猫陛下的脸都打变形啦，顺带吐出一口老血。

    “疼吗？”

    熊猫一边痛得直甩手一边厉声问着猫陛下，情绪在这一刻被点燃。

    “我问你疼不疼？疼不疼！”

    “切我切得很爽吧！”

    “莫让你切！让你切！让你切！”

    熊猫的身体摇摇欲坠，语气却是稳得不像话。

    “我要让你知道，最好别惹我！”说完又是一勾拳怼过去。

    熊猫的拳头全部落空。

    接着他只觉眼前一黑。

    左眼就眼泪哗哗地流，脸上传来火烧般的酸痛感。

    “疼疼疼……”

    “你打不过我。”

    猫陛下腹部吃痛弯下腰去。

    熊猫险些栽倒在地，他收了自己的脚，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说过，我要打败你！”

    他朝猫陛下奔去。

    猫陛下猛地起身，出手一拳轰过来。

    熊猫顶着两个黑眼圈哇哇乱叫着。

    “和熊猫有点像了。”

    猫陛下轻吐一口口水，晃过去又是一拳印在熊猫脸上。

    “哇！”

    熊猫偏头吐血，嘴角上扬开始发笑，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他身体慢慢转过来，大吼着挥起拳头。

    “嗯啊！”

    猫陛下另一边脸挨到一拳，偏头吐血，他同样开始发笑，表情透出疯狂。

    “我开始期待打趴你的感觉。”

    猫陛下转身蓄力起跳，一脚踢在熊猫脖子上。

    熊猫一个趔趄只觉天要黑了，头皮一阵阵发麻。

    猫陛下伸手，揪住熊猫的衣领，将之拉到适合下手的位置。

    拳头击中脸部肌肉的声音。

    猫陛下一拳下去。

    熊猫吐出一口血水。

    猫陛下又一拳下去。

    熊猫吐出一口血水。

    猫陛下再一拳下去。

    熊猫吐出一口体液。

    ……

    熊猫身体摇摇欲坠，似乎真的到了尽头了。

    他站住了。

    猫陛下再次旋转身体在同样的位置狠踢一脚。

    还没倒？

    “呀——”

    猫陛下额头青筋暴起，红着眼睛，奋力起跳，再给出一脚。

    他倒下了。

    猫陛下上去就是对着熊猫的肚子一阵猛踢。

    熊猫痛得像一只软脚虾那样缩起来，喉咙含糊不清地哼哼着。

    到得最后，他像快死的模样，一动一动地，在腹部吃力最重的时候。

    “来啊！打倒我啊！你不是叫嚣得很吗？”

    猫陛下一脚又一脚，能使多大力就使多大力。

    “疼吗？疼不疼啊！很疼吧！”

    猫陛下像醉汉一样摇来晃去，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伤口进一步被撕裂。

    忽然，熊猫伸出手，支撑着身体，先撅起屁股，再慢慢支撑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

    “穷是真的……但，更多的是，我不想就这么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地活着，我想我的人生能够更加有意义，更加有趣，浪漫，刺激………”

    “我要好好活着，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熊猫口齿不清地说着。

    他慢慢挪着步子，艰难地抬起手，指着猫陛下：“我一定……一定打败你！”

    “你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所以一定要打死。”

    二人胸贴着胸，脑门抵着脑门，眼睛瞪着眼睛。

    “哇呀呀……”

    二人开始了最后的肉搏。

    你一拳砸在我的鼻子上。

    我一拳轰在你下巴上。

    你踢我肚子一脚。

    我踢断你的小腿背。

    二人越殴力气越大，越欧情绪越激动。

    慢慢双方都是鼻青脸肿的模样，看不清楚东西，讲不清楚话语。

    拳头关节皮开肉绽。

    双脚打闪闪。

    汗水与血水齐飙。

    喘得像得了哮喘病。

    “还来不来？”

    “来来来。”

    “服不服？”

    “不扶！”

    这次，二人抱在一起，扯着衣服头发，身体任何部位都可以是武器，对方的一切都是攻击目标。

    一开始还是站着拉扯，最后在地上缠斗的像两条蛇，滚来滚去。

    一会我骑着你打，一会我压着你揍。

    “咚～”

    熊猫用脑壳撞在猫陛下的脑袋上。

    脑门上的血缓缓滴落。

    猫陛下只觉眼前一黑，疯狂地撕扯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熊猫。

    “咚~”

    熊猫卡住猫陛下的手，又是一脑门撞下去。

    猫陛下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啊啊啊……”

    熊猫坐在猫陛下的肚子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揍。

    “啊啊啊……”

    熊猫眼缝中忽然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朝他跑来。

    他只觉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疲惫到极点的身体。

    “赢了吗？”

    熊猫摸索着站起身子来，伸手想抓住什么。

    那人不顾一切地将他拥入怀里。

    “好软，好大啊……”

    熊猫透不过气来了。

    “赢了吗？”

    “赢了，我家国宝打赢了。”

    “我不是……”

    “是我家的，我不管，你就是我家的。”

    “我们睡觉吧。”

    ……

    (本章完)